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安听到这句话之后,笑容更盛了:“那要看你开什么价码了?”
卢晓航撇撇嘴:“身为读书人,开口就是价码,你不觉得羞愧么?”
陈承安的笑容变得苦涩了些:“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以前认为是读书人妄自菲薄,到今天才算明白了这句话真的有一些道理。”
着陈承安盯着卢晓航:“你是不是觉得我变的俗气了?”
“学成武艺,买与帝王家。谁敢这件事俗气?只是我从你的语气中听出了消沉与落寞,这可不像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意气风发的陈承安。”
“何来意气风发,只不过年少轻狂罢了。若是当时我不那么骄傲,老父也不会客死他乡,埋骨异地。”
“世事无情罢了,我始终相信冥冥之中必有天意,就像你我注定要在一起开创大业的。”
陈承安剧烈地咳嗽起来,卢晓航低声对身后的黑衣卫道:“去请个好的大夫过来。”
卢晓航拿起桌子上的破瓷碗,总算里面还有半碗水,走到床前递给陈承安。
陈承安喝了水,咳嗽减轻了些:“能够让世子殿下端碗水,也是荣幸之至了。”
“这你可错了,我现在可是王爷了,崇祯皇帝御封的福王。”
“那老福王他..”
卢晓航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也算是同命相怜了,都和闯贼有杀父之仇。”
陈承安听到杀父之仇沉默不语,只不过紧紧地攥住了拳头,许久未曾修过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中。
“刚才你要我和你一起开创大业,你想干什么?”
“以后想做什么还没想好,现在想找李自成的麻烦。怎么样,有兴趣么?”
卢晓航因为从后世而来,他心中一直有着不的野心。但是在没有一定的基础下,有些话是绝对不能对身边的人的。
那样只会让他们陷入一种迷失自我的状态,从而再也无法以正常的心态做事。
他还记得后世的电视剧中一位主人公过:我一开始只想做一个能吃饱饭官,做了官发现自己还能做一个大官,做了大官之后发现自己还能做更大的官。
卢晓航相信只要实力达到了一定的水平,自然会滋生野心。若是崇祯无法带领大明走下去,那么只好由自己接手,带着大明继续走下去。
陈承安也听出了卢晓航话中的应付,暗暗道:“这份心性还是不错的。”
“既然你愿意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当然乐意之至。只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要开什么价码?”
“福王府左军师元才良正在洛阳替我看家,右军师宋献策正在城外大营之中运筹帷幄,好像没有什么价码了。”
看着卢晓航脸上止不住的笑意,陈承安哈哈大笑:“那我就勉为其难做个后备军师,王爷你看如何?”
“河洛军欢迎之至。只是我现在不是王爷朱由菘,是河洛军主帅卢晓航。我们这次可是来报家仇的,没有国恨。”
话之间,黑衣卫已经领着大夫回来了,重新把过脉,又开了一副新的药方。
临走之前嘱咐道:“病人身心受到创伤,应该静养一些时日,避免大喜大悲,也不要发怒生气。静养三个月即可痊愈。”
送走了大夫,卢晓航冲着陈承安道:“看到没,你这个军师要预备三个月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军师变成东吴大都督,被气得吐血而死。”
“那都是书人乱讲,周公瑾何时被气得吐血身亡了?”
“总之你先养好病才是正理。”
西安秦王府,李自成坐在正堂之上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半个月前,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攻占了山阳县,并开始以山阳县为中心四处暗杀。不扰平民,只杀大顺官员,已经有两个县令三个百户因此丢了脑袋。”
“可曾探听到对面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探马只是远远望着不敢靠近,靠近的都没回来。有探马看到了对面的旗号是河洛二字。”
李自成突然觉得有些牙疼,大明河洛军,这支军队他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刚刚交过手,还吃了不的亏。总算最后杀了福王,没有颜面扫地。
李自成转向李过:“皇帝下旨让河洛军剿灭咱们?”
“咱们的探子没有探到这个消息,想必是皇帝老儿下的密旨。”
任凭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次出军完全是卢晓航的私人行为,完全没有得到皇帝的同意。
李岩问道:“他们有多少人?带了多少粮草辎重?”
李过面色一红:“我们的探子根本靠进不了他们,只要近身百步之内基本就是十死无生。他们探子的暗杀实在太厉害了。”
“想必是锦衣卫到了,你们比不过他们倒也正常。那他们的探子总不能时刻守着运粮车吧,他们的粮草押运有多少?”
“基本三天一次,每次大概有十车左右的粮草。”
李岩想了想道:“按照这样推算,河洛军这次大概来了两千多人。”
李过犹豫地道:“还有..”
李自成问道:“还有什么?别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一样!”
“洵阳和金州来报,他们的周围出现了大批的山贼,请求支援。”
“什么?”李自成站了起来:“那一片的山贼能成气候的不都投靠了闯军吗,剩下那些不成气候的东西他们解决不了么?”
坐在李自成左手第一把椅子的一个人站了起来,只见这个人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高七尺,五官周正但嘴唇极薄,正是李自成麾下首席谋士牛金星。
牛金星开口道:“只怕这伙人又是河洛军伪装的山贼,所以洵阳和金州两个县令才奈何不了他们。”
“我们杀了福王,河洛军来征讨我们为福王报仇倒也正常,只是他们为何不与我们决战却选择了在边界杀一些无关紧要的县令呢?要知道这些县令可是随时都能再任命。”
“大王可曾听过彭越挠楚的故事,汉高祖在和楚霸王作战的时候,彭越在楚地烧杀劫掠,楚地因此无法保证楚霸王的粮草辎重,最终楚霸王兵败垓下,自刎乌江。”
“咱们此刻并没有和官军作战,这计谋又有什么用呢?”
“大王对了一半,他们这样做一时半会没有什么用,长此下去闯军就会人心惶惶,咱们就会失去对大部分土地的控制。那样一来咱们就又得做回流寇!”
“那该如何是好?”
“我刚刚过了,大王对了一半。咱们既然没有和官军作战,就可以发兵剿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