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权当没看见,于大厅正中间找个位置坐下,放下伏波,长弓。
卢新庆一脸懵逼,慌忙低声提醒:“大人,上香,上香啊!”
梁渠置若罔闻,他掏掏衣兜,扔下几枚铜板,等伙计上茶。
好不客气!
一时间,整个前厅,大厅忽地从绝对的喧嚣变成绝对的安静,静得人心里发凉,发慌。
尘埃飘落在卢新庆瘫软的肩头,他哆哆嗦嗦地对牌位拱拱手,站到一旁。
倒茶伙计从没见过这等仗势,瞥一眼角落里的连敬业。
连敬业思虑一番,悄悄点头。
“客人,茶来了!”
伙计甩上白巾,端起茶壶上茶。
白雾升腾,茶香四溢,倒是好茶。
梁渠闻了闻,没听出伙计的心虚,掀开茶盖,当着所有人的面端起来就喝。
赶了一天的路,确实渴。
“不,不能喝啊!”
卢新庆呼吸一滞,脑门汗如雨下,浑身抖若筛糠,脑袋埋得像只鹌鹑。
按照规矩,第一步不上香已是退让,第二步还……
昨晚说好的懂了呢?
卢新庆心中狂嚎。
几个沙河帮高层眉头一皱。
接连两次不给面子,未免太过猖狂。
到底是谁在求人帮忙?
见到高层们皱眉,前厅二楼上吃早茶的帮众悄无声息地站起,底下帮众也是不知不觉间靠上立柱。
越来越多的帮众从四面不值,在场众人焉能不怒。
“河泊所欺人太甚!”
“好大的官威!”
“滚出沙河山!”
“没有船借给你!”
“听上去,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大人还是莫要为难我沙河帮的帮众了。”
说话的声音并不多么响亮,甚至显得老态,却在一瞬间压过了聚义楼中的喧嚣。
连敬业等人接连起身。
“老大!”
“帮主!”
“帮主!”
一道道恭敬的称呼中,程崇提着一块牌位,从廊道内缓步走出。
梁渠上下打量:“阁下是沙河帮帮主?”
程崇面色平静。
“不错,老夫正是沙河帮帮主,也是摧毁丘公堤之人。
大人想必,找了很久吧?”
鸦雀无声。
此言一出。
不止是梁渠,连沙河帮自己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