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小珠等人顺利地离开了燕子楼,来到外面僻静处。
那雪梅见终于脱离了火坑,又扑通一声跪倒在东海君面前道:“公子,既然你买下我,那么以后雪梅就是你的奴婢了。还望公子不要嫌弃,雪梅愿终身侍奉公子
“姑娘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东海君见了,慌忙扶她起来道:“我只不过是把你赎出来罢了,并不是什么主人。所以你也无需感激我。要报答,雪梅姑娘还是谢谢苟小珠吧,你的赎身钱,都是她出的。”
“那雪梅也谢过苟姑娘!”
雪梅说着也跪下对苟小珠磕了个头,但是依旧只对着东海君道:“东公子,但是雪梅已经无处可去了,伯父家不能回,雪梅举目无亲。苟姑娘是道士,只怕她也无法收留我。唯有跟随东公子,在你身边做个侍奉洒扫的丫鬟,雪梅才能得以安身。还望公子好人做到底,收下雪梅做你的丫鬟吧!”
“雪梅姑娘,你无需这样做,我四海为家,根本没法照顾你,也不需要你来伺候我。因为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东海君很干脆地拒绝她道:“但是我可以给你安排个去处。在那里,你也可以有一份养活自己的营生,自由自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岂不是好?”
“公子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雪梅有些担心地问道。
“雪梅姑娘,我看你十指纤纤,刺绣你总归是会的吧。”
东海君神秘一笑,却对苟小珠道:“昨天你救下的那女子,今天可以帮我们了。”
“什么?”
苟小珠不解地眨眨眼,接下来她才知道,原来红玉家是开绣品作坊的。东海君把雪梅安排在红玉家,而雪梅可以通过跟着作坊刺绣劳作赚钱养活自己。
和红玉谈妥之后,安排下雪梅,东海君离开红玉家,走了一段路,却见刚才趁着他和红玉说话不知去了哪里的苟小珠嘻嘻哈哈地从天而降,十分得意地落到他跟前,神秘地说道:
“大哥哥,你知道我刚才去哪了吗?”
东海君目光沉静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很淡定地断言道:“你返回燕子楼,放火去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苟小珠一副你怎么猜到的错愕表情,然后笑着迫不及待地对他说道:
“我回去偷偷给她们放了一把火,现在燕子楼里乱哄哄的,许多姑娘趁乱跑了。虽然你说有乐在其中的,但是这个机会那些不愿意在火坑的姑娘们就可以逃出去了。愿意在火坑里的她自然不会跑。很公平吧?”
“你这丫头呀……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望着她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东海君轻叹一声,却不置可否。
然后他们一起走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往来时的路走去。
此时正是黄昏,夕阳西下,倦鸟归巢;远处散落的民房草舍烟筒上冉冉升起了做晚饭的青烟。
西天的落日染红了大半边天空。
大地都被照得金灿灿的发亮。
苟小珠一路上想起师父对东海君的评价,又想起他在青楼里一副老*油条般**的熟练老道,不由得看那东海君的眼神都有些隔膜了。
东海君从她眼神里看出异样,于是便笑着问道:“小珠姑娘这是怎么了?从刚才红玉家出来后,你就一直拿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在下,真是让在下毛骨悚然啊。”
“我在想,东海君你这么花心又好色,怎么会拒绝掉雪梅那种大美人呢?”
苟小珠见被他看破,索性问出自己的疑问:“她长得很漂亮不是吗?莫说她要做你的婢女了,就算是做你的夫人,也配得上吧?你怎么硬是给拒绝了呢?”
“原来小珠姑娘是为这个呀?”
东海君听了爽朗地大笑:“你这呆瓜,也不看看,我区区一个走江湖骗饭吃的神棍,连个家都没有,能养活自己就算不错了,又怎么娶老婆呢!那么个大美女要嫁给我,我倒是想呀,可是也得能养活人家。”
“骗人。”
苟小珠很果断地否定了他的这个答案,盯着他的眼睛很笃定地说道:
“你当初随便一出手,就给我一枚食之不饥饿的火枣。我在我师父那里听说过,火枣是上界仙家都未必能得到的仙果,可是你却随随便便给了刚认识的我。可见那东西在你而言并不算太珍贵。能有这种水平的,绝对不会是个江湖神棍那么简单。你若是想要养家糊口,只怕易如反掌。公子,你没有说实话。”
“……”
这回轮到东海君沉默了,他停住脚步,神色沉静的凝视苟小珠片刻,随后却只是自嘲地笑道:
“小珠姑娘真是高看我了。那枚火枣只不过是我和一个道士打赌打赢了,他不得已输给我的。我这人对赢来的东西并不珍惜,恰好遇上了觉得投缘的你,所以就顺手给你了。更多时候,我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公子送上门的奴婢都不要,救了人也不以恩公身份自居。公子是个正人君子呢。”
苟小珠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忍不住感叹道。
“小珠姑娘看错了,我其实是个十足的小人,也贪财也好色。正如你所见,我还是个青楼里的老。嫖。客。”
东海君大笑:“只不过这次出钱的姑娘才是真正的雪梅救命恩人,我不过是个动动嘴皮子的帮手,怎么敢自居恩人那。要是下次换我出钱,就算是打死我也不会把买来的女子白白放跑了不要啊。”
“你这家伙,坦诚一点会死啊?”
苟小珠也被他逗乐了,踢着路边的石子正待要说点什么,突然只觉得右脚指头猛然一阵剧痛,不由得哎呀一声,低头看时,原来是一条青蛇游到路边草丛里去了。
而她的脚趾头尖上一片血红,像是被那条蛇给咬了。
泛黑的污血慢慢渗透白色的云袜,仿佛脚趾上绽开了一朵深红的玫瑰。
“完了,我居然被毒蛇咬了,我会死吗?”
苟小珠脸色一白,顿时腿上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珠别动,这东西有毒。”
东海君飞快地看了一眼那条早已游走入草丛里的蛇,然后半跪在她面前,伸手就捧起她受伤的那只脚,去脱她的鞋子。
苟小珠一愣,不由得忘了疼痛问道:“东海君,你要做什么?”
“笨丫头,当然是给你吸毒血啊。”
东海君说着,已经脱下了她的云袜,捧着那只白藕般的小脚丫在手里,然后毫不犹豫地俯*身*下*去含住了她白嫩的脚趾。
苟小珠脚趾上被毒蛇咬过的伤口血红一片,带着点奇怪的乌黑,隐隐还能闻到一股腥臭。
但是东海君却并对此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眉头都不皱一下;只见他一口一口地含住那受伤的白嫩脚趾,把吸出来的黑色血液吐到旁边的泥土里,直到吸出了鲜红的血,才停住了手。
然后把她的小脚轻轻放在脱掉的鞋袜上,起身吩咐道:“小珠不要,乱。动,等我一下。”
东海君说着,迈步走到路边的草丛里。在刚才蛇出现的方向搜寻了一下,然后摘了几株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