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没有留意到小仙子的神态,此刻他的目光落在陈寅都等人身上。
陈寅都、造物小五等人正在向这边赶来,目标显然是穿过这堵大道之墙,离开那里。
陈实想起青铜城墙上留下的陈寅都与那女子的画像,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当年爷爷应该是从另一边,穿过这堵大道之墙来到我这一边,所以才会在青铜城墙上留下了类似到此一游的画像!他与那女子,其实是另一边的人,这里对那边的人来说,相当于一个禁地!」
他脑子转得飞快,立刻想到关键。
爷爷喜欢探索这个世界的秘密,藏得越是隐秘,他便越是感兴趣。明晃晃这么大一个禁区放在这里,又用大道之墙封禁,他肯定会坐不住,必然要探寻一番。
他与画中的另一个女子应是同门,可能又是对他着迷的女子,两人便结伴来到这里,破解了大道之墙,来到青铜城墙的这一边。
为了纪念此次探索,他们在城墙上留下了他们的画像。
「也就是说,爷爷肯定在大道之墙上留下了方便离开的通道!所以,他与五伯、沙婆婆他们做下这等大事后,第一时间往这边逃。」
陈实望着越来越近的陈寅都等人,目光闪动,心中默默道,「所以,对面是什么地方?」
他仰头望向天空,天空中天外真神的面目愈发清晰。
玄鸟越来越大,像是吸收了世间一切日月的光辉,振翅扶摇而起,飞向裂开的天穹。
这只玄鸟,带着十三世家六千余年来,近两千尊老祖的大境中的日月蕴藏的力量,投入到天外真神的体内。
陈实看到天空在剧烈震荡,像是有磅礴的生机在这一刻被激发。
天外真神紧闭的双眸,竟在此时缓缓的张开一线!
同一时间,陈寅都、造物小五等人也飞速来到大道之墙边,陈寅都伪装的那个秃头道人当先一步,抬手间气血形成一副珠联璧合的巫祭道纹图案,与大道之墙上的相同图案,印在一起。
两者融合,并未激发阵势。
陈寅都小心翼翼,将这个小阵势中的巫祭道纹,悉数替换为符,但是效果不改,随即打开符篆,带着众人穿过大道之墙。
城墙上,陈实看得目瞪口呆。
巫祭道纹和符篆之间,可以相互转换,比如丈天铁尺上的巫祭道纹,小仙子便尝试破解过,化作九个新符。
陈实在天池国得到的血湖真经,也是巫祭道纹书写的功法,可以破译为新符。
此次青铜长城抄录的巫祭道纹,也可以化作符篆。
但是像陈寅都这般运用,破解看似不可能破解的大道之墙,却是少见。
陈寅都带着造物小五等人飞速飞上青铜城墙,道:「此事已经惊动绝望坡的天道仙人,但即便他们也来不及停止献祭。到了墙外,就算安全了——”
「爷爷!」
陈寅都心神大震,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少年向这边奔来,向他大声道:「爷爷!」
他神情有些恍愧,是小十么。
不知不觉间,竟长得这么大了,有十六七岁了吧?
他离开时,陈实还是个小不点儿,怎么一眨眼功夫,就窜得这么高?
他文有些内疚,当年自己不告而别,小十会不会怨恨自己?
这孩子一个人在阳间,是怎么过的?
他吃了多少的苦?受过多少委屈?经历多少磨难?
若是自己可以陪在他身边,或许他就可以少受一些折磨。
陈寅都是个智慧高绝的人,但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脑海一瞬间竟可掠过这么多纷繁复杂的念头。
陈实扑过来,将他紧紧抱住,不愿松开,唯恐他又一次离去。
「我无法再将他抱起放在肩头了,一转眼,他就长大了。」陈寅都心中有些悲哀的想道。
造物小五走上前来,道:「爹,该走了。如若不走,绝望坡的仙人很快便会发现我们。」
他试图将陈寅都激荡的情感接收过去,不让这些情感干扰到陈寅都的判断。
然而他的思维触碰到陈寅都的思维,却被拒绝了。
陈寅都显然对爷孙间的感情,极为看重,不舍得交给他处理。
「小十,我们走吧。」
陈寅都笑道,「我们回家。」
绝望坡中,一尊尊强大无比的天道仙人降临,注视着逐渐暗沉下来的一尊尊青铜神像。他们面沉如水,各自抬头望向四面武百官吧?」
他看着天外真神。
真神降下先天道胎,到底是好是坏?还是说,先天道胎只是一个陷阱,用来重新点燃真神双眸的工具?
「为何不用先天道胎,也可以唤醒真神,点燃太阳?」
他目光闪动,「只要献祭足够多的强者,就可以不必献祭先天道胎了吧?强者么,这世间有很多,很多—————」
这时,寇仙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无妄,此次见天尊,你也跟过去。」
钟无妄凛然,面色如常,跟随两人走去,心道:「还有几点需要弄清楚,天外真神到底是活物还是死物?是献祭先天道胎,还是收回先天道胎?先天道胎,
到底被献祭过几次?」
人世间。
鄯若童率领七位天道行者,一路追踪追杀神都大祭酒等人,双方大战数次,
互有胜败。大祭酒担心绝望坡派来更多的天道行者和天道仙人,内心焦躁,但又甩不掉鄯若童等人,不由恼怒万分。
「鄯道友就是块狗皮膏药,总是粘着我们的屁股不放!」
双方在忘川河再度相逢,大祭酒气极而笑,森然道,「难道你就不怕我舍命一搏,你我鱼死网破?」
鄯若童没有他那般如临大敌,反而显得很是轻松,笑道:「你若是敢于舍命一搏,北来城茶馆那一战,我便不会有逃走的机会。正是你担心我鱼死网破,临死前拉你上路,所以我才能逃出生天。殷兄,你不会与我拼命。」
他露出讥讽之色:「上次你我拼命一战,都受了重伤,你发现你受伤后,权力旁落,所以你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大祭酒哼了一声,没有否认,道:「你将我们逼到走投无路时,我自会拼命九鄯若童笑道:「我的目标并非你,而是你背后的那位存在,魔都的魔皇。殷兄,逼出那位魔皇,才是我的目的。只有他,才是我绝望坡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