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的确不是我和小岚生的啊!”
“小岚”这个名字,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穿了张依依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她不在乎张大伟是不是她生父,这个为了利益可以把她推入火坑的男人,她早已心死!可是小岚…那个记忆中温柔如水、给了她童年惟一温暖和关爱的生母!
她怎么可能不是小岚的女儿?!
“小岚妈妈?!”
张依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病床上弹坐起来,脸色煞白,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抗拒而尖锐得变了调,带着撕裂般的质问。
“你胡说!这不可能!我是小岚妈妈生的!我记得她!她抱过我,哄我睡觉,给我唱歌!我不是她的女儿?!那我是谁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告诉我!告诉我啊!”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被连根拔起的绝望让她濒临崩溃。
蒋卿芳在一旁早已不耐烦,看着张依依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眼中只有刻薄的快意和急于撇清的厌恶。
她冷哼一声,上前一步,用一种施舍般的、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
“行了行了,嚎什么嚎?吵死了!我跟你直说了吧,怎么回事?哼,还能怎么回事?包里拿出那份刚刚由张依依签好字的委托协议,展示在张大伟和蒋卿芳面前,脸上的笑容加深,却毫无温度。
“这是张依依女士签署的委托书,已正式生效。她全权委托我们泰成律所,代理其起诉二位非法侵占其生母小岚女士遗产一案,包括但不限于位于东城区XX胡同的四合院,以及‘宏达商贸’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分割诉求。”
他收起委托书,笑容依旧,语气却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宣战意味。
“所以,关于四合院和公司股份的归属问题,我们法院上见分晓!”
“还要打官司?!”
蒋卿芳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亲子鉴定都在这了!她都不是张家的人!你凭什么打?!”
张大伟也沉下脸,色厉内荏地瞪着王泰成。
“王律师是吧?我劝你搞清楚状况!她跟我们张家没血缘关系!这官司你打不赢!别白费力气了!”
王泰成面对两人的威胁和质疑,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袖口,语气平静却蕴含着强大的自信,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
“打不打得赢,那是法官说了算,不是二位说了算。至于凭什么?”
他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那份被张依依紧紧攥在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就凭法律,凭证据,凭…真相。这官司,我们打定了。二位,回去好好准备应诉吧。告辞。”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铁青、如同吃了苍蝇般的张大伟和蒋卿芳,转身对张依依和小雨点了点头,从容地走出了病房,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即将爆发的惊涛骇浪。
同一片天空下,另一段追寻血缘的旅程,却陷入了僵局。
秦洛驾驶着迈巴赫,副驾上坐着神情憔悴、眼神却带着一丝执拗希望的陈锦华。
按照她破碎的记忆指引,他们驱车来到了燕京南郊一个略显偏僻的地段。
“就是这里了…我记得…‘仁心医院’…当年在这一片挺有名的私人妇产医院…”陈锦华指着车窗外一片荒凉的景象,声音带着不确定的颤抖。
然而,映入眼帘的,哪里还有半点医院的影子?只有一片被锈蚀铁皮围挡圈起来的、长满荒草的废墟!几堵残破的、布满污渍和涂鸦的水泥墙孤零零地矗立着,在寒风中诉说着破败。
围挡上贴着一张早已褪色发白、字迹模糊的告示,依稀能看到“停业整顿”、“重大医疗事故”、“负责人卷款潜逃”等触目惊心的字眼。告示的日期,赫然是十年前!
唯一的线索,断了。
巨大的失望如同冰水浇头,瞬间熄灭了陈锦华眼中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微光。
她身体晃了晃,脸色变得更加灰败,嘴唇哆嗦着。
“没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秦洛的脑海中,那个神秘而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正协助目标人物陈锦华寻找失散亲人。】
【发布任务、帮助陈锦华找到其亲生骨肉。】
【任务奖励、特殊道具“实话卡”一张。】
【任务失败、无惩罚。请宿主尽力完成。】
“实话卡?”
秦洛心中微动,这奖励听起来有点意思。
他侧头看向几乎要绝望崩溃的陈锦华,伸出手,稳稳地按在她冰凉颤抖的手背上,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和承诺。
“锦华,别灰心。医院没了,不代表线索彻底断了。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孩子!”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话语中的坚定,陈锦华濒临崩溃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依赖和希望。
秦洛的大脑飞速运转,眼神锐利地分析着。
“那个被调换的孩子,一定和陈天少是同一天,或者前后几天在‘仁心医院’出生的!医院倒闭了,卷款跑了,但人口登记是跑不了的!”
他思路清晰地指出关键。
“我们去辖区派出所!查当年那几天在‘仁心医院’出生的所有婴儿记录!然后,一个一个排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陈锦华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对啊!派出所!官方记录!这就像在绝境中又看到了一条荆棘丛生、却真实存在的路!
第二天,在压抑沉重的氛围中,陈锦华为那个养育了二十年、却最终发现并无血缘关系的陈天少,举办了一场简单而哀伤的葬礼。
秦洛始终沉默地陪在她身边,像一个坚实的后盾,支撑着她走完这最后告别的路。
一块冰冷的墓碑,在陵园里立起,也埋葬了陈锦华一段被偷换的人生。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云山居染上一层暖金色,却驱不散陈锦华眉宇间的悲伤和茫然。
秦洛的手机响了,是小雨打来的。
“洛哥!依依明天早上就能出院了!”
小雨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但随即又充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