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草坡上,看到那些土堆后面几乎都是一个土洞,洞口边还有一堆堆的粪便,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苍蝇乱飞。
武阳皱了皱鼻子,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土洞:“这么多洞,怎么找?”
那些土洞,大小不一,分布在周围。
周景明笑着解释:“旱獭挖洞能力一流,通常一个旱獭家族占据由各种类型的洞穴组成的洞群,所以,往往找到一处旱獭洞,周边就有不少洞穴。
就我所知,旱獭会在不同的季节挖不同的洞,有主洞、副洞、临时洞等,主洞通常用来冬眠和养育幼仔,各个洞之间还有通道连接。
至于怎么找,这种事情,交给金旺就行了。
可惜的是,金旺体型太大,钻不进去,要是有体型小的狗,甚至能直接钻进去抓捕。”
说这话的时候,周景明看了眼凑在其中一个洞口边嗅闻,狂吠几声,不断用爪子去刨泥土的金旺。
“咱们没带镐头铲子,挖不了,这怎么弄出来?”武阳有些犯难。
“有镐头铲子也不好挖,这些洞构造非常复杂,就像地下宫殿一样,而且,深度可达数米,长度更是能有十多米,想要挖出来,很费劲。”
周景明摇摇头:“在东北、内蒙那些地方,旱獭更多。猎人们捕捉旱獭,更多是用枪、夹子和套子。
但咱们可没那么多时间来蹲守,得想点其它办法……去弄些干草、木柴回来!”
一听说到干草、木柴,武阳立马就知道周景明在打烟熏的主意了。
两人分开,在周围草地上转了一阵,弄回来一些干草和小灌木枝条。
周景明当即将一团杂草卷成团,用火柴点燃后,塞进最大的那个洞穴:“武阳,你去把其它洞口给堵上,留下一个就行了,等到旱獭受不了烟熏钻出来,直接用枪托砸就行。”
武阳依言照办,到周围寻了些石块回来,塞进那些洞口,又忍着臭味,将旱獭挖洞扒拉出来的泥土回填进去,将洞口封住。
最后只留下一个,他将猎枪倒回来抓着枪管,等待着旱獭露头。
周景明则是不断往洞里添加着杂草干柴,等到洞里塞的差不多,他也找了几块石头,将洞口堵住,用泥土盖起来。
没法充分燃烧,那些杂草、木枝上的火苗很快熄灭,变成了浓烟,在旱獭洞里到处乱钻。
渐渐地,有火烟从武阳守着的洞口冒出来。
周景明也赶了过去,抓着枪管,做好随时打砸的准备。
那些洞口被堵,急得金旺呜呜直叫唤,它试图用爪子去刨被武阳堵上的洞口,但鼻子一凑到洞口边,闻到那一股子火烟味,也受不了,只能退到一边,急得呜呜叫。
没多长时间,守着的洞里有了动静,一只肉嘟嘟的旱獭,探出脑袋,一看到外面守着的周景明和武阳,以及立马凑过来,冲着洞口狂吠的金旺,它马上缩了回去,冲着洞口外面,威胁地叫了几声。
金旺有些急不可耐了,强忍着那股子冒出的火烟味,匍匐下身体,试图钻进去撕咬,谁知道,它脑袋刚探进去,立马怪叫着快速后退。
等它出来的时候,连同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只肥硕的大旱獭。
并不是金旺咬到了旱獭,而是金旺的嘴巴被旱獭用爪子给抓住了。
武阳反应很快,扬起手中猎枪,狠狠地用枪托砸在旱獭的后背上。
旱獭松开金旺,不停地在地上翻滚,但挣扎了没几下,就不动了。
周景明看到它口鼻处有血流出来,应该是被武阳砸的那一下,伤到了脏腑,内出血了。
就这样,两人蹲守了一阵,又成功砸死两只旱獭,第四只出来的时候,周景明看到那旱獭还很小,应该是今年刚繁殖的。
看着那三只旱獭,每只都能有七八斤大小,够金旺饱餐两天了,他不打算再折腾,将主洞口的石块取掉,把还在冒着烟的那些枯草熄灭,结束了旱獭的猎捕。
嫌这地方臭味太重,周景明提了两只旱獭,远远地走到一边,在草地上坐下,掏出刀子,挑破一只旱獭的肚皮上的皮毛,然后在武阳的拉扯下,快速剥皮。
只是,剥下来的皮毛,被他随手就扔掉了。
武阳有些不解:“干嘛扔了?我看着那皮毛挺好的!”
“旱獭的皮毛确实挺好,但现在是什么时候,最热的时候,跟人一样,这个时候穿薄衣服,甚至光着膀子,旱獭也换毛,这个时候是皮毛其实是最差最不值钱的时候,要秋冬季节的皮毛厚实了才好。”
倒不是说这些皮毛就完全没用,要是带出山,多少还是能值点钱,但天气又晴起来了,可没那闲工夫打理,与其带回去放着发臭,还不如淘金。
他将旱獭的肠肚心肺先取出来扔给金旺,觉得不够,又割下几块肉扔给它。
武阳看着那些肥瘦相间的肉,又问:“这些肉,能吃吧?”
“能吃,听说味道还很不错,但最好还是别吃了,我带回去喂狗,不准备用来吃。”
“看着挺不错的啊!”
见武阳一脸不舍,周景明笑着说:“跟你说个事儿,你就知道厉害了。
在早年间,大概在清末的时候,旱獭的皮毛在国际市场上非常火爆,当时有一种工艺,通过对旱獭皮毛进行加工,可以让旱獭皮的成色与貂皮媲美,一时间价格暴涨。
也正是因此,有不少毛子商人,就雇佣华工为他们猎杀旱獭。
就在猎杀中,有华工吃了旱獭肉,患上了可怕的鼠疫,并到处传染。
毛子惧怕鼠疫传播,便将华工全部赶回了东北,鼠疫就此在东北大量蔓延,很快横扫东北,蔓延到齐鲁、冀州等地方,尤其在北方,有些地方的人直接死了超过三分之一……”
周景明说到这,微微叹了口气:“这旱獭是鼠疫病毒的携带者,我并不是说吃了旱獭肉就一定会得鼠疫,三年饥荒的时候,也有很多人猎杀旱獭吃肉,不见有什么事儿,但防点总是好的。”
“嗯,防着点好!”
武阳是聪明人,不在这问题上纠结。
等着金旺吃饱,两人一人提了一只旱獭,又在山里转了好一阵,不知不觉走得有些远,循着方向返回河谷,发现到了上游,两人又只能沿着山林往下游走。
路过李国柱他们的矿点时,周景明停下脚步,朝着那小半岛看了一会儿,眉头皱了起来:“不对啊,李国柱他们不是才有七八个人嘛,怎么现在……有二十来个,招人了?”
武阳也看了一阵:“是不对,好像不是李国柱他们那帮人!”
周景明皱了下眉头:“走,下去看看!”
两人领着猎狗,顺着山坡慢慢下去,等靠近矿点时,细细一看,没有一张眼熟的面孔。
周景明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他叫上武阳:“走吧!”
“这些人好像就是前段时间,从咱们营地背后林子里上去的那帮人……不下去问问?”
“没必要问,在淘金河谷,矿点易主的事儿,太常见了……我说怎么这么长时间,一直不见李国柱他们!”
以那小半岛的金矿品位来说,李国柱不可能轻易让出,十有八九是被这帮人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