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那里奔过去,只见晶莹的雪下,那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是红色的花瓣,待到北风再吹,那一定是红梅素雪,傲雪欺霜。
如他所说,一定很美。
几乎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光,她走入梅林,继续前行。
她的心里忽上忽下,南沉瑾是否会在这里是她的猜想,可是他万一没有在这里,又让她到何处去寻?这天地茫茫,没有他的世界,又怎能再汲取一丝温暖?
梅花的香气已经溢了出来,围绕在鼻尖,一团团雪因为她的穿过,而从树上落下来,发出“簌簌”的声音,有些落到她的肩上,滑进她的脖子里,瞬间化为冰水,可惜她一点也没有在意,也或者,这些对她,真的没有任何的感觉。
穿过梅林,一间小小的木屋出现在眼前。
这里,果然是有人住的!
她几乎要开心的落泪,然而这眼泪滚过几圈,化成了嘴角的笑。
她看着半开的小门,然后,慢慢的推开。
寂静的小屋里没有任何的人影,但是谢子晴的目光却落在那木床上的薄被上。
上面,一袂红衣。
这是他的红衣。
谢子晴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她慢慢的走过去,然后伸手捡起那片红衣,衣上是不知被浸了几层的鲜血,虽然已经干了,但是却依然有浓重的血气。
他受伤了。
他,怎么可以受伤?
谢子晴的目光慢慢的滑过,整个木屋里只有这一个木床,连窗户也没有,现在虽然是白天,但是却依然感到一片黑暗。
她的手抚摸在床上,这里,是他曾经休息的地方,但是一个人在这里,他又是如何生活下去的呢?
沉瑾,你的过去,到底是什么?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他没在这个小屋里,现在在哪儿?
她的手刚刚推开小门,突然一呆,然后突然间跑了过去:
“沉瑾!”
他穿着似血的红衣,一身孤寒的气息,目光冷冷的看向谢子晴,仿佛从来没有看过她的模样。
谢子晴追了过去,但是刚刚出门,那日思夜想的人突然间在此闪入梅林,然后,瞬间消失。
“沉瑾!南沉瑾!你给我出来!”
谢子晴只觉得被他那冰冷的目光一看,仿佛连心也跟着戳了一把刀,被反复的绞着,说不出的痛。
他怎么可以这样看她?如同陌生人一样的看她?她昼夜不停的找了他这么久,难道他一见她就是躲避?
谢子晴心中又是伤心又是痛苦,但是更大的还是,他到底怎么了?
谢子晴沿着他消失的地方追去,一边跑一边呼喊:“南沉瑾!你给我出来!你躲什么躲?你现在讨厌我也罢,恨我也罢,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你跑到天边,我便追你到天边,除非我死,你休想甩了我!”
她的声音雪山空荡荡的响起,没有泛起一点的回声,而南沉瑾,也早已不见了身影。
谢子晴一旦认定了什么便是永不会回头的,知道南沉瑾在这里,而且又躲着他,她便干脆在这里呆着。
夜晚的风在山谷里穿行,谢子晴冷的直打哆嗦,她没有带火折子,没有办法取火,也没有像南沉瑾那样用内力取暖的功夫,只能缩在木屋的旁边。
她就不信,她等不到他,她逼,也要将他逼出来。
弄得她心心念念的只有他之后这样拍屁股走人,这算什么事?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在木屋旁睁着眼睛过了一晚,等到第二天太阳露出来的时候,谢子晴便开始四处的找人。
但是显然南沉瑾比她了解这个地方的多,他如果想要躲她,她真的没有半点的办法。
她身上只带了几个冷馒头,而在这里,她既没有火,也没有看到什么野兽,根本没有办法弄吃的,只能每天靠半个馒头来撑着。
寒冷一次次袭来,有多少次她冷的想晕过去,却还是狠狠的咬紧牙关撑了下去。然而时间慢慢的流走,谢子晴的心却泛起一丝莫名的焦躁之意,还有越来越不确定的等待。
如果是原来的南沉瑾,哪里见得到她寒冷半分?但是现在,她在这里冻得死去活来的咬牙坚持,他却依然连人影都没有出现一个。
南沉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逃婚便可以了,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依然不闻不问?
在这一刻又有些委屈,他为什么认定自己会因为他的过去而对他有所猜疑?为什么不听听她的话?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她站在雪地里,双腿几乎都无法动弹,红衣几乎被冰雪浸透,整张脸都是白的。
她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说不定自己是第一个因为等人而冻死的女人。
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僵硬的感觉从自己的脚底开始蔓延。
突然,一个东西丢在了自己面前。
谢子晴精神一震,根本不知道地下扔的是什么东西,急忙的抬头,在恍恍惚惚中只看到一片红衣。
但是南沉瑾只是在地上扔了一个包袱给她,便转身离开。
谢子晴哪里容他如此轻易的离去,头晕眼花的追过去,却只看到那片红衣却依然越来越远。
她几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只知道去追他,如果再放任他这么离开,她害怕自己会真的没有力气了。
她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的路,突然间一个小坡落下,她一脚踏空,身子突然间滚了下去。
厚厚的雪突然间沉沉的压下来,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开始消散,她挣扎了几下,最终疲软无力的倒下,脑袋和视线都是模糊的,她突然觉得难过,到底,是怎么了?他们,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冰雪慢慢的浸透下去,一头的发丝全部打湿,脑袋也是浑浑噩噩的。
她觉得仿佛过了很久,连心也一寸寸冻结。
雪地里突然发出一丝轻响,然后,一只手颤抖的伸出,轻轻的拨开她的乱发。
谢子晴的泪突然间涌了出来,带着委屈和难过,还有说不出的欢喜。
她的手胡乱的抓住他的手腕,只感到那只手比她的手更冷,止不住的颤抖。
她想要睁开眼,但是最终还是徒然,她只有沙哑的张口,声音弱的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