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一个人也不错,却忽然感到有人朝我走来。我对投放在我身上的视线非常敏感,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而见到我忽然转身,那名脸上刻着奇怪数字的男生愣了一下,随即却一脸严肃的对我说,“看来你就是抽到没有写数字的签条的人了。因为人数多出了一个,所以你和我一起行动。”
说完,他盯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复。我暗自翻了个白眼,拉着腔调应道,“嗨……”
他皱了皱眉,问,“你的名字?”
“两仪织,你叫我织就可以了。”我跟着他往前走,穿过人群,站在了界门前面。
作为带队的人,他是要当先进入的。
界门亮起,他毫不犹豫的跨了过去。我跟在他后边,却在跨过界门的时候有种奇怪的感觉。
“如果没有疑问的话,下面就要开始行动了。”他瞥了我一眼,说道。
我懒懒的正了正挂在腰间的浅打,冲他点了点头。
他皱了下眉,目光瞥过我脚上的木屐,却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瞬步。
嘛,这算是考验?我打了个哈欠,眯着眼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在真央的这几年把我的性格磨平了许多,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说不准会拎着浅打直接刺向他的胸膛吧?
但是,无论怎么变,我还是两仪织啊。
感觉着因为嗅到危险气味而变得兴奋起来的身体,垂下的手拢在袖里微微颤抖,心跳加快了,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我明白,我其实一点也没有变。
他和我一前一后停在了高塔的阶梯上。他回过头用目光打量着我,毫不掩饰其中的惊奇和好奇。
“来之前我就听说过你,这一届的鬼才两仪织。看来你还算是名副其实。”
“那还真是多谢夸奖了。”我再次碰了碰浅打。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习惯这么个东西挂在腰间,又重又碍事。何况我最习惯的,其实还是短刀。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
从他的表情看得出,他对我是不耐烦的。可是作为前辈,再怎么不耐烦,他也不能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而这,就就让我更加随心所欲了。
“西23区,无异常。以上。”他对耳麦报告完毕之后,倾听了一下对方的报告,然后关闭了通讯。
无异常?
我抱着双臂靠在高塔的墙壁上,觉得有些无聊。
像这种活动,无异常的话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啊。
我这么想着,然后过了不久,异常状况就真的出现了。
从远处传来虚低沉暴躁的吼声,那声音中包含的力量让我忍不住抬起手臂挡了一下,我侧过头看向他,他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显然没有料到这种事件的发生。
这股气息,比之前所感应到的气息都要强大,而且并不是一般的更加强大,而是突破了某种层次的,似乎是另一物种一般的强大。
我感受着这气息,听着这吼声,不知怎的,心里却躁动起来。兴奋的血从心脏开始鼓动,流遍身体的每个角落。
声音更加近了,空间一阵波动,一只巨大的古怪生物从里边探了出来。它的身体比高塔还要大,仅仅是牙齿,就有门的大小。
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我将手按在浅打的刀柄上,慢慢将它□。
“等等,你要干什么?!”那男生惊愕而又愤怒的朝我大吼,并试图伸手拉住我,“那是真虚!”
“那就更加有意思了。”他的力量因为恐惧而变小,我只是轻轻一挥手臂,就将他的手挥开了。
那只虚在这时向我们发动了攻击,它的爪子迅速朝我们抓过来,爪下生风,凌厉地让人脸颊刺痛。
他“啧”了一声,飞快跳开。
我瞥了他一眼,回身握紧浅打,高高跳起,“哈――”
血液在身体里沸腾,理智已屈服于欲-望之下,我感觉到了身体里涌动的力量,那大概就是这里的人所说的灵力吧,那股巨大的,强大的,我从未感受到的力量。
刀刃重重的落在虚惨白的面具正中,手上传来的巨大阻力让我睁大了眼睛。我高喝着,将手腕往下压,刀刃逐渐嵌入面具当中,而与此同时,背后却传来一阵猛烈的风。
那是虚袭来的爪。我嗤了一声,双脚在虚的面具上借力跳开,并在跳开的同时,用刀刃的尖端刺入破开的面具当中。
血迸溅出来,虚捂着伤口暴躁地吼叫着。
我轻巧的落在地面上,抬头望着那笨拙的怪物,露出轻蔑的笑。
这就是虚吗?
这就是虚。
我眯起眼,围绕在身体周围的白色灵力猛然爆开,我猛的睁开眼,错觉视线中出现了某些诡异错落的结点和线条。
然而此时虚的攻击已经到了,我放弃了刚刚的思考,高高跳起,在空中扬起刀刃,借助重力作用狠狠斩下。
“哈――”刀刃嵌入厚实的皮肉,浑浊的血液喷溅出来,我感觉到脸上的湿热液体缓慢朝下流动,厌恶的皱起了眉。
吼――虚吃痛地挣扎起来,巨大的手臂胡乱挥舞着,想要将我从它的肩膀上拍下来。我有些站不稳的摇晃了一下,损失用力将太刀扎进更深的地方,木屐在怪物的身上站不稳,我“啧”了一声,高高跳起,借着虚猛然拍过来的手臂跳向更远的地方。
“你不要紧吧,两仪?”
我惊讶的朝后瞥了一眼,他竟还没离开?
他有些羞恼又有些愤怒的瞪了我一眼,双手倒是牢牢握着太刀,维持着戒备的姿势。“还愣着干什么,两仪!快跑啊!”
狂躁的嘶吼已近在咫尺,地面都好像被这声音震动起来。我朝旁边跳开,避开袭来的劲风,一边恶狠狠的警告他。
“再叫我两仪的话,我会先杀了你!”
“……你这个――”他狼狈的朝后滚了几圈,然后爬起来朝我跑来。
我皱着眉盯着他,将太刀移至身侧一个容易出手的位置,冷冷的喝止他,“退下,你很碍事!”
他瞬步至我跟前,侧身将我挡在身后,用眼角瞥着我,冷声说,“你才是给我退下,五回生!”
哈?这家伙脑袋有毛病么。
我挑着眉看着他,那只被我砍了两刀的虚去忽然伸出手掌拍了过来,他抬起太刀硬抗了下来,死神的力量无法跟虚相比,他闷哼了一声,抵在太刀刀背上的手颤抖着,脚下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来。
“喂,都叫你退下了。”我抱着双臂凉凉的说。
虚的尾部狠狠从我和他的头顶扫过,高塔被一扫而断,无数碎屑从头顶掉下来,像下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