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山雨欲来风满楼(一)
安阳城内大“乱”。
各位江湖武林人士群集,连中原武林盟主闽四空也亲临了。对安阳平民百姓而言,真不知是殊荣还是灾害。
大街小巷日日上演打架斗殴之事,闹得人心惶惶的,官府无能也只是虚摆个官架子斥了句了解了。
酒楼茶馆内生意好的不得了,那些掌柜的天天晚上倚在柜台里抱着柜子巴拉巴拉的数着到账的银子,满脸掩不住的笑,乐开了颜。
安府外门庭若市,形形色色什么类的人都有,公子乞丐样的,佩剑舞刀样的,整洁邋遢样的,总之你能想到的都有出现。他们的出现只为一个目地,寻一个人,外间传闻的守陵女。
但是,他们不太敢冒然入内,一是因为千佛手花和尚在江湖中占有一定的地位,不可随意得罪,二是因前些日子轩辕王下诏书命花和尚为国师,这一冠冕置于上就令大数人对安府中的人儿望而却步了,胆大的几位一入内便被打了出来,府里传出话来,闲杂人等不得人内扰,想要违者可先确认是否肯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就是为何安府门外聚集了那么多人的原因了。
“外头闹个没完没了呢,你倒是在这边享着乐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耳,花和尚立马精神了起,甩掉手中的佛经蹭的一下从榻上跃起,连鞋袜都未穿径直跑出去接人了,身侧的丫鬟掩嘴偷笑个不停。
“哎哟哟!小牡丹哇!你怎么才来,我都快闷死了!”花和尚一见宝儿楼的牡丹妈妈就来劲,那神精头仿若是十几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才有的。
牡丹妈妈时常来这儿,这里的人也知他们的情事了,所以当花和尚搂着牡丹妈妈的软腰进屋门时她们自然而然的退居屋外,还顺带的关上了房门。在她们眼里,这两人许久未见,一阵缠绵是少不了的。
当婢女关上屋门的那一刻,花和尚搂着牡丹妈妈的手也落下了,他倚回了自己的小暖塌,拾起落地的那本经书,慵懒的问道:“这又是出了什么事了啊!”
牡丹妈妈靠近了他,手中的帕子往他脸上挥了挥,吴侬软语细声道:“讨厌!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嘛!”
花和尚很男人的一把抓住她的手,瞧了她几眼,然后将她整个人拉入自己怀中,手掐住她的细脖,“人前我们可以做那一套,人后可不必再做了!”
牡丹妈妈眼里闪过一丝痛,她奋力从他的手中挣扎出来,坐在塌沿咳着,许久方道,“你也真是的,下手真狠,一点也不顾及咱们多年的情分!”
“哼!情分,哪来的情分!”不过也如今日这般的逢场作戏而已。
牡丹妈妈定了定神,望向花和尚的眸中带有几似无可奈何,红唇一张一合的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后还是归于一长长一叹,“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当年她的儿子六儿被囚她心急如焚哪里想到是个圈套,若知道她定不会去的,也不会酿成如今的情形。
“罢了,罢了!往事已成烟,也休要多提了!”轻抚了抚脖子,她转而问道:“那丫头可是被你藏起来了?”
花和尚眸中闪出一丝嘲讽,终于露出本性来了,他若信她当真是为他俩情分来才怪,找季九燕才是真,“是又如何。”他语带讽意。
牡丹妈妈一愣,随即笑了笑,说道:“也不如何,如今外头江湖中人都在寻她,我这不是担心你么,若是真藏了她,我劝你还是……”
“牡丹,你只是担心我?”他截断她的话,反问。
似乎在他面前,她所有的一切伪装都无法奏效,她尴尬的一笑,坦然回道:“我的确担心你。”
“免了,我这一临死的老头有何好担心的,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的宝儿楼众姐妹吧!”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帝陵女便是无结和尚身边的那个女人,化身和尚的杀人魔头“无情”顾汾逼迫季九燕告之百里陵内秘密,季九燕宁死不从,顾汾便将季九燕困于身侧,日日监视其动静。
顾汾前科在前,这一事件于后,能不令武林豪杰愤懑么,即使不能做个铲奸除恶大英雄也可做个护花使者啊!至少也有个名号挂在前头不是?
宝儿楼如今暂居安阳,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宝儿楼与安府私交甚密一事也不知被何人传了出去,因此,宝儿楼内外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我与你楼里的姑娘相比,谁更重要些?”花和尚淡淡一问。
无声。
“无事了就出去吧,别碍着我研究经文!”此言一开,便犹如下了逐客令般叫人难堪,也亏得这屋子就他俩人,直言直语也无叫人难堪的意思。
牡丹妈妈起身,背对着他,正儿八经道:“我们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任何一方的失败对另一方都是一记痛击,和尚,你可别忘了这点,我们的命连在一块儿了!”
背后传来呵呵的笑声,大有不屑之意,她带着张苦痛的脸快步移身至门后,理了理情绪,接着喜笑颜开的开了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闲聊的婢女见状福了福身子也算是对她的敬重了,待牡丹妈妈走后她们便踏足而入,继续立在一旁伺候她们的主子。
花和尚神色匆匆,他问身旁替他掖被子的一个小婢女,“近日可有何消息传至?”婢女摇摇头,花和尚便是沉思,他回府的那日堂而皇之的将柳叶送出了城,现下未得到一丝情况,也不知如何了。
他如今是当朝的国师,声权势大,可暂时压制的住一定的状况,可良久也不是办法。他极力想护着身边人的安全,不知能不能真的护着住啊!
但愿他侄徒儿出息点,尽快手刃了江月天,好叫他心安些。这辈子,不论如何,他最在意的还是师徒情,他欠南山寺太多,欠师兄太多,这辈子无以为报,只有尽力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