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全黑了,校园里却被大大小小的南瓜灯和眩光彩球照得亮如白昼。
伊格尼斯说要回去准备一下,半路就跟伊登分开了。伊登跟着学生走进礼堂,这里一切准备就绪,光鲜亮丽的学生们三五成群的围聚一起,等候节日宴会开始。伊登站大厅入口,每当小地精们顶着盛放着美食的大盘子经过时,他就迅速“偷”一个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进过的精灵们时不时投来鄙夷的目光,他完全不以为意,还以为没有谁发现他的小动作。
宴会前的漫长等待被萨隆的到来打破。凡德萨每年的万圣节晚宴也是学校的开放日,血猎联盟的名门望族都会派代表参加,主要是来挑选有潜力的血猎学生,作为家族储备力量。许多精灵家族已经得知萨隆入学的消息,纷纷派代表前来。
一时之间宴会厅中所有都往萨隆那边涌去,伊登抓准时机,偷偷摸摸凑到主餐桌旁,准备把那只油汪汪的大烧鹅装进空间袋里。
“主菜都有定位咒,拿不了的。”
一道绿光射来,把他的“魔爪”轻轻弹了回去。伊登摆出防备的架势严阵以待,但一张熟悉的脸映入他眼中。
“安安?!”伊登大喜。
“嘘……别这么大声。”安德烈抿嘴一笑,牵起他的手带他从一个不起眼的偏门离开,大家都关注萨隆那边的动向,没注意到他们。
安德烈今天穿了一身蓝色长袍,没有佩戴任何饰物,柔顺的长发拢到脖后绑成一束,十分素净。伊登跟他身后,那段白净的脖子他眼前晃呀晃,弄得他心里痒痒的。他们爬了一段又一段的楼梯,直到最尽头。
推开门,悠远的钟声耳畔响起,凡德萨夜晚的美景尽收眼底。安德烈领着他翻过钟楼,站高高的塔尖上。
“这下终于清静了。”安德烈长出了口气。
伊登站安德烈身前替他挡风,讨好的把他被吹乱的头发重新拢到一起:“安安今天好漂亮。”
“还说呢,一整天都不回来,这件礼袍差点儿就白准备了。”安德烈抖开空间袋,从里面掏出一套宽大的黑色长袍,亲自替伊登换上。
这是一套短款礼服,乍一看平淡无奇,没有任何纹饰,但是质地挺括又舒适,最主要是合身。
伊登平时不是穿麻布袋一样短一截的校服就是安德烈化妆舞会才会用的搞怪斗篷,还是第一次穿这么正儿八经的衣服。这件礼服是束腰的高领款式,简简单单的黑色将伊登宽肩窄腰的身体线条勾勒得更加清晰,一双大长腿也显得格外修长。
“刚刚好,看来的记忆力还不错。”安德烈替他把扣子一直扣到脖子底下,细心嘱咐道,“等会儿别乱动,宴会上的东西别吃太多,放心吧,这次宴会的餐点是负责的,每样都给留了一份。”
“太好啦!安安好棒!”
“嘘……别说话。”安德烈扳过他的脸,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还不赖。”
“什么意思?”伊登扯动衣领,他不喜欢被勒住的感觉。
“意思就是的眼光还不错。”安德烈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倒自己面前,踮起脚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伊登傻了。
“等真正长大哟,的男孩儿。”
“……已经,……长大了……”为了证明自己没说错,伊登压着安德烈的头顶往自己肩膀上比了比。
“还不够。”安德烈转身背对着他。
伊登急了,“那……那,会成为最强新王,成为――”
“别说那些虚的,回答一个问题。”
“问吧。”
“那天体能课跟萨隆的事听说了一点儿,据说一开始想跟萨隆比较一下的,可后来放弃了,为什么?”
“因为他说要用做赌注?讨厌那样。”
“用?怎么能做赌注?”
“不是,是的……的初,初……”伊登挠头,他忘记那个词是什么了,尤其安德烈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他,那双绿宝石一样美丽的眼睛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够了,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安德烈轻叹了口气,果然,不相信那个家伙是对的。
下面的宴会厅里传来一阵悠扬的乐曲,是大受学生欢迎的精灵三姐妹乐队的主打曲“弥撒前的思念”,这意味着晚宴正式开始了。
“不邀请跳舞吗?巴尔先生?”安德烈一本正经的把手背身后,微笑着问道。
“跳舞?好呀!”伊登欣然答应,鲜花节里的妖精们会随着音乐跳舞,那时候还是毛团子的伊登就很想跳的,但是找不到舞伴,现可好了。他愉快的伸出手,朝安德烈行了个礼。他行礼的方式是模仿水猴子佐托,而佐托又是偷偷模仿凡德萨的“大”们。佐托的行礼就不伦不类,到伊登这里就更滑稽了,安德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呀?笑什么?”伊登听见笑,有点儿不高兴了。这方面他也不是完全的粗神经。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可爱。”安德烈把手交给他,他们的身高相差大半个头,轻轻踮脚就可以接吻的距离,相互凝视,可以看见对方最完美的角度。
安德烈把头靠伊登肩膀上,引导伊登把手放自己的腰上,随着音乐的节拍慢慢晃动。伊登觉得这跟他鲜花节上看到的那种舞蹈不大一样,但是,他更喜欢这种的。
他们闭着眼睛,感受着彼此的气息,风元素精灵一团浅金色的灵光中轻快的穿梭旋转。这一刻,他们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安安……”
“什么?”
“觉得……,是第一的,虽然长得不是第一,也不是第一厉害,脾气也不是很好……”
“说什么?”安德烈的声音立刻冷了八度。
“不是的不是的!是说,……是第一的,心里,比妖精大王还第一,是第一!”
伊登害怕的捂住自己的耳朵,生怕安德烈生起气来会把它们揪掉。
“傻瓜,那个不叫第一,叫唯一。”
“唯一?”伊登眨巴眨巴眼,“唯一……”
安德烈点着他的鼻子解释道:“意思就是说,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没有谁能比得过。心里也是一样,小傻瓜。”
“嗯!是唯一,是唯一!伊咕噜要做唯一!”
“好了,先下去吧,万一被谁发现们离席就麻烦了。”
“不去了好不好?那里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家吃亲亲糖。”
“亲亲糖有什么意思?假如晚宴上乖乖的,不跟别乱说话,不惹祸,就给更好的,保准吃了一次想两次,回味无穷。”
“什么东西这么好吃?现就要!”
“想得美。”初夜才不要这么冷风嗖嗖的地方呢。
安德烈念动隐身咒,身形逐渐消失黑暗的夜色之中。伊登好奇了,“安安隐身是要去哪里?不是一起回去宴会吗?”
“有点事情要处理,自己过去吧,去找那个小伙伴,好好玩。”
“哦……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