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回到院中,夜色已深。
他刚想要沐浴休息,白芷轻声禀报道:“师兄,关于锻造兵刃之事,我前两日已通过家中关系,联系上了锻兵堂的郎尚海副堂主,他已回话,说明日上午若有空闲,可前来拜访师兄。”
陈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锻兵堂乃是燕国首屈一指的锻造势力,堂内大师云集,能得一位副堂主亲自上门,可见自己如今这真传第三的名头颇为好用。
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明日见一见这位郎大师。”
“是,师兄。”
白芷应下,随后便去为陈庆准备沐浴热水,安排歇息。
翌日上午,阳光和煦,庭院内的积雪已融化大半,露出湿润的青石板。
一位身着褐色短褂、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在白芷的引领下,步入了真武峰小院。
他步履沉稳,双手指节粗大,布满老茧,一看便是常年与炉火铁锤打交道之人。
“师兄,这位便是锻兵堂的郎尚海,郎副堂主。”白芷介绍道。
陈庆早已在厅堂等候,见状起身,客气地拱了拱手:“郎大师,有劳大驾光临。”
郎尚海不敢怠慢,连忙深深还了一礼,态度十分恭敬:“陈真传折煞老夫了!真传相召,郎某岂敢不来?陈真传年少有为,名动宗门,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陈庆真传第三的地位,足以让各方势力的人物慎重对待。
双方分宾主落座,白芷奉上香茗。
寒暄几句后,陈庆便直接切入正题:“听闻郎大师锻造技艺精湛,今日请大师前来,是想请教一事,我偶得几株三十年份的金雷竹,不知可否以其为主材,锻造一柄长枪灵宝?”
“金雷竹?”
郎尚海笑道:“此物确是炼制雷、金属性灵宝的上佳材料,坚韧非凡,内蕴金雷破邪之力,不知可否让老夫亲眼一观?”
“自无不可,大师请随我来。”陈庆起身,引着郎尚海向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角落,那株淡金色竹身、隐有雷弧跳跃的金雷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郎尚海凑近前去,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竹身,闭目感受其中蕴含的生机与金雷之气,又轻轻敲击,聆听竹身反馈的声响。
片刻后,他睁开眼,赞叹道:“陈真传培育得当,此竹生机勃勃,金雷本源活跃,品质比寻常三十年生的还要胜出一筹,以此为主材,若能再搭配‘熔火精髓’、‘星辰砂’、‘庚金之魄’等数种珍贵辅料,由老夫亲自出手,有复杂,暗流汹涌,是千礁海域中有名的险地。
邓子恒独立船头,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般铺开,仔细扫描着周围每一寸海域,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的气息波动。
海面上风平浪静,唯有快船破浪的哗哗声和海风的呜咽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寂静。
突然,他神色一凛,猛地转头望向左侧一片浓密的海雾。
“嗯!?”
几乎在他心念转动的同时,一道彪悍暴烈、如同洪荒凶兽般的气息骤然从海雾中爆发出来,瞬间锁定了他!
气息之强,远超他之前交手的莫河!
轰!
一道缠绕着漆黑魔气的掌印撕裂海雾,如同陨星天降,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朝着快船当头拍下!
掌风未至,下方的海面已被压出一个巨大的凹陷,快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邓子恒瞳孔微缩,不敢怠慢,体内浑厚真元轰然爆发,土黄色光华冲霄而起。
他并指如剑,一记定岳指点出,指光凝练如实质,仿佛能定住山河,精准无比地点在那漆黑掌印的中心。
“嘭——!”
巨响震天,海面炸开巨大的浪花。
指光与掌印同时溃散,狂暴的气劲将快船直接掀飞、解体,木屑纷飞。
邓子恒身形借力向后飘退数十丈,稳稳落在海面一块突出的礁石上,衣袍猎猎,目光凝重地望向掌印来处。
海雾翻涌,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光头壮汉踏浪而出。
他身着黑色劲装,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暴虐气息。
“‘赤炼焚天’乔廉正!”邓子恒一字一顿,道出了来人的名号,心中沉了下去。
此人乃是无极魔门四长老,凶名赫著,修为已达真元境中期,且以魔火狠毒著称,实力远在莫河之上。
“邓子恒,没想到是你这老乌龟亲自送上门来!”
乔廉正声若洪钟,震得周围海水都在颤动,“也好,省得老子再去东极城找你!说吧,还有什么遗言?”
邓子恒面上保持镇定,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可笑!就凭你乔廉正,也想留下老夫?”
他心中念头急转,乔廉正在此埋伏,显然早有预谋,目标明确就是自己。
这绝不仅仅是劫掠船只那么简单,这是一个针对他,甚至是针对天宝上宗在东极城力量的杀局!
必须立刻撤退,将消息传回!
“就凭我!”乔廉正暴喝一声,懒得再多言,身形一动,如同炮弹般射出,又是一掌拍来。
这一次,掌心凝聚起赤红色的魔火,灼热的高温让空气都扭曲起来,正是其成名绝技——焚天血掌!
邓子恒深知其魔火厉害,不敢硬接,施展出山河四象中的身法,身形如柳絮飘飞,避开掌风。
同时双掌连环拍出,厚重的镇海伏波掌掌力如同层层叠浪,不断消磨化解着乔廉正的攻势。
两人在海面礁石间急速穿梭,掌风拳影交错,真元碰撞的轰鸣声不绝于耳,激起漫天水柱。
邓子恒有意将战团向远离鬼哭峡的方向引去,交手不过三五招,他已确定自己绝非乔廉正对手,对方真元之雄厚、魔火之歹毒,都在他之上。
“乔廉正,吃我一记‘山河劲’!”
邓子恒佯装全力反击,双掌平推,一股磅礴浩瀚的巨力如同山崩海啸般涌向乔廉正。
乔廉正狂笑一声,不闪不避,焚天血掌硬撼而上!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