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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里光线很暗,窗户用厚厚的帘幕拉着,头顶只有几盏昏黄的灯亮着,轻缓的钢琴声流泄而来。匕匕·奇·中··网·首
向梓楠进门的时候,踢到了台阶,差点摔了。
真是坑爹的,究竟是谁想出的这么坑爹的主意,乌漆抹黑的,是想要让顾客没消费就摔死吗?
这间茶室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因为顾客摔伤赔偿而倒闭,真是个奇迹。
她暗自腹诽,在一身红旗袍的服务生的引领下,来到了何思琳指定的卡座。
何思琳早在她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没动,还是坐在座位上,向梓楠差点被绊倒的那一幕她看在心里,一点儿也不担心,心里反而有一种病态的满足感,恨不得刚才那一下能把向梓楠摔死摔残才好。
但,她显然要失望了,向梓楠已经迈着修长的完美无缺的大长腿走到了她跟前,跟着她进来的两个保镖就坐在她们斜对面不远的地方,既能时刻注意这边的动静,又不会打扰她们的谈话。
何思琳看在眼里,压下心里的嫉妒,皮笑肉不笑地道:“向姐果然金贵,出门都带着这么多保镖,难不成以为光天化日之下,我还能对你做出什么。”
向梓楠打量着眼前的何思琳,心里吃了一惊。
她上一次见到何思琳的时候,是几个月前,在医院里,何思琳一脸青紫,被向逸良打得像个猪头,但那个时候至少还是丰腴的,脸上虽然添了伤,不过依然看得出来是个保养得当的********,但是现在
她再次看了看坐在沙发椅上的何思琳,不客气地笑了。
何思琳憔悴得很厉害,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迅速苍老,再浓的妆也掩盖不住她憔悴消瘦的事实,她的皮肤暗淡无光,眼眶深陷,眼角的皱纹又深又明显,深深的法令纹让她那张本来还算柔婉的脸孔看起来格外刻薄,头发大约是疏于保养,干枯发黄得厉害,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多岁,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个不得志为生活所迫的愁苦中年妇女。
如果不是她认识何思琳,她完全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像是个五六十岁的中老年女人跟以前那个外表精致婉约的何思琳联系在一起。
看来向逸良的反目无情与何语彤被捕入狱的事,的确对她的打击很大。
也对,没有了向逸良这棵大树,何思琳这样一无家世二无钱财的只懂得攀附男人的女人,又能翻出多少花样?
向梓楠只觉得内心无比痛快,这个上辈子欺压了席晚一世的女人,终于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只是这报应远远不够,她要她和向逸良身败名裂,反目成仇,彼此狗咬狗,最后咬死对方才会觉得快意。
向梓楠的脸孔有点冷,她在何思琳的对面落坐,慢条斯理地道:“那可不一定,大白天的我可不就是被绑架了一回,吃一堑,长一智,当然要心点了,对吧,何女士。”
何思琳脸皮直抽,亏得她忍功了得,对向梓楠的冷嘲热讽不当回事。
“你约我出来谈一谈,我来了,你想什么就吧,我很忙,没有时间浪费。”向梓楠抬腕看了下表,语气轻快地道。
何思琳不动声色,心里冷笑,向梓楠装得越冷静,就表明她对向逸良的事越在意,那么接下来她要谈的事就越能成功了。
想到这里,何思琳也不着急了,反而慢条斯理地让服务员上了一壶铁观音,不再开口。
她不急,向梓楠更不着急了,反正现在看守所里蹲着的又不是她女儿,何思琳要端着,就让她端着吧。
很快地,服务生就把铁观音和茶具送上来了,正要帮她们泡茶的时候,被何思琳婉拒了:“我们自己来就好。”
服务生看了向梓楠一眼,向梓楠点了点头,她才退下了。
向梓楠穿得贵气,人又精致,一看就是有钱人,何思琳最近却因为重重打击,衰老憔悴,没了向逸良这个金主,衣服首饰的档次都降了好多,服务生下意识地就把向梓楠当成了做主的人。
这一幕落到何思琳眼里,顿时把她气了个半死,如果是以前,一家茶室这样的茶馆,她根看不上眼,就因为她现在落难了,连个的茶室服务生都看不起她了,真是可恨!
她越想越气,衬着向梓楠的笑脸就越发惹人厌了。
她冷笑一声,心想向梓楠你这个贱人,现在就得意吧,只要把彤彤弄出来,看你怎么哭。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件袋,递给向梓楠,:“这就是昨天晚上我跟你的材料,我只带了一部分复印件过来,你先看看。”
向梓楠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把件袋接了过来,拉开绕绳,取出一叠资料,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啪”地一声把件合上了。
她还真是看了何思琳和向逸良,她一直以为向逸良在短短的十几年里,从一个不名一,时时需要岳家接济的人,一跃成为了静港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仗着席家的势,运气和他自己的努力点了大部分,完全不知道她那个表面人模狗样的渣爹,私底下居然做出了这么多坏事。
工程偷工减料那真是不值一提的事,偷税漏税也是意思,从何思琳收集的资料来看,向逸良手里不定还有命案。
向梓楠这才是真真正正吃惊了。
何思琳看着她的表情,她越吃惊,自己就越发得意,觉得自己掌握了向梓楠的弱点,等下她提要求的时候,不定还能趁机给自己捞点好处。
“向姐也知道这份资料的重要性了吧,如果这份资料落到别人手里,你爸爸会有什么下场你应该很清楚了。”
向梓楠没有回答她,反而赞道:“何女士真是个人才,这样私密的东西也被你发现了,我爸那个人怎么呢,他自诩精明,还不是栽到何女士手里了。”
何思琳不为所动,她跟了向逸良二十多年,不掌握他一点把柄,又怎么敢把一辈子押在他身上?
向梓楠一脸玩味的表情,对何思琳的意图已经猜了个**不离十,觉得好笑:“那你拿这些给我看,是想要什么呢?”
终于谈到主题了,何思琳顿时精神一振:“我要什么向姐难道还不清楚,何必跟我装糊涂。”
“我就还真不知道。”向梓楠开始装糊涂。
“向梓楠,我们就打开窗户亮话,我拿向逸良的这些罪证,换彤彤的自由。”
“那何语彤绑架我的事就这么算了?”向梓楠反问。
何思琳顿了一下,软下了语调,:“向姐,我知道彤彤做出这样的事,是她不对,可是你看现在你平安无事,连根头发也没有少一根,绑架你的犯人也抓到了,彤彤她还,她只是嫉妒你,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把你怎么样,她不懂事,冒犯了向姐,向姐大人有大量,看在你们是同一个父亲的份上,就放她一码吧。”
“我可没有她那个妹妹,尔辈非我族类,可别高攀了。”向梓楠一甩衣袖,撇清关系。
“而且”向梓楠脸上的笑容一敛,整个人的神色正经了起来,她坐正身体,捧着手里的茶杯,轻描淡写地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我爸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放过何语彤?”
“那你是不管你爸的死活了?”何思琳愣了一下,道。
向梓楠低下头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慢慢泡开,她浅啜一口,然后扬眉冲着何思琳讽刺一笑:“我为什么要顾他的死活?”
何思琳没料到她会突然翻脸,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不由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向梓楠的反应跟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难道她一点也不在意向逸良这个做父亲的吗?这是她最大的筹码啊?
何思琳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发现事情与她设想的相差甚远,她的百般武艺根本派不上用场。
“你就算不顾向逸良的死活,那你也不顾你舅舅和程总的名声吗?谁都知道他跟席家是亲家,他出了事,席家也跑不了吧。”
席名远向来看不上向逸良的为人,从来就不肯让席家掺和到向逸良的生意中去,就算向逸良真出了事,席家要受影响,那也有限,反倒是向逸良这么多问题,迟早会曝出来,何思琳能抓到他的把柄,外面还不知道多少人有向逸良的把柄。
向梓楠本来就只是过来探探口风,现在发现向逸良这么多问题,当然不肯沾手了。
她把杯子放下,冷着脸:“谁都知道我妈和我爸去年就离婚了,席向两家早就老死不相往来,我爸做的事情跟我舅舅又有什么关系?倒是何女士,你拿着这个材料该要挟的人是向逸良,要挟我有什么用呢?”
何思琳何尝不想去找向逸良,但是向逸良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想彻底放弃向逸良这棵大树,如果向逸良倒了,她这辈子就真的没有指望了。
对向逸良,她还抱有一丝希望,没有完全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