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6一七
眼见着期末考又要来了,整个青学都陷入了恐慌的氛围之中。无他，只因考试不合格的必须留下来补课，而这个补课，居然要持续到圣诞夜！只不过，对于本来就要补课到圣诞夜的三年级的同学而言，这个期末考其实也没多大意义。
天阴阴沉沉的，一片片鹅毛似的雪花从天空缓缓飘下，落在了挂满了雪的树枝上,落在了雪白色的电线上,落在了铺上银毯的大地上，落在了一把深蓝色的长柄伞上。那把伞下的少女，一边哼着歌儿，一边踏雪。想起她在家里堆的那些雪人,她就觉得开心。
“羽鸟，你来得够早啊！”
少女回头笑笑，“桃城，早上好。”
“全青学都陷入恐慌的时候，也就只有你笑得出来吧？”桃城揶揄。
“谁说。”尽管羽鸟反驳了桃城，但是放眼望去，这周围都是一脸阴沉的学生啊。其实也不是她不担心考试，她就是喜欢雪而已。唉，一说考试，本来挺好的心情都烟消云散了。
冬天好冷啊。
中午饭，羽鸟本来打算去小卖部买面包的，却被班上几个女生邀去饭堂吃饭了。羽鸟没有拒绝，而是笑着答应的。其中一个女生在端来饭入席后，略显惊讶地看着羽鸟，“班长，没想到你挺好交往的啊。”
“是啊是啊，以前总觉得一脸阴沉呢。”
那几个女生立刻讨论了起来，羽鸟尴尬地笑笑，原来自己以前那么阴沉啊。
热腾腾的饭菜升起了白色的雾，羽鸟一低头吃饭，眼镜瞬间被雾气沾满，什么也看不见了。羽鸟困扰地摘下眼镜，擦干净，再戴上。然而一低头，又是满眼镜的雾气。和她一起来的另一个女生见惯不怪地笑了，“我哥也是这样，戴眼镜吃东西的时候跟瞎了一样！”
“噗……”羽鸟一下子给呛住了，“咳咳……瞎了一样？”
“对，比如说夹错菜啦，看错人啊，总之他每次都是一边吃饭一边扇风。”
这、这么惨么？以后还是去买面包吧。
――对了，手冢是不是也有一样的困惑啊？
当羽鸟推开网球部社团办公室的大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脱外套的海堂。他刚把外套放在衣柜里便听见了推门声，转过头一看，竟然是羽鸟，顿时脸上浮起了红晕。大冬天的，明明身上只穿了短袖运动服，他竟然觉得有点热，“下、下午好。”海堂默默地转过身，拿出了柜子里的正选的外套，穿好，扯了扯头上的头巾，“我先走了。”
“等等，”羽鸟叫住了他，脸上露出了一贯的微笑，“我有事和你商量一下，海堂部长娇妻撩人，腹黑警官嫁不得。”
海堂第一次觉得，羽鸟蔷薇真的被他们这群人带坏了，尤其是乾贞治。乾绝对是除了手冢以外对青学影响最大的人了，他的威力居然能让最晚接触他的羽鸟变得这么……狠毒！
“那么，我们来举行期末考试大赛吧！”当羽鸟笑着宣布这件事的时候，众人一致发出了“什么”的叫声，水野都快哭出来了，“羽鸟前辈，不带这么玩儿的呀！”
“啊对了，”她仿佛没听见水野的哀号，“因为成绩太差而补习的家伙，要喝乾汁的哦。”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乾前辈我拜托你，别把这种恐怖的东西留在青学，青学不需要这种传统！
其实在乾发邮件建议她这么做的时候，她也曾觉得乾汁实在太恐怖，并且回绝了他。然而乾补充了一句话，改变了她的主意：水野他们几个成绩比较差，如果这次考试失败要补习的话，明年是不许参加社团的。
羽鸟从来没有参加过社团，所以并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现在她知道了，就算要她当恶人扮丑角，她都要按照乾说的去做。
似乎能够体会到乾的心情呢。羽鸟想着，脸上的微笑渐渐收起。水野和加藤已经成为了正选，而且是青学的双打选手。本来青学的双打就是弱点，这次的正选之中也就他们俩最适合打双打，如果他们两个补习了，明年青学就会失去优秀的双打选手。
乾一定好好考虑过的吧。明明自己的学习负担那么重，却还是分了心思照顾网球部。
“羽鸟，”桃城眼皮跳了跳，“你可别说你不参加啊。”
“……我参加。”身先士卒啊！
桃城抓着网球场的铁门，指甲在铁柱子上刮出刺耳的声音。羽鸟无奈地看着他，海堂插话：“死桃子，把你指甲剪了！”
“你考到年级第一我就剪！”
拜托，部长和副部长就不要吵架了啊。
时光轻轻地随着北风飘走了。
羽鸟坐在考场上，试卷已经发下来了，只差老师一句“开始考试”便可开始答题。进入十二月以来她都算是相当努力了，努力地学习，努力地做乾汁――呃，这个努力方向似乎错了。
考试将持续两天。考试完毕之后，老师们会把试卷发下来并公布成绩，讲评试卷后便是等着散学典礼了，之后便是考试不合格的人参加补习的时间。她不要参加补习，也不要喝乾汁！就算是她自己亲手做的，也不想喝！
所以当她拿到老师发还的考卷的时候，她惊呆了。原来，努力是能得到回报的。
“大家来公布一下自己的成绩吧。”羽鸟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杯，任谁都能猜出来里头到底装了啥。一年级的从水野开始公布成绩，结果大家都考得挺好的，没有任何人要补习。“二年级的……桃城，你先来。”
“我不用补习！”桃城颇为高兴地展示出了自己的成绩单，“572，不用补习！”
二年级的也报完了，结果没有人能喝上乾汁呢，羽鸟颇为可惜地看着手上的保温杯，“好浪费啊，谁要喝的？”
众人异口同声：“你自己喝！”
“咳咳……”荒川嘴角抽搐着，清了清嗓子，“你还没报你的成绩呢。”
“我？”她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成绩单，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三个数字：617元鼎。
众人惊呆，这羽鸟蔷薇明明之前最多才考了五百六十多的，怎么现在居然考了六百多分？桃城挠挠头，“羽鸟，是谁给你补习了？部长吗？还是新海？”
“我没有给她补。”新海摇摇头，羽鸟也摇摇头，“不是，班上的同学帮了我很多。”
她有不懂的都去问班上的同学了，而大家也似乎很乐意帮她解答。桃城听见了羽鸟的回答，竟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既视感，感慨良多地拍了拍她的肩，“羽鸟蔷薇，你变了好多啊！”
“是吗？”她笑着拍了拍手，“明年的全国大赛优胜，大家一定要拿下哦！”
“哦！”
“说起来，”桃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接下来就是圣诞节了啊，我们网球部的要不要出去聚聚？”
“我不行啊前辈，”水野摆摆手，“班上同学说要去唱卡拉ok，我已经答应班上同学说去了。”
“我也不行，”新海耸耸肩，“在德国的哥哥叫我过去过圣诞。你也知道外国人的圣诞就跟我们的新年一样嘛，所以23号下午我就要去德国。对了，海堂，正好请个假，我23号下午和26号一整天都没办法来训练，批假吗？”
“写个书面申请。”海堂点头，“批准了。”
“我其实也不行……”羽鸟想起爸爸那张异常兴奋的脸就觉得无法拒绝爸爸的要求，“我爸很期待圣诞节，在我们家，圣诞节就跟新年似的。”
桃城顿时觉得挺失落的，“没办法啊，没办法哟。”
此时，羽鸟的手机震了震。她说了句抱歉，连忙离开社办接电话。寒风中，她打开手机，顿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gromutter（奶奶）！”
社办里层层叠叠露出了一排脑袋，桃城抬起头，悄声问他头上的新海，“阿诚，她说的是什么啊？”
“不知道，反正不是日语，也不是英语！”新海想起了半年前青学的那场比赛，“会不会是德语？”
羽鸟的电话讲了许久，桃城等人只听懂了羽鸟说了他们的名字，看样子是和电话那头的人聊着网球部的事吧。一通电话下来，他们竟然愣是没听见“手冢”或者“国光”这样的字样。哎嘿，怎么不提提手冢啊！不知道他们听墙角很累的吗？
所以当羽鸟回头的时候，真给吓了一惊：“你们怎么偷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