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这世界和平四个字,易修心里仿佛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还tm是红色长角三倍速的。
萧重锋拿剑捅了捅他,他当然不知道自己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带给易修多么大的精神冲击。
问:“怎么样,你能做到吗?”
易修跟条在河岸上挺尸的鱼一样木着脸快速张了张嘴――他要有能耐让世界和平,还在这里玩个蛋的鬼游戏哟?
萧重锋眯眼瞧着他,收剑入鞘:“我看你没有半点内力,应该不是嗜血盟弟子。老实合作一点,我不会难为你……”
顿了顿,补偿一句:“和这位夫人。”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雪福来带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在道路上掀起滚滚烟尘,急促地刹车在别墅门口。
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刘‘夫人’顿时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惊叫起来:“颜先生!”
易修一眼不眨地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利落地下车,一抬头便眼神灼热地与他对视――多年没见还是这个吊样。
原来是这个颜先生。
易修往刘姐那边看了一眼,后者心虚地眼神闪烁。
现在的场面别提多诡异。萧重锋来历不明不用说,侠服束发,不苟言笑,握着把比他胳膊还长的利剑怎么看怎么像是从古装片里走出来的。
旁边车库顶上破了个大洞,通风报信的刘姐跟个背景板一样六神无主地杵着。
颜兴文看到这些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立马直奔目标……快步走到易修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激动之情竟然比易修醒来时还要激烈:“易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站了多久,脚难不难受?想去什么地方吗我们开车一起……”
易修此刻的心情分外复杂。
对于时间线正常的颜兴文来说,他们之间并不陌生。
但对于易修来说,眼前这个人他却已经阔别十年了。
十年啊,生个娃都快小学毕业了。
八年抗战还余出两年。
美国都能选黑人当总统了,这世界可绝对是一天一个样。
颜兴文喋喋不休两眼放光,易修却兴致缺缺地瞄到他肩头,上面布满了跟他这件西装礼服完全不搭的七彩亮粉,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他表情渐渐冷了。
颜兴文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五月十六,对啊,今天是五月十六。
意识到这点的易修脑子忽然清明了起来。他干咳了一声,仰起头漠然地看着颜兴文:“颜少,你今天不是该结婚吗?”
颜兴文笑容渐渐僵硬,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你有什么好痛苦的。
易修木着脸默默腹诽,二零零五年五月十六,如果他记忆没出错,早半个月颜兴文的爸就给他寄来一张请柬,大概是为了示威。
那小红卡片现在还被他压在抽屉底下,颜家的新媳妇是城中富贾江家的小女儿,江飞瑶。人美声甜简直跟朵花一样,真是好福气啊,颜少。
背景板萧重锋隐隐居然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暗流涌动竟然同两个绝世高手相对拆招般错综复杂。
顿时屏息凝神,不敢多动一分一毫。
易修实在是受不了颜兴文那种‘我想跟你说什么,但是我不好说,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能懂我吗你一定能懂我的就算你不懂我也不会说’的复杂神情。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光睁着眼睛指望我能读心还是会透视?别过头冷冷道:“你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这话确实真心实意。
颜江两家本来就是商业联姻,后来合作告吹,江家小姐一年后就把他甩了拍拍屁股走人。人家身边也是有真心人的。颜兴文能豁出自己来去联姻肯定也是知道这一点。
虽然易修真的是想他赶紧回去结婚了事,但颜兴文却明显误会了什么。
他神色复杂地抓着易修的手,急切地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
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猛地大作。
颜兴文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一点一点打成死结。
电话接通后,颜爸爸在电话那头的怒吼大的连站在旁边的萧重锋都听得见。对话中更是不乏对易修的诅咒和唾骂。
这让易修哪能高兴的起来!
明明自己啥也没干,是你家儿子自己安排了个线人在我身边通风报信,以为是拍无间道呢?
又不是我让他从婚礼上跑出来的!又不是我让他把新娘子扔下的!……啥?誓词还没念完?!
这下就连一旁看戏的萧重锋都向颜兴文投去鄙视的目光。
颜大少跟他爸匆匆敷衍了几句,回头对易修说:“我晚上再过来,你等我。”说这话的时候他顿了顿,似是还想补充几句,最终还是没说出口,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易修嘴角抽了抽。
雪佛兰绝尘而去。
颜兴文走后,易修忽然觉得确实站的有点累,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没骨头地慢慢蹲在地上。
许是他落寞的情绪感染了萧重锋,后者走过来毫不留情地拿脚踢了踢他,易修顺着他哼哼了两声,听起来有点像猫叫:“那人是谁?”
易修不瞒他:“我以前的恋人,他今天结婚。”
“原来是姘头。”
古人用词怎么如此猥琐,易修闷声道:“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他们都是男的。
萧重锋面色如常:“哪里不对?”
古人的接受度有这么高?易修仔细回想当初有关萧重锋的设定……想不起来,算了。
他直起身,深呼吸一口,“萧……重锋。这里不是嗜血盟,我也不是你的敌人。反正这儿就我跟刘姐两个人,我们也不是武林人士。你要是信得过我们,就进屋来好了。”
再转向惊魂未定的刘姐,只会干干家务活的她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阵仗,被吓得不轻。
“刘姐你也别怕,这人是我朋友。那把剑是假的,道具。你去做饭吧。”易修淡定地吩咐道,“现在什么点了?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