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太时率领着他的虎威铁骑到达孤山脚下时,暮色已经降临,可是孤山方圆三里内却是灯火通明,巡逻的军队络绎不绝。
本来这地区只交给萧远峰的铁血卫队负责,但考虑到这次王府里多了个**烦,萧远峰才不得不让张德兴去抽调一万城防军来帮忙,士兵们三十人一队,人人手持火把,把孤山保护的水泄不通。
见到这阵势,黄太时很恶趣的笑道:“远峰也知道怕了,我大哥若真在太平乐府里出事,恐怕这炸雷子没有谁能扛得住,臭小子总算没有被仇恨冲昏理智,也是了得。”
王府的台阶很高,很长,一路都得靠两条腿走上去,黄塘爬完最后一级台阶后,就开始骂娘了:“我擦他祖宗十八代,选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这么一个鬼地方,他相反进出不嫌累吗?”
他的一骂,黄太时无语了,丫的不知道萧远峰的爹是谁码?
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宗,有你如此没有脑子的货,才是家门不幸。
举手想抽这笨蛋一巴掌,可当手真举起来,又不得不放下去,在太平乐府,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不能折损黄塘的颜面,不然传出去,他以后怎么统领五万虎威铁骑呢!
铜皮包裹的王府大门“咯吱”一声,从里向外打开,萧远峰一身布衣就走出来迎接,老远处就拱手道:“二叔远道而来,小侄不能亲自迎接,还望恕罪!”
黄太时用目光狠狠的鄙视了一番想要张口抬杠的黄塘,上前拖起准备弯腰行礼的萧远峰,哈哈一笑道:“不碍事,不碍事,经过你的人已经和我说明白了,这次多亏你了,不然后果堪忧啊!”
王府门口的广场上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萧远峰一停“后果堪忧”,就猜到二叔肚子里藏了不少事情要说,于是直接将他和随从们请进了腹内的议事厅。
打量着议事厅里的陈设,第一次来的黄太时对墙壁上那张九州大陆的地图最感兴趣,双目精光一闪,却木多说什么。
“二弟,二弟,你可算来了,姓刘的狗杂碎们竟然趁着老子微服出游,背地里下黑手,玩阴的!”
黄太岁知道自己二弟来了,赶忙放下手里的茶杯,气冲冲的跑进了议事厅,愤怒道:“立刻回去,咱们立刻发动军队,老子要灭了他们。”
开什么玩笑,灭了刘家,有那么好灭吗?
这只不过是黄太岁的气话,黄太时安慰道:“大哥你心里有火,小弟了解,但扳倒刘家没有说的那般容易,您遇刺的事情,也得有个交代,正好借着这由头,狠狠的敲刘灿一笔。”
萧远峰带着疑惑道:“虽然我们都知道是刘家干的好事,但那些刺客都被杀了,死无对证啊!”
黄太岁赞同儿子的观点,对二弟道:“对啊,刘灿老奸巨猾,就算有人证,他也会抵赖的。”
“呵呵,抵赖,由不得他抵赖,所谓做贼心虚,出发前小弟已经下达了全族备战的最高指令,想来刘灿也一定收到风声,你想老东西会坐以待毙吗?”
黄太时不擅长玩阴谋诡计,可说到战术策略,则是内中的大行家,他一语惊醒萧远峰和黄太岁他们,黄太岁发出哄然大笑:“哈哈哈,好好,太好了!二弟你这招太高了,刘灿这些年可是暗中在族里培植了不少民间武装势力,你出了一招打草惊蛇,让他深怕咱们对刘家下死手,所以肯定会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那样的话,老东西的底牌都会暴露出来。”
哪个龟儿子以后再说二叔是个不懂阴谋诡计的武夫,萧远峰发誓第一个弄死他,黄太时的这一首太高明了,在突遇大哥遇刺的变故一瞬间就想来了个反客为主。
任何民间武装势力,在面对正规军队这种强力,高效的杀入机器的清剿时,根本没有什么抵抗能力,萧远峰完全能预测到自己老爹会从刘灿身上,剐下多大一块肉。
黄太时附和道:“不彻底铲除刘家的根基,也能重创他们的元气,逐步消弱其实力,一场清洗下来,怕是他们得后退十年不止。”
“老子不光要杀光刘灿的走狗,还要他赔偿,咱们军队出动一次,什么粮饷,兵器都的花钱,你回头算个数目,给刘灿送去!”
不放过任何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萧远峰的两个长辈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商量着咱们坑刘灿,萧远峰朝门外看了眼已经呆滞的妻子欧阳蔷蔷,无奈的耸肩,示意道——你该懂了吧,家里上梁都这样歪,你还能指望我和老爹敞开胸怀!
在蒙克强族,靠近定军城附近百里的村镇中,一股股的暗流在涌动,刘灿多年来花钱培植的地方武装势力的各大小头目都汇集一处,他们在商量接到主公命令后,该进行怎么样的一个作战计划。
“毛边,慕容,桥西三镇的两万人马,接到命令后就附近的驻军发动突袭,最快时间里解除他们,然后汇合关平,福兴,兆凉,靖西,和田等八个镇,共十万人,一路轻装速进,趁着夜色向定军城发动进攻。”
一个年纪不大,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相貌俊美的青年在一件窗户都用厚被子遮挡住的黑屋子里,兴奋的给家族里十二个头目下达作战计划的安排,他说的唾沫横飞,眼睛里尽是胜利在望的神色。
一个尖嘴猴腮的头目担忧道:“要兄弟们上阵厮杀没有问题,可要去攻打城墙坚厚的定军城,恐怕赢的机会渺茫!”
青年带着鄙视的表情冷笑道:“一群土货,定军城看着是坚不可摧吗,但你别忘记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瓦解的,兵法上有一条叫里应外合,你等知道吗?”
十二个头目集体摇头,他们都是群目不识丁,空有一身武艺的匹夫,哪有机会读书认字,学知识呢!
一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道:“刘太,你丫别卖弄关子,都是为家主办事,你把话说明了就是,咱们是群老粗,只会拿刀子砍人。”
说完这话就掏出了一把匕首,眼冒凶光的盯着这叫刘太的青年。
“嘿嘿,黑狗子你吓唬我呢!我作为这次东路行动的总指挥,要有个闪失,坏了家主的大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赔的。”
络腮胡子的黑狗子冷哼着把匕首插在桌子上,怒哼道:“都是为家主办事,你别阴阳怪气的说话,讲讲怎么攻下定军城才是正理。”
“家主英明,早就命我收买了东城门夜间看守的将令,只要对上暗号,他就会立刻给咱们开门,十万人马无阻碍的进入定军城,迅速杀向城内其他地方的守军,相信天亮前就能控制整个定军城,到那时候,刘家就是蒙克强族真正的主人,哈哈哈!”
刘叶得意洋洋的打开一把折扇,随手给自己扇扇,这入秋的天气,屋子里冷飕飕的,纯粹装/逼/。
“原来刘叶公子早就有了万全的准备!您真是家主的副将,相信这回我们大事可成啊!”
“对啊,对啊,拿下定军城,刘家就能取得蒙克强族的话语权,至于黄家人,统统杀了干脆!”
十二个头目的脾气各不相同,拍马屁的人占大部分,一个光头带着谄媚的笑容,和众人不断恭维着刘叶,心里却是暗自发笑:“打仗哪有如此简单,老子当初还好选对了路,否则今天不跟着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