唐能决然道,“你们放心,你一定不会再让你们受苦的。”
喜环道,“你表面说得好听,可先前日子去哪里了?还不是一去十几日杳无音讯?”
唐能道,“你不知道,我有任务外出了。”
喜环道,“能有什么任务让你这个唐门二公子亲自出马,多半是哄人的。”
唐能道,“哪有,真有事情出去了。”压低声音道,“两位姑娘,不瞒你们说,眼看司空腾老神医的寿辰将至,我爹怕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女又潜入武林街来做恶,特令在下负责侦查,在下不得不与一帮高手兵分数路,将各条通往武林城的路都清清楚楚地查了一遍,为防万一,还布下好多眼线,这些事情不可能一两天就做完,故此一去就是十余日。”
喜环道,“这么说是我错怪公子了。”
唐能道,“你本来就错怪我了。”
喜环道,“那你今后,是不是每夜都有时间来陪着姐姐了?”
唐能道,“也许有时候走不开,但只要能来的,我就一定能来。”
喜玲道,“唐公子,喜玲并不盼你日日能来,只盼你将自己的事情做好,你是唐门的二公子,诸多事务缠身,也是可以理解的。”
唐能静了会儿,忽然低笑道,“过些日子,我也许就能日日取出时间来了。”
喜玲道,“为什么?”
唐能道,“因为……”又将声音低了下去,“因为我家哥哥就要回家了。”
喜玲吃惊道,“你还有哥哥?”
唐能露出得意之音,“可不是,我在家里排行老二,还有一个大哥呢。”
喜玲道,“那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唐能道,“那是因为我哥六岁的时候就被六隐士带走了,六隐士带走我哥的时候,听我娘说,曾跟我爹有个约定,必得学艺十四年,在这十四年中,不得以任何理由去见他,十四年后自然会让他回家,这个月正好遇着十四年限期已过,我哥岂不是马上就要回家了。”
喜玲道,“是这样呀。”
唐能道,“就是这样。”
喜环问道,“为什么非得学十四年?”
唐能道,“听我娘说,当时六隐士是这样跟我爹说的,我哥跟他们六人中的任何一人都得学两年,才能学会他们的本领,而将学到他们六位老前辈的本领融会贯通,又需两年,加起来故此刚好十四年。”
喜环道,“这么说你哥今年正好二十岁?”
唐能道,“是。”
喜环道,“你呢?”
唐能道,“我只小哥哥一岁。”
喜环道,“那你妹妹呢?”
唐能道,“妹妹又少我两岁。”
喜环道,“你妹妹虽然比你小,可她行事却比你爽快多了,如果换了她是你,一定早将姐姐娶回家了。”
唐能立刻不服气的叫起来,“谁说的呀。”
喜环道,“不是吗?刚才听公子的意思,公子说只等大哥回家,就日日能来看姐姐,为什么还非要这样偷鸡摸狗般地来,你将姐姐娶回家,不是可以时时看到,也不用每天晚上偷偷摸摸来相会了吗?”
唐能顿时哑然,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得没错,如果我将喜玲姑娘娶回家,就能时时相看,不必这样,只是……”
喜环道,“只是什么?”
唐能道,“只是……”
喜环道,“只是你怕你爹不同意,而且你爹不同意的事,你就不可能完成,所以,你想先跟姐姐在一起,等你们有了孩子,生米做成熟饭,你爹反对也没有用了,是也不是?”
唐能被说中心事,又一次哑了口。
喜环激将道,“人家都说唐公子名闻天下,英俊少年,是武林城诸多后起之秀之中最绝顶的人物,可我的看法不一样,公子敢想不敢做,日后姐姐就算跟了你,也未必就能幸福!”
这句话将唐能激得跳了起来,叫道,“谁说的?”
喜环道,“我说的?你敢说不是这样吗?你若敢说,明天就将姐姐娶回门,我才敢信!”
唐能气得大叫,“我就敢,你且等着!”气乎乎的出了船舱,拿起船浆就往岸边划。
喜玲大急,急忙去到船头,劝道,“唐公子,只是妹妹一时任性胡闹,千万别往心里去。”
唐能仍然气恼难消,“她说得没错,有时候我是太听我爹的了,现在我就要赶回家里去,将这件事跟他说清。”
喜玲道,“可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呀,明天再去吧,而且,我也不想让你有任何为难,偷偷摸摸又怎么的,只要你真心对我就行了。”
唐能道,“可我不愿意这样,现在细想,喜环妹子说得的确没错,今晚我非得跟我爹说清楚不可,你放心,就算我爹不答应,大不了不要唐门那个家,我也会娶你的。”
喜玲道,“公子千万不要为了喜玲这样一个天涯卖唱的女子毁了前程,如果真是那样子,喜玲宁愿与公子断绝一切来往。”
唐能道,“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件事我早就逼了一肚子火,前次也委婉地跟爹提过,他竟然一口回绝,今晚我若是没有胆量找他论理,说得明明白白,只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不由分说,将船摇到岸边,先送着喜玲喜环两姐妹回去,送回万花楼后院后,出得巷来,直奔唐门。
这一切,没有逃过唐风的眼睛,唐风一路跟着,一直跟到了唐门外。
唐能进了唐门后,他仍然躲在远处暗角里密切注意着动静,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那唐能又从唐门冲了出来,脸色阴得可怕,气愤愤的,恨恨往外走。
走呀走呀,来到一个小酒馆,往里面一坐,大声叫喊起来,“掌柜的,将好酒与我拿几坛来!”
掌柜一看是他,惊讶道,“这不是唐公子吗?”
唐能叫道,“废话,叫你拿酒,你拿酒就是了,怕我少你酒钱吗?”
掌柜哪敢不听,立刻叫人上菜上酒,将小店里但凡能够摆上桌面的,都弄了出来。
唐能捧着酒坛就喝,也不吃菜,就只是大口大口地灌酒,一转眼就灌下一坛,将掌柜和伙计的眼睛都看直了。一坛下肚,唐能又气又恨,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喜欢一个卖唱的女子?她就不是人么?”捧起第二坛继续灌下去。
看看是时候了,唐风也向这个小酒馆走去,往他旁边的桌子一坐,大叫道,“掌柜的,搬几坛酒来。”
掌柜的吓了一大跳,一看唐风,忙陪着小心过来了,“客官,你这是用餐么?”
唐风叫道,“废话,不是用餐进你这鸟馆干什么?”
掌柜道,“可是这……菜已没了,你看是不是……”
唐风老实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没看见老子是来喝酒的吗?老子遇到不顺心的事,进来喝坛酒也有错么?快,与我端几坛来,否则别怪老子一时气愤,烧了你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