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的心狠狠坠痛,既然命运已经让他们分离,而渺小的我们,又用什么来叩击命运之门呢?
苏子看着钟文博离开的背影,忆起从前的他,思绪绵绵,让苏子的心暗潮翻涌。
五年前的他也甩给了她一个背影。决绝地,不容她挽留。
即使她享受着那种暴虐,爱恋着某种哀伤。
她就像是一个变/态,无从发泄,只好伤害自己。
"孩子怎么没了?你就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五年前的钟文博就站在她面前,触手可及,却若远隔天涯。那声音森冷,持凝不定。
"你说话啊!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急着爬上梁言的床?"
不是这样的,苏子在心里念着。但是她嘴里吐出的句子却带着深深的怨毒。因为他,不信她。
"对,我恨你,我害死了你的妹妹,我爬上了你妹夫的床,这样,我还要留着你的孩子吗?"苏子的面容清冷凄凉。
"好!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就是嫉妒王静是吗?你真是毒啊!那我呢?我算什么!?"钟文博字里行间满溢悲伤和绝望。
"什么都不算。"苏子狠狠的道着违背自己心意的话,恨我吧,只有恨总会简单一些。毕竟你是我永远无颜面对的人。
"苏子,只要你说一句,你说你不是故意的,我就信你,真的苏子,只要你说你爱我,我就信你。只要你说是梁言非礼你,拖着你,纠缠你,我就信你!"
苏子看着他卑微得面容,却仍然选择踩碎他最后的尊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死了的王静,就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你走吧!你走吧。我从来就没爱过你!"苏子呐喊着,几近奔溃。
凄凄惨惨,冷冷清清,钟文博痛苦得蹲下来,狠狠得往自己的脸上甩着巴掌,"好。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站起来,猛然转身,沉重地疾步离去。
苏子的眼睛就像被什么呛了一样,却没有丝毫泪意。
『对不起,』那时的她就已经在心里对他说,『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无法面对你,是我害死了你的妹妹,我们继续纠缠,也只会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与其这样,不如将你逼走,就当你从来都不存在过。』
一语成谶。
离去的钟文博不知道,就在他拐过路口的那一刹,苏子被一辆货车撞到在地。断了3根肋骨,碎了头骨。
于是,她真的忘了。而他,就像是未曾出现过。
命运弄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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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渐渐从回忆中醒过来,已然泪眼茫茫,眼泪就从泪腺中源源不断地涌出,顺着面颊滑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衫也不自知,这般后知后觉。
沙发上的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腿。
当年她太过自私,太过怯懦,只想着逃避一切,逃避所有和王静有关的人,事。
这几天的苏子,是极其矛盾的,最初回忆起的只是一个个片段,对于他在阳台和梁言的对话让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可笑得玩偶,被捉弄,被算计。
她怨钟文博知道了孩子为什么会没了还不跟自己坦诚,而且对于他的讥讽和冷斥她依然感到愤怒和难堪。她是被自己的回忆和愤怒蒙蔽了双眼,她都要忘了,他们之间还间隔了王静,还间隔着梁言。
当这些片段随着时间被她拼凑成章的时候,她发现,她接不住。
谦禹,我还是想要唤你作谦禹,是不是现在,我有多爱你,你就有多恨我。
这段情,百孔千疮,即使费心缝补也会满是疤痕,丑陋不堪。
如果每一次的恶语相加,每一次的狠狠对待能让你觉得好受一些,我会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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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监狱,林雅看着坐在对面满目沧桑和疲惫的男人。长期得牢狱生活让他显得苍白和无知。
她递给这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一根烟和火机,开启红唇。
"多久没抽烟了?"
"你谁啊?找我做什么?"男人的下颌挂满了胡渣,带着手铐的双手艰难得将烟点燃,深深得吸着久违得味道,痞气十足。
"还记得谁把你送进来的吗?"
"不记得。"男人瞥了林雅一眼,一直脚翘起踩在自己坐的凳子上,玩着火机并不看她,不耐烦得紧。
"你应该对我恭敬一点。"林雅眯起了双眼,"因为我可以给你自由。"
男人停下了手上得动作,抬起头,神色闪过一丝激动,随即又暗下来,低着头,眼瞳上挑,不屑道,"想让老子帮你干什么?老子九年都蹲了还在乎剩下这三年吗?"
林雅突然就笑了,做着她的招牌动作--用手撩撩金发,温柔得吐着狠毒得字句,"我既然能让你出来,那么也有能力让你变成无期或者是,丧身牢狱。"
"哼,你有这么大本事?怎么不去统治国家?"
"暗箱操作,我想你在这监狱里看得不会少吧。而且,如果你帮我把事儿做成了,我会给你一百万作为奖励,"林雅紧紧得看着男人略为飘渺得双目,柔声道,"你放心,不杀人,不放火。"
男人似乎有些犹豫了,不是为了量刑,而是这些钱,点燃了他的兴趣。"那,什么事儿?你非得找我?"
"非你不可。"林雅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男人,"这会儿,知道你的重要性了吧。"
男人咧了嘴角,就算是不给他钱,他也会去找她的。
信不信我会让你生死两难。
男人冲着林雅嘿嘿一笑。"什么时候出狱?"
"届时我会来接你的,且安心等候。"
林雅挂着耀眼得灿笑走出监狱,那笑容,越来越冷,最终凝固在唇边,
苏子,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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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闷热得夏天,所有人的家里都不怎么平静。
高德民面色严肃地看着儿子,手里的报纸被他攥地不成样子,"怎么回事?!你就是这样谈恋爱的?"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苏子是普通朋友。"
高老爷子是军人出身,力气大得很,一旁的李婉芬虽然生气,但是也有些担心,高德民平日里最注重的就是低调,不论是在家人还是下属面前,这都是他口头上整日强调的东西,只要谁稍微越界,他就会火冒三丈,高一平可好,不仅上了报纸,还是和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回高老爷子的火,可不止三丈高了。
"行了行了,说他两句就行了。他又不是故意的。"李婉芬打着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