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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防李乃上忠义言

元礼此人,从其姓氏即可看出,出身北魏皇族之后。他原为隋之武贲郎将,与司马德戡等共同密谋反叛,拥立宇文化及为主,在江都兵变中,他控制显福宫,切断了禁军的通讯,后并参加了攻入成象殿,捉拿杨广的行动。他可以说是宇文化及、司马德戡叛乱的骨干之一。

兵变之后,宇文化及给他手下这一帮子骨干叛臣,俱擢以高官,元礼因而也得以从武贲郎将,一跃成为十六卫的大将军之一。

这一次围攻黎阳,黎阳南面的外围防线事务,宇文化及便交给了他来负责。

却这元礼,虽也是久任军职,但长期都在中枢,跟从在杨广的身边,实则对实战指挥并不娴熟。

论以身份、地位,固王君廓与他不能相比,但若论及沙场经验和临敌应变,王君廓却远在其上。

因而,元礼尽管其部近万,王君廓却仅以三千步骑,居然突袭成功!

萧裕及其所率之骑,及时赶到了战场,在这一场胜仗中,也有参与。

闻得萧德“捷禀”之奏,李善道一颗心落地,大喜之余,立刻令他讲说一下取胜的经过。

却原来,一如王君廓所料,在闻讯王敬之求降后,元礼轻敌大意,未加防备。王君廓步骑到时,元礼尚在帐中,正接见王敬之,惊愕之余,仓促应战,——他的近万部众分驻在四五个营中,主营中只有两千多人马,难以迅速集结,结果被王君廓身先士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三个冲锋,就杀进了他的主营!元礼仓皇之际,落荒而逃。於是其主营遂陷。

不过,到底元礼部的部曲多,其余几个营的兵马尽管未能及时救援主营,反应过来以后,赶紧相继出兵,发起反攻。离元礼部最近的援兵,是黎阳城东的宇文化及部的外围驻兵,相距不到二十里,获悉后,也派出了两千余精骑疾驰来援。王君廓部兵少,他没敢恋战,就在搜寻擒到王敬之等叛将后,一把火将元礼的主营烧了,随即率部且战且退。

只从城东增援的宇文化及部兵马就有两千余精骑,加上元礼部其它各营的兵马,追击王君廓部的敌人达上万之众。当时的形势相当危险!

亏得王君廓用兵,有李善道之风,向来留有余力,置有后手,此次虽是为了避免李善道的责罚,不得不发起奇袭,他一样也是留下了后手。后手便是,他预先在撤退路线上设下了伏兵。靠着伏兵,他乃才稍微得以喘息。唯无奈他可留设伏兵的兵数太少,才三二百人,故终是难以阻击上万敌人之追。却其伏击,仅起到了些许的作用,没有能够起到很大的效果。

直到撤过了山区,入夜以后,宇文化及部的兵马还在追击。

眼见得夜色渐深,若再不摆脱敌人,要么被敌人追上,陷入重围,要么恐怕本部的兵马亦会因夜深之故,不能再成建制的撤退,没准就会出现离散之危。王君廓饶是狡黠,这个时候也是无计可施。就在他忙乱的时候,萧裕及其所率骑兵,犹如天降神兵,接应住了他!

萧裕的骑兵如破晓之光,瞬间扭转战局。王君廓部士气大振,王君廓当即再次临机应变,与萧裕短暂的计议过后,两人合兵,竟是展开了反击,追兵没有预料到这一变故,阵脚大乱,被萧裕部的精骑冲杀得七零化及部士气,之后再作进战,必势如破竹,歼灭宇文化及部指日可待。”顿了下,问道,“大王,王敬之将被押回,敢问大王,打算如何处置?”

“公有何建议?”

屈突通正色凛然,进言说道:“王敬之,虞乡一盗耳,得大王厚恩,竟敢背叛,罪不容赦。依臣之见,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震慑宵小,巩固军心。”

一番话,重点是最后四个字,“巩固军心”。

王敬之的反叛,差点导致王君廓此一首战失利事小,但有可能会动摇军心事大。

何谓“动摇军心”



须知,李善道现今的帐下诸将、诸部,其中很多都是降从归附之人。

比如窦建德、魏刀儿、宋金刚、罗艺、高开道、王薄等等,彼等皆是新方从附,且早前各称霸一方,表面上他们而今对李善道皆服服帖帖,可实际上,他们心里怎么想的?

是不是真就甘愿臣服了?

这可都不好说。

是以,王敬之的反叛,从这一点出发来讲,确是件需要用心处理的要紧大事。

尤其当前,交战的宇文化及这个强敌,王敬之叛变此事,就更得妥善处置。

屈突通此话出口,窦建德亦在帐中。

他的面色登时微变,脑子来不及想,嘴里已经出声,紧忙应和屈突通的话,进禀说道:“大王,屈突公所言甚是!王敬之等背恩负义,非得严惩不贷方可,臣附议,宜当斩之无疑!悬彼辈首级辕门,以示不忠不义者之下场!”想起王敬之等叛将的家属也都从於军中,居在老营,他狠着声,补充了一句,“其等家属亦应连带刑罚!叛逆之罪,株连九族,可并杀之!”

李善道摸着短髭,忖思了稍顷,说道:“且等王敬之等被押回,再作主意。”

已然深夜,李善道已放下话,明早迎王君廓、萧裕还营,离天亮没多久了,他索性也就不睡了。诸将便亦随侍帐中。高曦、高延霸等将就王敬之这事也做过发言之后,众人乃一边就王君廓此战对底下战局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进行讨论,一边等待王君廓、萧裕等还到。

议论不多时,帐外张士贵入帐禀报:“大王,王敬之等已被押至营中,请大王示下处置。”

“押他进帐我见!”

令下未久,十余个甲士的押送下,王敬之等四五人被带入帐中。

这几人均被五花大绑,王敬之在几人之前,披头散发,鼻青脸肿,脸上、身上血迹斑斑,显是挨过毒打了。拜倒在地后,他面如死灰,不敢抬头。李善道高坐之上,俯视看他。

“王敬之,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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