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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束没有任何睡意,明明刚才犯困,但是当他躺在床上之后却完全清醒起来,仿佛身体肌肉的每个细胞都在时时刻刻地警惕着一般,这种现象自从他进入这个地区之后变得格外敏感。

他的心绪怎么都不能平静下来,不免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最后仍没有感到好转的十束只好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为了防止上次差点迷路的事情发生,只穿着一件薄薄浴衣的他推开通向阳台的玻璃门,外面的冷风一下子透了进来,被刺激的神经让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原本还窝在特制小被窝里的云豆,敏锐地发现它的主人不在房间里,扑着翅膀飞出阳台外面,果然发现靠坐在软垫椅子上的黑发少年,他整个人仿佛融入到寂静不可捉摸的黑夜之中似的。

听到细碎的声响,十束侧过脸望着停在自己肩膀上的云豆,小小并且圆溜溜的黑眼珠十分可爱,让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柔软的肚子:“饿了吗?”

明白他话意思的云豆晃了下头,然后跟往常一样蹭着十束脸上的皮肤,像是发现他并不明朗的心情一样。

这种只有彼此才懂的安慰让十束不由地微微弯起嘴角,他并不是不适应这里陌生的环境,仅仅只是想念某个人或者某些事而已。

距离上次跟十束多多良的碰面已经有好几天,就算在平时偶然遇上了,也是匆匆一面,并没有交流的机会以及时间,不过这更多的是跟十束自己有关。

即使曾经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但是此刻的联系也断得差不多,而况十束多多良已经被脱去嫌疑犯的身份,所以十束也没有继续再见他的必要,尽管这有时候对一些人确实很残忍。

除了宗象礼司暗中的调查之外,十束对目标人物的追踪一直未间断,但是对方隐匿的方法高明得不留丝毫线索,几天下来几乎没有可靠的线索。一向独自行动的十束自然不会主动找宗象礼司,而且他总有一种预感,那个家伙最近就会再次出现。

思索中的黑发少年并没有注意到夜幕里一道人影掠过,而月光下的城市也逐渐开始变得不正常,波动也正在慢慢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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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睡眠质量很差,也导致十束一大早的状态就很差,而睡眠时间一向少得几乎没有的槙岛圣护,跟以往一样坐在阳光照射到的落地窗前,他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如果有人从远远地看去,轻靠在椅子上翻着书的男人像是普通却又温和的人一样,或许真正接触都感觉不到他刻意隐藏的血腥、疯狂以及极致的冷漠。

往往等人们发现的时候,生命也逐渐进入尾声……

睡眠严重不足就导致十束第二天的状态非常差,脑子有点昏沉连脚步也开始不稳的少年,心情不悦地坐在餐桌前,拿出筷子嫌弃地戳了戳盘子里半生不熟的煎蛋:“这是什么东西?”

并不专心的槙岛圣护听出十束话里的嫌弃,轻合上手中的书本,并且回头望着精神不佳的十束把原本就不完整的煎蛋戳得惨不忍睹,用手支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然后对上某双冷淡的眼睛:“那个是你的早餐。”

肯定的话语让十束的眼角抽了一下,再次低头看着乱七八糟的食物,不自觉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感觉头更痛了,让这种不会做饭的家伙进厨房完全是在浪费食物。

“不试试看味道吗?”再次翻开书本的男人有点漫不经心,只不过余光偶尔会扫向餐桌的方向。

完全没有食欲的十束自然也不会跟一些人一样勉强吃下去而且还赞叹味道不错,他直接把眼前的盘子端到厨房,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直到槙岛圣护的眉头也蹙起时,从厨房出来的十束把重新做好的东西放在桌前,并没有倒掉之前的煎蛋,他只是稍微处理了一下。

“很不错。”

尝了一口槙岛圣护扬了扬眉,虽然其中还夹杂了点怪怪而又熟悉的味道,但是把刚才产生的不满都消除了。

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因为十束在厨房就顺便做好云豆的食物,所以看到某小动物欢乐啄着小盘子的模样,心情也好了不少,而他自己则是随便吃了点东西,毕竟等下还有重要的事。

“我走了。”

打了招呼就走出门的十束,没有注意到背后某道意味不明的视线。

槙岛圣护站起来把看完的书放到旁边的书架上,然后直接从墙角不起眼的角落拿下极其微小的圆形物体,这种袖珍的摄像机很容易被忽略,不过对于经常接触的槙岛圣护来说,简单异常。

“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发现。”金属的质感在手指间划过,槙岛圣护微眯起金色的瞳孔盯着摄像头内很小的针孔,“不过留在这里还是很危险,如果不小心爆破的话就不好办了。”

站在窗台边的男人,看着原来还在手中的东西消失在高楼之间,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莫名地笑出声了,看来这两个地区的关系已经慢慢开始变质,保不准在某一天就会彻底地崩断,那真是让人期待的盛宴。

亲眼看着被祥和这种病毒感染的人们进入死亡之中,脱去束缚的灵魂逐渐涌向未知的领域,就像这个世界的火焰一样,随时都会消失。不过就算这样,安弥应该也会从里面发现别样的乐趣吧。

*******

另一边毫无所知的十束,依旧寻着高桥图微微捕捉到的讯息在街上穿梭,这个城市的人多得有些惊人,正准备转向别处的黑发少年,意外听到人群中的一阵吵闹声。

“抱抱歉,请让一下!”

“喂,小子,你还敢跑!”

身体碰撞的声音逐渐清晰,听出八田暴怒声音的十束刚刚侧过头,视线就定格在前面跌跌撞撞的人身上,银色的头发似乎因为摔了太多次而变得有些凌乱,沾了不少灰尘看起来更狼狈。

身后踩着滑板紧追不舍的八田,每次的攻击都被银发少年仓促地避开,原本不爽的心情直接让额角出现不少井字:“混蛋。”

这两张脸都分外熟悉,而且其中一个就是他正在追捕的嫌疑犯,十束见前面的银发少年正要朝他的方向冲过来,抿着的嘴角微微地向上扯了下,突然之间让人不自觉地有点兴奋,那个躲藏在暗处该死的家伙终于出现了。

而完全不知所以的伊佐那社只是出来买校园祭的必需品,没想到被不明人士追了n条街上并且碰碰撞撞好几次,受伤倒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不过人类能散发火焰真的不违背自然科学吗?

伊佐那社还没有想通今天是不是遇上外星人,却感到眼前一阵刺目的冷光,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视线里又突然出现另一个神色并不和善的少年。

至于他为什么能察觉到这一点……因为浮萍拐上尖锐的倒刺离他的脖子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如果刚才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冲上去,估计现在应该在轮回当中。

“呼~好险啊。”

停下来喘了一口气的伊佐那社抹了下额头上滴落下来的冷汗,不过下一秒就因为腹部传来的剧痛而弯下腰,明显没有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反应过来的他,捂着肚子连续倒吸了好几口气:“嘶嘶嘶,好疼。”

十束面无表情地看着蹲在下面脸色发白的伊佐那社,刚才撞击的一下他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力,不过这个家伙竟然没有避闪地承受了,而且从表现来看,似乎跟上次接触的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

而这时踩着滑板快速追上来的八田第一眼就注意到站在伊佐那社旁边的十束,依旧冷淡到没有起伏的表情,而且他身上的气场强得让人根本无法忽视,而且接触的次数多了,身体内的神经往往比视觉反应得更快。

“又是你……”八田冷哼了一声,手中的棒球棍直指两步外面无异色的黑发少年,他毫不客气地对十束开口,“喂!如果你这次不是找麻烦的话,就赶紧把那个家伙交出来。”

“交出来?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十束瞥了一眼意图逃跑却被压制地不能动弹的伊佐那社,但是语气不咸不淡地让八田有点火大:“有本事的话,自己过来抢。”

“你这个家伙!”

每次都能被十束这种表面淡然实则嚣张的态度气得咬牙切齿的八田,也不顾伤害十束多多良的罪魁祸首,手中的棒球棍转了一圈直接狠狠朝黑发少年的正面攻去,火焰燃烧空气的气流很容易伤害人的皮肤。

感到颊边逐渐上升的温度,十束扯着伊佐那社的后领直接跃上最近的屋檐,突然之间的凌空让伊佐那社下意识地喊出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好像没做什么坏事。”

懒得理他的十束自然也不关心他的反应,继续扯着伊佐那社的衣领,迅速地转身踢开已到身侧的棒球棍,而身后的垃圾桶被打得彻底变形,周围原本拥挤的人群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而纷纷避开。

十束偏过头看向前面的八田,手没有离开伊佐那社的后领,狭长的凤眼掠过一道不明的光:“首先我不会把我任务的目标让给别人,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也不可能从我的手里夺走他。”

听到这句话的两人反应各不相同,八田反倒意外地冷静下来,而作为被压制对象的伊佐那社怔了一下,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漂亮到极致的凤眼,毫无瑕疵的面孔直接给人冷漠不好接近的感觉。

趁着短暂的空隙想写乱七八糟东西的伊佐那社,对十束的最后的那句话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他更想问地是……为什么要追踪他啊!就算是罪犯,也应该由警察来执行命令才对啊!

“八田酱,你拖得时间……”等待时间有些长的草薙出云,看到扯着伊佐那社衣领的十束之后,表情明显地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料到对方的速度比他还快,“诶?警署厅的监视官先生,你还真是无处不在。”

“我该谢谢你的夸奖吗?”十束不冷不淡地扯开嘴角,“不过再次看到你仍然只会让我的心情变得更糟,而且今天我不想跟你们玩这么简单的游戏。”

说着黑发少年双眼因为某种情绪不自觉地眯了起来,他把手里的人扔到一边,为了防止逃跑顺便让高桥图禁锢伊佐那社的行动。

手指间指环的火焰燃烧到不可估量的地步……

“这次没有办法了。”

面色稍微认真一点的草薙出云,轻弹了下香烟上面点点火星,原本渺小的光在半空突然爆发出剧烈的火焰,不过在即将到十束面前以及伊佐那社惊呼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小东西挡住所有火焰的侵袭。

仔细看,还可以发现那些火焰仿佛像海绵吸水一样被小小的东西全部吸入,眼睛瞬间睁大数倍的伊佐那社显然忘记被禁锢的阴冷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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