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不是很疼你?”
“这就是疼爱的意思吗?”小伊萱疑惑不解的问,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深信不疑的点头,“疼。”
罗依依无奈的笑了,四少就是四少,疼爱的方式都和别人不同,虽然有些词不达意,偷换概念,但是听来有趣,附和小家伙天真的思维,糊弄孩子有一套。
父女之间的隔阂解开了,冷绝尘心里也敞亮了,小家伙缠着爸爸不放手,冷绝尘也不舍得放开,但是看看布置得礼堂,冷绝尘不得不让人把伊萱带走,他该离开啦。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咫尺的距离,却好似隔了千重山万道水,咫尺天涯的痛让二人一身的落寞。
“我――”她绝美的脸上染了一层哀伤,眼角有泪滑落,冷绝尘曾记得她是个不爱哭的女人,今日一见却一直在哭,轻轻抬起手,滑过她微凉的脸颊,拭去清冷的泪,“该走了。”
罗依依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微笑,从容,抬眼凝视着俊逸的脸庞,这张脸让她恨过,痛过,迷恋过,想念过,魂牵梦绕,虽然从没真正在一起过,但是心里总会有那么一线希望,可,就从今天以后,他们将成为陌路人,有属于各自的生活,身边有另一个人陪伴。
泪水还在不断的流着,连呼吸都是痛的,罗依依忍住哽咽,“保重!”
“别哭了,不要让我看见你的眼泪。”冷绝尘恨透了那些让她不快乐的泪水,“不然,我会控制不出自己,把你带走。”
他很想不管不顾的做那件事,但是想起罗依依刚刚的一番话他忍下了,可是,人得好辛苦。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逼迫我?”罗依依眨了一下眼睛,又一滴泪水滑落,倔强的看着他,“你就不能宽容一些,包容一下我小小的放纵。”
有何不可?冷绝尘疼惜的看着她,再次抬起的手在空中停顿一下,无奈的落下,“傻丫头,你今天是新娘子,不可以哭,应该笑。”
“我不想哭,但是我管不住泪水落下。”罗依依红着眼睛说,脸上的妆容已经花了,她心里当然明白自己这样很有问题,但是泪水就是不听使唤的往外流,她没办法。
冷绝尘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了,他是个男人就该当机立断,既然不能扭转乾坤,就该斩断情丝,免得伤自己,更伤他人,咬了咬牙,转过身去,“我走了,没有你我一样会幸福,只不过一个女人,想想莫若娇比你不差,人长得漂亮,而且足智多谋,既是贤内助,又是左膀右臂,而且对我真心实意,我为什么单恋一支花,呵呵――”
一声大笑后,冷绝尘决绝离去,留给罗依依一个冷硬的背影,那踏踏的马靴声越渐越远,罗依依嘴角滑过一丝淡笑,这就是他,以冷酷无情远近闻名的四少。
风轻轻吹过,枝头的一片落叶飘下,天凉了,他还是穿的那么单薄,骑在马上会不会冷,罗依依不受控制的担心着,脸上的泪水还在不停地落下,她把手递到嘴边,用力咬着,有血渍溢出,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痛,也只有这样才能才能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李萌川就站在她的不远处吗,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看着她痛苦,心里其实比她更痛,他们之间真挚的感情他都纳入眼底,如果你就这样分开他们,勉强个自己一生,他们三个人的人生将都不会幸福,以悲剧为终。
走过来,轻轻拿开她的手,醒目的血痕刺伤了他的眼睛,疼惜的递到嘴边吹起,“看,都流血了。”
“对不起,在这样的日子,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可是我忍不住,忍不住――”罗依依羞愧的低下头去,掩住眼底的哀伤。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人都说结婚就是要哭的,这也是一种习俗,不哭还不好呢。”李萌川温暖地笑着,“何况,何况这个婚礼,我看还是算了。”
“你说什么?”罗依依闻听,马上抬起头,“你嫌弃我了?我知道是我不够好,也知道这个婚礼是莫若娇逼迫的,不是你我的初衷,但是自下了决定那一刻开始,我就告诉自己要对你负责,嫁了你,就要和你一辈子。”
“能听到这些话,我真的已经知足了,很知足。”李萌川泪眼蒙蒙,努力笑着,“如果这个婚礼能给你和伊萱带来安宁,我愿意完成,但是我不会强求你什么。”
罗依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即便是他不强求你,作为人妻,她又怎能委屈他。
冷绝尘除了李家,从警卫员手里牵过马缰绳,飞身上马,马鞭子猛抽马的屁股,马一声嘶鸣,扬起前蹄,飞奔而去,留下一路的灰尘。
杨冬紧随其后,见状,不敢耽搁也上了马,快马加鞭追去,四少这样的心情,他不放心他一个人。
呼呼的风在而不安呼啸而过,马的速度在冷绝尘的催促下越来越快,从来不哭的四少哭了,泪水尽情的在脸上奔涌,他一直是冷硬的,从不在人前示弱,可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会心痛,尤其是痛失爱人,也只有远离人群才能尽情地哭泣。
不知奔跑了多久,马也乏了,冷绝尘也累了,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涩,皮肤皱巴巴的极不舒服的糊在脸上,马速慢慢放慢,在一处小河边停下。
冷绝尘下马,走到明镜般清澈的河边,蹲下身体,捧起一湾喝水扑在脸上,骤然舒爽的感觉驱散了一心的郁闷,坐下来,望着天边的一片余红,这一坐就是很久,就连杨冬来到身边,都没察觉。
杨冬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出神的样子,也不敢惊扰,一阵风吹过,冷绝尘明显的哆嗦一下,杨东急忙把准备好的大衣给他披上,“四少,天黑了,该回去了。”
“回,是该回去了。”冷绝尘站起身,牵过马。
“回哪里?”杨冬在身后小心翼翼的问。
冷绝尘一窒,想了想,漠然一笑,“回督军府。”
杨冬在身后轻叹一声,这两个人的悲欢离合可是他亲眼看着一路过来,对今天的结果,既无奈,又惋惜。
冷绝尘的马已经飞驰而去,他急忙上马追上。
莫若娇急匆匆回到督军府,直奔关押蒙汗的地方,心里又气又急,没想到她如此精明的一个人竟被这两个阶下囚给耍弄了,在自己眼皮底下搞这些阴谋诡计,越想心里越窝囊。
来到门口,斥退了门口的守卫,气势汹汹的一脚把门踢开,闯了进去,“蒙汗你这个小人,办的好事。”
蒙汗心里当然有数,也知事情早晚会暴露,早就准备好了一车的说辞等着莫若娇兴师问罪,对莫若娇的气愤只是置之一笑,“我不知做了什么事?让夫人这样说我。”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这儿装?”莫若娇看着那张镇定自若的脸,气的暴跳如雷。
“您是说解药的事?”蒙汗稳稳地坐在那里。
“就是那件事,你和罗依依背地里串通好了,让以为解药就在她身上,不得不受她的钳制,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限制我,那你们想错了,她无论再不甘,不是也嫁了不喜欢的人?你就算得逞了,依然在我的控制中。”莫若娇说着猖狂的大笑一声,“解药呢?拿来。”
“表面上我们的确是输家,你是赢家,只是我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就算是你赢了全世界,可你获得了什么?权势,人们对你的畏惧,就算你至高无上,可是你真的快乐吗?午夜梦回之时你只能独自承受孤独寂寞。”蒙汗平和的口气,淡淡地说着,“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明白了一个人在一起就是福,无论置身何地,受制于人又能怎样,至少我们能相依相偎的共同承担,你可以吗?”
一番话,句句打在莫若娇的心坎上,刺痛了她的心,这个道理她又何尝不明白,可是她能怎么办?除了耍弄手段,强取豪夺,她没有什么本事能留出冷绝尘的心,只能留住他的人,能保住这个家,这段婚姻。
“废话少说,解药拿来。”莫若娇已经气急败坏。
“莫若娇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蒙汗一声狂笑,“罗依依还真是聪明,耍一点小手段,就让你认为是毒药。”
“手段?你是说――”莫若娇惊讶的瞪大眼睛,“她根本就没给我下毒,只是在骗我?”
汗淡淡一笑。
“不可能,她没有那样的胆量。”莫若娇突然捂住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我明明觉得不舒服,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变化,似乎在侵蚀着我的五脏六腑,一定是你,太狠我了,所以不想给我买解药,想看着我死,你骗我,是你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