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静拍了下自己身上的土,手上残留的炭灰好像越拍越黑,他低头看着自己黑乎乎的手,邹了下眉头,随后很快就把那双手放下。
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一下子闪过了一个念头,邪恶地笑着,非常有爱地抱起在自己不远处的黑猫,顺便把手往它身上使劲蹭,不一会工夫手上的炭灰就不见了,因为泽熙变成的是全黑的猫,所以即使有脏东西也没有那么容易察觉。
手变得干净之后,他就把这只黑猫往后随手一扔,用一副非常傲慢的态度说:“那么,走了哦。”
“喂,你这样也太过分了吧。”被丢下的这只黑猫弓起自己的身体,竖起全身毛发,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这个傲慢的男人。对于这个人,他已经忍受到极限了。(泽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家伙,不管是什么全都顺由自己的意思来。像这样的牢骚他时时刻刻都会发,如果长期跟这个人待下去的话,人格改变了也是件可能的事情。)
林楠隐约听到这句话之后,正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漩涡里面,因为感觉一直在旋转,他甚至害怕地把眼睛给闭上了,等到他摔进一个杂草堆的时候才切切实实地感觉到疼痛。
(就好像自己是从某个虫洞中掉落下来一样,而且是由一定高度掉下来的,所以才会觉得很痛。
)站起来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上沾满了像针一样的东西,用手一摸是细细小小的黑色植物,他被那种植物刺得浑身不舒服,她索性脱下他身上的那件毛衣,只剩下单薄的衬衫,随后不断地用手将那上面紧紧贴在毛衣上的这些小东西一个个地取下来,“什么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鬼针草啊,话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当他把这些鬼针草处理地差不多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在一个老旧房子的院落里面。
这附近好像并没有住多少人家的样子,而依据眼前这个房子的败落程度,这里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所以才会在出现这个地方的时候一下子就掉进了鬼针草附近,这个东西总是很轻易就黏在人身上,特别是在毛衣上面,而且还不容易拿下来。虽然天气有点凉,但是林楠并没有直接把毛衣穿上,而是拿在了手里,因为他觉得如果穿上的话,很快又会被鬼针草勾住,还是索性不穿为好。
“阿静,这里是?”林楠循着声音看去,不知道变成黑猫的泽熙是刚巧掉落在那早已经被岁月蚕食变得摇摇欲坠的矮墙上还是为了避免掉进杂草而故意跳过去的。但是从他的声音来说,他好像对于这个地方也是一样的不解。
“这里是夜月爷爷离开小木屋之后的临时居所,但是,看这里的情形,好像已经荒芜了很久的样子,对于十二年前就离开木屋到这儿来居住的那个爷爷在这里并没有居住多久。”同样站在杂草中的阿静对于眼前的这个房子没有多大的兴趣,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并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啊呀,年轻人,你待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啊?”正说话的时候一个中等身材矮胖的女人从矮墙前面的小路经过,用一种看新兴生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个从没有见过的少年站在满是杂草的草丛中。因为像他们这样的乡下陌生人是很少来的,所以一旦有个陌生人出现,他们就会觉得很新奇。
“对不起,我能向你打听点事情吗?”林楠举着毛衣从那草丛中走了出来。如果这个人是这儿的住户的话,那么或许可以从她这儿得到什么线索。
“打听什么事情?真是个奇怪的年轻人。”这个女人放下手中的菜篮子,并没有多防备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你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吗?”
“哦,这里的主人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算算时间的话,都快有十一年了呢。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他是我一个朋友的爷爷,所以我们想要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林楠用一副无辜的眼神盯着眼前的这个妇女,因为这样子的话,或许能够得到她的信任。虽然有点狡猾,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可靠的信息。
“哦,这样啊,我知道的话,告诉你倒是也没有什么关系。”上了年纪的人一般都比较喜欢这种长得俊秀的年轻人,特别是一副谦虚样子的年轻人,这个妇女当然也一样,对于林楠这样的年轻人一点都不讨厌。
“那你可以告诉我关于这个房屋主人的事情吗,这位太太?”
“哈哈,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太太呢,哈哈,你这孩子还真是的。”
那个人,笑着拍着眼前的林楠的肩膀捂着嘴说道,从她的表情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也乐意把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不知道这是农村妇女的直爽还是爱讲八卦。
当她笑够了之后,神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凑近林楠用比较小的声音说:“其实,住在这里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据说是个城里人,而且谈吐也非常有修养,跟我们这儿的人都不一样,与大家相处得也不错。
他并不是一直住在这儿的,大概在十二年前买了这儿的房子,打算来这里养老,说是这边的空气好,比较适合养老。
只是,好人短命啊。
他在这儿一年时间都没有到就死了。”
“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谋杀的,我对于那种血腥的场面是最见不得的,也就没有凑过去看。不过我老公那个时候有到过现场,而且看到了杀人的那一幕。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后怕呢。”
“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杀人现场啊?”
“那个啊,我老公那天去给老头送东西,那是我娘家给我送的西瓜,然后我老公就拿了一些送过去。
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开,隐约听见里面好像有什么动静,就试着将门打开,发现门并没有锁上,就直接走了进去。
明明是大白天,房间里面却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灯也没有开。
我老公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复,过了一会,感觉好像被什么绊到,就摸索着把房间里的灯打开,结果......”
那女人探头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人之后,用更小的声音说道,“结果,发现那老头全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而那人的身边站在一个好像被吓到的全身同样是血的十二岁左右的男孩,那男孩一动不动地站在,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他手里面握着血淋淋的匕首,那匕首还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血,就好像刚从那老头的身体中拔出来一样。
最恐怖的还是他那冷冰冰的紫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老公。
我老公在那一刻才意识到这个是杀人现场,而那孩子无疑已经被人赃俱获了,所以我老公本能地伸手想要把那个孩子给抓住。
不过,他低估了那孩子的能力。
那个孩子见他伸手过去,就像是疯了似的用匕首乱挥,划伤我老公的手臂之后就逃了出去。
当我老公追出去之后发现那孩子早已失去了踪影。
报警之后,搜遍了附近的山林也没有找到那孩子,那孩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那之后呢?”
“之后啊,开来了一辆车把那人的尸体给拉走了,来了好多陌生人。那些人进来把那老头子房间里的东西都翻了一遍,好像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走的时候一个个都愤愤不平的样子,看那样子应该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那你知道那群人是什么来历吗?”
“不知道,但是好像听村里面有见识的年轻人们说那些是政府机关里面的人,但具体是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而且他们还不允许我们谈论这件事。”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啊?”
“啊呀,都这个时间了。小伙子,我不跟你瞎扯了,我该回去做饭了。”这个人看了看手表之后,觉得好像跟这个年轻人聊太久了,就提起菜篮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哦,谢谢你了,大姐。”
“没事,嘿嘿。”她回头挥了下手。
“我不知道她这是无知还是单纯,对于一个陌生人竟然说了这么多的话。”不知何时坐在矮墙上的阿静看着这远去的妇人说道。因为那人是看不见阿静的,所以才只和林楠一个人交谈,当然她也不知道原来这里不只是眼前的这个人。
“嗯,所以说,女人才是最危险的生物。一不小心就会把重要的秘密给泄露出去了。”一旁的泽熙附和道,虽然这是大实话。
“那女人刚才嘴里面说的那个孩子应该是夜希吧,因为他好像在十二岁之后就没有成长过了,所以或许应该就是他了,只是,他亲手杀了爷爷还是有其它隐情呢?”林楠一脸忧虑地说着。虽然他跟夜希也是最近才认识的,但是无疑已经成为了朋友。对于这次的调查,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因为这样无疑会伤害到夜希。
“嗯,等我们找到足够的线索后,一切真相就会公之于世的。”阿静抬头望着那将暗得天空,那里就好像是黑洞一样,欲把所有东西都吸进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果然还是先到屋里面看看有什么别的线索吧。”林楠对着眼前没有干劲的两人说道。
“嗯,先进去看看把,不过,如果真像那个人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么稍微有点价值的东西应该都被拿走了,不过还是去看看有什么漏网之鱼。”说着,阿静从那矮墙上跳了下来,拍了下屁股上沾的矮墙的灰尘。随后泽熙也跟着跳了下来。
因为院落里面全是半身高的杂草,所以要想走进去的话,还是蛮费力地。不过阿静让林楠走在自己的前头,自己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这样就不会被杂草勾到衣服,要是有脏东西黏在衣服上的话,那一定很头疼。
这个房子长期没有人打理,因为天气的缘故,这里的房子早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而门也由于生锈变得难以打开。当他们费力将门打开之后,发现房间里面除了零零落落掉下来的瓦片和散落的叶片外就是灰尘了。房间里的东西好像全部被搬空了,那些人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来,或者这里的某些东西都已经被处理掉了。
“怎么办,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呢,这样的话,我们的线索不就断了?”这个是大家最不想看到的事。林楠的表情现在真的弱爆了,完全就像是拿着自己考试不及格的卷子的表情。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也只能放弃了。”不知何时,阿静点了一根烟,房间里顿时变得烟雾缭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