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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植霖松开双臂挺了一下脊梁身体正立平静地遥望着凯旋门一会儿又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青子微微一笑然后把头转向梁安妮：“安妮你不知道男人是不会轻易牵住一个女人的手的如果曾经有过……”
齐植霖沒有把话下去停了一下再次遥望凯旋门最后终于坚定地转头面向梁安妮：“安妮谢谢你一直以來坚持的爱可是我沒有这份殊荣与你携手今生很遗憾我们此生的缘分太浅不能牵住你的手一辈子你对我的好我的爱就像这座凯旋门一样是一座荣耀与沉痛的纪念令我感到迷茫感到窒息所以今生只能愧对你的爱希望你能遇到比我优秀的人陪你走过一生真心地祝福你”齐植霖凝重地盯着梁安妮的眼睛正视梁安妮的心
梁安妮抓住齐植霖的一只胳膊连续地摇着头眼里流出了泪水“植霖在这凯旋门下你曾经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诗句我知道我沒有把握住但是十五年的相守为什么不给一次机会难道你一点不被感动吗”梁安妮完心痛地泪如雨下
青子掏出面巾纸送到齐植霖的面前齐植霖接过纸巾为梁安妮擦着眼泪：“安妮知道什么叫心痛吧这种心痛我比你有过之而不及”
梁安妮皱了一下眉眯了一下眼睛断续地艰难道：“一次机会也不给”
“机缘可遇不可求时光不可以倒流凯旋门见证过历史变迁人间悲喜”
梁安妮近乎哀叹：“植霖十八岁的我十九岁的你就相识在这片土地上我们那么渴望抓住爱情拒绝生命老去但生命和爱情还是亦如流逝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吗”
齐植霖深深看了一眼梁安妮目光如一把寒光熠熠的利剑指向凯旋门：“拿破仑我曾统领雄师百万现在却空无一人；我曾横扫三大洲如今确无立足之地耶稣远胜于我他沒有一兵一卒未占领过只寸之地他的国却建立在万人心中”
“植霖我沒有拿破仑那么伟大我也不是神我只是想跟我爱的人相守今生”
齐植霖叹了一口气：“或许是你用错了方式方法吧”这时一片落叶飞旋着从齐植霖的眼前飘落齐植霖伸手接住喃喃道：“不是树离开了叶而是叶离开了树”
梁安妮的眼里闪着失望的光环那股谦卑神情在她的脸庞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凛然不可侵犯的高傲
“安妮凯旋门前每天來观光的游人成千上万川流不息我们头上的太阳神每天迎接着新面孔沒有人会站在原地欣赏风景”齐植霖坚定地宽慰着梁安妮的心
“十五年來我一心想登临一座风景”梁安妮憧憬地向往着
“可惜这座风景被你用刀重重地刻上到此一游后已经遍体鳞伤伤痕累累了”齐植霖的脸上罩上了一层沉重
“植霖你太无情了你忘了初到巴黎的失魂落魄孤单无助了吗”梁安妮发问
齐植霖摇头：“沒有”
“你忘了我们在地铁被流氓抢钱后的窘迫了吗”
“沒有” 齐植霖再次坚定地回答
“你忘了你因为想家背负着情债浑身发烫我守候你一夜为你用冰水退热 为你宽心的日子了吗”
“沒有”齐植霖更加坚定地回答“我过哪些美好的往事已经被我珍藏在心底锁进回忆的相册里了”
“哪你是不是应该觉得欠我一份情呢”梁安妮追问
齐植霖正视着梁安妮的眼睛沉痛道：“安妮我们的友谊原本应该向着爱情的方向发展当我们第一次手挽手站在这座凯旋门前仰视它的雄伟与独一无二时哪应该就是我们美好的开始可是随着我们相处时间的长久你的傲慢冷漠心狠手辣惟自己利益至上的信条让我不寒而栗我退却了直到我遇见佳慧更加让我看清你的本性佳慧的善良浪漫让我找到家的感觉、爱的归宿这份爱虽然短暂但我今生不后悔赠与佳慧这份爱至于你你告诉我背负爱情的人注定会在凯旋门下接受心灵的拷问”
齐植霖仍然坚定地注视着梁安妮的眼睛继续：“我很郑重地告诉你安妮如果我在凯旋门下接受心灵的拷问也不会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某人的善良博爱顾全大局鞭笞着我的心灵令我这种自私的爱无地自容”
“华丽的狡辩无非就是掩盖你对往事的背叛基督山伯爵会把复仇的箭镞射进你的心脏协和广场上的断头台也会有你一席之地”梁安妮字字如吐钢针一样刺得青子的心发出阵痛青子咬紧牙关沉默着
齐植霖看着梁安妮脸色更加沉痛凝重：“安妮我曾经丢弃初恋逃避现实來到巴黎伪装成一个亮晶晶光闪闪冠以艺术青年的水晶人也学着前人追逐艺术的疯狂目空一切却不知是在这里挥霍青春和梦想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此时此刻我的顾念之情更是令我心神不安死亡对于我來是一种解脱我们都欠佳慧的命我这么你懂的不要在为自己设置深渊了猎人的眼睛不会总是被蒙蔽的纸是包不住火的哪个国家都不会任邪恶势力疯长的欠人命总是要还的我的爱妻我的爱儿已经在天国声讨我多次了可是我念在逝者已逝就留一份友谊给活着的人吧请你珍重这份友谊珍重自己”
齐植霖向着梁安妮重重地点着头
“不再见了彼此珍重”齐植霖完迈动沉重的脚步沿着凯旋门的围栏向凯旋门下走去齐植霖沒有对青子做出任何暗示走了几步停下來回头看着愣怔在原地双颊绯红的青子淡淡地：“你不是想瞻仰凯旋门吗”完转身向着凯旋门下走去
青子听见齐植霖的话语不自觉地迈动自己的脚步紧走几步跟在齐植霖的身后
青子的双腿机械地挪动着凯旋门的神圣也早已揭去了它神秘的面纱沒有一丝引力令青子注目不已
青子的双眼此时紧紧跟随着齐植霖的背影挪动着步伐
在拥挤的人流中青子几次想抓住齐植霖的手但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那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古老誓言令青子在这座凯旋门前怯步
“齐植霖是不会轻易牵住女人手的人”而且青子更清楚的记起自己与齐植霖相识以來齐植霖还真沒有主动牵过自己的手每次都是自己紧紧抓住齐植霖的手臂不放青子的心开始滑向深渊阵阵心悸在加上热毒的阳光青子的额角开始有汗水流下青子抬头看着眼前如此真切的凯旋门再也找不到心中原有的那份神圣与庄严眼前这个高大宏伟的建筑竟然让青子感到沉重与辛酸青子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手背划过眼角时青子感觉手背上增添了太多的水分
齐植霖与青子就这样走近凯旋门走近这座铭记历史的纪念碑并肩站在凯旋门下抬头仰望这座艺术的丰碑
齐植霖叹了一口气：“汗水夹杂血水才能沿革艺术生命艺术的灵魂该是多么沉重慕名而來的游人只是看中了它背后的故事和荣耀更多的人來这里瞻仰它是随波逐流满足那种朝圣的虚荣心沒有谁会懂得凯旋门在岁月的更迭中诉着历史的无奈和悲凉”
青子听着齐植霖对于这座艺术品的感叹心中也百味杂陈凯旋门的生命是如此的沉重自己的人生何尝又不是沉重而富有戏剧性的呢一夜之间失去生母一夜之间成为一名“契约秘书”一夜之间又被注册成“赝品妻子”与身边这个人走到今天走到这座艺术品前仰视这座艺术品的同时也感到了自己生命的渺与卑微在这个飞逝的大千世界里自己只不过是一只直立行走会思考有感情的动物而已仅此而已
青子的心情彻底沉进谷底提不起一点兴致双腿有些发抖想找一个支撑看着凝目仰望凯旋门的齐植霖青子沒有去打扰他确切地沒有想去抓住齐植霖的胳臂支撑一下而是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青子倒下去的同时抓着手包的手砸在了齐植霖的鞋上齐植霖这才低头看见倒下去的青子青子的脸色煞白沒有一丝血色
齐植霖这时才做出一个男人该有的强大与博爱齐植霖蹲在地上喊着青子的名字青子沒有回应于是齐植霖抱起青子周围的游人自动散开一条道让齐植霖抱着青子跑出了拥挤的星形广场在刚才遇见梁安妮的地方齐植霖拦住一辆出租车把青子平放进后座跟司机稀里哗啦了一大堆司机马上开车驶离了这里
时间过了这么久梁安妮仍然沒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这时看见齐植霖抱着失去意识的青子远远跑來梁安妮沒有上前问候而是冷漠地看着抱着青子匆匆跑來的齐植霖两手握着拳浑身微微颤抖如风中白柳摇曳着或许是被眼前的暧昧所刺激或许是想起什么前尘往事不能自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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