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任盈盈正做小家妇人打扮,她身着粗布衣衫,一张脸看起来平凡无奇,显是易了容的。在她怀中小心的抱着一个长条形包裹,包得极为严密。
田伯光随眼扫去,见来人只是一个普通妇人,心下越发不快。他素来胆大妄为,这会儿在气头上,更是毫无顾忌。他腾地站起身来,冷不防的伸出一手扇向任盈盈。
彼时田伯光身强体壮,任盈盈身形娇小,情形一看便是一边倒。
王闲虽知对方是任盈盈,一定会有法子躲过去,可见着眼下这情景,她还是下意识的拉住了田伯光。王闲本意是要拉住田伯光的上衣摆,只是田伯光的速度实在太快,王闲只来得及抓到他的裤腰带。
两人都用力不小,于是在一声“撕拉”过后,可怜的腰带不堪重负的断了。
田伯光的裤子刷的掉下来,露出两条粗壮的大腿。原本喧嚣的酒楼立时一片寂静,众人都惊愕的看过来。
任盈盈:“……”
田伯光:“……”
王闲:“……”
围观众人:“……”
现场氛围很尴尬,王闲的手无意识的缩了缩,裤腰带便掉落下来。只是酒楼上本就通风良好,于是腰带姿态翩跹的随风而起,飘向楼外那不知名的远方。直到这时,田伯光才如梦方醒,他二话不说的提起裤子,红着脸坐下来。
见众人还看着他,他恼羞成怒的喝道:“看什么?仔细你们的皮!”田伯光虎目大睁,模样十分凶狠。大家马上把视线移开,说话的说话做事的做事,酒楼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喧嚣。
王闲早在抓住田伯光腰带的那刻就知大事不好,她趁着对方没注意,战战兢兢的往旁边挪了好几个座位。田伯光一回头,就见到王闲偷偷摸摸的小动作,他冷笑道:“坐那么远干什么?”
由于男子的笑容实在很渗人,王闲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坐回来。田伯光见少女委委屈屈的低下头,一双手迅速的取下自己身上的腰带,扭捏道:“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我把自己的赔给你还不行吗?”
田伯光:“……”
见田伯光还是不领情的样子,王闲调整了一下表情,诚恳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说腰带还不就是一条布,长得都一样的。”
田伯光:“……”
此时他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原本满腹无从发泄的火气也一下子熄灭了。孔圣人有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一直认为话意是指那些人是非多麻烦多,看来以前他太肤浅了,如今的他才领会到了其中的真谛。
王闲等了一会儿不见对方动作,她大着胆子抬起头,就见田伯光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王闲不由得在心中暗道田伯光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又没有节操,没想到内在竟然是个玻璃心的纯情汉子。她安慰道:“没事,只是掉了外裤,又不是掉了内裤。”
田伯光:“……”
王闲放下腰带,转而拿起一个酒杯,斟满酒递给田伯光:“先喝杯消消气,就当是小女子给你赔罪啦。”
田伯光没好气道:“一杯酒就想讨好我?”不过他说归说,手上动作却不停,接过酒杯就一口饮尽。酒刚下肚,他便眉峰一皱,眼神凌厉的看向王闲。只是这时王闲已然又拿过一坛酒,笑道:“一杯不够,一坛还不够?
见王闲谈笑自若的样子,田伯光压下心底的异样。他接过酒,却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斜眼看着王闲:“你怎么不喝?”
王闲拿回酒坛倒了一杯酒喝下,撇撇嘴道:“这样总行了吧?哎,你看我多有诚意,连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的条例都破了。”
田伯光这才笑了:“喝酒就是图个热闹,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话音未落,他忽然眼前一花,登时晕倒在桌上。王闲拿手戳了戳对方,凑近道:“田伯光,你怎么了?”见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王闲的唇角才勾起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
原来她在任盈盈出现时就兑换了蒙汗药,然后趁着田伯光的注意力被对方吸引,赶紧将药粉洒在酒杯里,之后再倒酒诓田伯光喝下。
虽然只是初级迷药,但好歹也是毒仙王难姑做的,果真立竿见影。
自遇到田伯光起就一直提起的心这才真正放下,王闲站起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接着她狠狠的踩了田伯光一脚,才小心的把药粉包收进怀里。
在一旁围观了全过程的任盈盈忍不住开口:“姑娘如今已摆脱了这恶人,着实应该道贺。只是不知药粉原是藏在哪里的,当真巧妙。”
闻言,王闲有些不好意思,她干笑着摆摆手:“其实也没什么,就跟街上变戏法的差不多。”可不就是系统变出来的吗。→_→
此时两人间气氛良好,王闲问出了她心中一直在意的事:“你看着不像本地人,是从外地来的吗?”
任盈盈见王闲其人率性自然,言语诙谐,跟一般女子都大不相同,心下不由得泛起了结交之意。于是她笑道:“妹妹此言不错,我的确是从外地而来。我这人素来喜好音律,所以一听闻陕西境内有一把好琴,便不管不顾的跑来了。”说着,她看了怀中的包裹一眼。
王闲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两人一边聊一边朝外走去。
走到酒楼门口时,王闲突然顿住了脚步。她恍然大悟道:“差点忘了一件事。”随后王闲歉意的看了一眼任盈盈,就匆匆几步跑了回去,在田伯光身上摸索起来。直到确认对方身上已无半点银钱,王闲才心满意足的走回来。
任盈盈:“……”
见任盈盈呆立在原地,一副很无语的表情,王闲一本正经道:“虽然古人教导我们‘勿以恶小而为之’,可也说过‘穷则独善其身’。所以我们要灵活多变,不能生搬硬套,适当的劫富济贫也是可以的。”
听着眼前人一本正经的歪曲着名言,任盈盈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她一边笑一边看着王闲:“你这人说话真有趣。”
【‘任盈盈’对你好感度+10】
王闲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任盈盈,黑线道:“…有这么好笑吗?”
此时天色已晚,只是王闲却要连夜出镇。一是因为她坑了田伯光一把,怕他清醒后找自己麻烦;二是她失踪了5年,也不好回华山派。任盈盈本就是独身一人出来,也没什么要做的,难得遇上一个看得顺眼的人,就和王闲一起上路了。
第二天天明时分,两人坐在路边的一个小摊棚里。叫小二上了一些早点后,王闲和任盈盈摘下帷帽,开始吃早餐。
同行路上,两人早已交换了姓名。任盈盈见王闲只吃一些清粥小菜,绝口不碰一旁的油条面窝等吃食,不由得开口:“闲妹怎么不吃这些?不爱吃?”
她指指桌上小碟里的油炸食品,这些食物被炸得金黄酥脆,看起来十分美味。
王闲看了一眼,随口道:“倒不是口味问题。食物在油炸过程中会产生某些不好的变质,吃多了容易得病。总之这些东西小吃可以,大吃伤身,你最好也别吃啦。”
任盈盈第一次听闻这样的理论,她平日很注意养生,便想再详细问一问。只是她还没开口,小摊上忽然一阵喧腾,几个身着劲装腰挂兵刃的汉子走了进来。
这些人大刺刺的在一张桌上围坐下来,叫了餐点后就开始自顾自的边吃边聊天。一个年轻汉子道:“这次刘三爷金盆洗手,场面当真不小。离正日还有好些天,贺客们就都往那边去了。估计再过几天,衡山城就得被人挤满。”
另一个汉子道:“那自然,衡山派自身已是威名赫赫,再加上五岳剑派一体,更是声势浩大。谁不想跟他们结交?只是刘三爷向来不办喜事,大家不好套交情。所以这一次金盆洗手,武林群豪自然闻风而动啦。”
随后他们又开始讨论些旁的,内容越拉越远了。
这些话王闲听在耳里,心中一动。按着他们的说法,现在金盆洗手的剧情即将开始,冲哥和便宜师傅都在前往衡山的路上。王闲想了一阵,决定去衡山城找大部队。她是想坐等冲哥他们回来,可是她坑了田伯光一把,不敢留啊!
王闲心下主意已定,她略带迟疑的看向身边的任盈盈。任盈盈见此微微一笑,会意道:“闲妹可是心中有事?”
王闲直言道:“我想去衡山城找师父和师兄妹们,我是华山派弟子。”她说着又皱眉看了任盈盈一眼:“要是不方便,咱们就分道扬镳吧。”
任盈盈沉吟一会儿,回道:“我也去衡山城,咱们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伴。”
王闲想到原著中刘正风金盆洗手时任盈盈并没过去,便推辞:“这怎么好意思。”
任盈盈道:“本来我就是出来随便走走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个定所。现在遇上刘三爷金盆洗手,去瞧瞧热闹也好。还是…”她话音一转:“闲妹嫌弃姐姐?”
王闲:“…怎么会,看见你,我感觉身边都开满了鲜花。一起去,必须一起去。”
【‘任盈盈’对你好感度+5】
王闲:“……”剧情里任盈盈没去过衡山城,现在这样应该也不要紧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