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孩子,大人的话题就放宽了。他们天南海北,聊了许多时事,发了无数感慨。最后话题又回到唐杰和雷身上。
“姐,你跟咱们英雄局长的婚后感吧。”梅雨婷一脸好奇。“当年,你们的婚礼真的很轰动。那时候,你是阴山女孩心中的偶像呢。”
雷笑了。“那都是倪局的鬼把戏。我能有什么感想?那些年,我什么都不敢想。一跟他在一起,怪事特别多。就他在狱中那阵子吧,还有人按月给他发工资。你们我敢用吗?那时候卖房还账,真是穷到骨子里,可也没敢动,就让它在卡上。直到回来,他写确确实实卖了大钱,我才敢像个女人一样乱花钱。”
梅雨婷笑着上下打量她朴素的衣着,光秃秃的脖子。:“你这也叫乱花钱?你等会儿,咱陪你去挑一只一百万的钻戒,那才叫花钱,那才叫时尚呢。”
“别!别!”唐杰急忙对萧峰:“快管管你老婆,别把我老婆带坏了。”
“原来唐局是个吝啬鬼。你一年写书、开公司挣那么多钱,不给老婆给谁用?”
唐杰笑道:“不是我吝啬,钻戒真的不叫时尚,那都是商家鼓吹的,大家都买的东西,不稀罕。等退休了,我送她一台织布机,咱自己织布做衣服,想怎么时尚就怎么时尚。美国、台湾都时兴好些年了。”
不等他完,梅雨婷就笑岔了气。指着雷:“你怎么放着那么好的人不要,挑这么一个铁算盘。”
雷无奈地:“就这么着吧。我这是盲人骑瞎马------晕撞。”
梅雨婷大笑:“唐大哥这么英俊潇洒,怎么能叫瞎马呢!怎么也是匹白马。”她调皮地冲雷挤眼。
萧峰责怪地瞪了梅雨婷一眼。雷已经明白过来,红着脸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还跟从前一模一样,萧峰和夏华倒抽了一口凉气。
唐杰不急不忙地:“,没水了。你是去拿开水吧。顺便到店里买包上好的铁观音,咱们不能怠慢了贵客。”雷应着出去了。
等她走远,唐杰向一脸惊诧的梅雨婷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开不起玩笑,见笑了。”
梅雨婷不相信。“那你们自己就从来不开玩笑?”
唐杰一边点头一边:“这一点,你应该问你丈夫。他们四年同窗,六年同事,那两位比我更清楚的脾气。”
他把火烧到梅雨婷的阵地上。
梅雨婷看向那两个尴尬傻笑的男人,了然地:“这倒是一块烫手的山药,怪不得你们敢看不敢碰。”
两个男人被奚落得脸更红了。
梅雨婷又谑笑地望着唐杰,原来他喜欢这种类型。“你就不怕烫吗?”
“火中取栗嘛。”唐杰得意的笑。“好东西,光看不下手,那不白糟蹋了?”
萧峰和夏华脸上挂不住了。
夏华打岔道:“老唐,你费心费力把弄到这儿來,不至于就是为了这个惊喜吧?”
唐杰尴尬地笑道:“失误,失误。人老了,不服老不行呀。本来我是想现在不是流行什么金婚、银婚吗?就想给她来个惊喜,可是,偏偏忘了离婚。不是现在忘的,早前离的时候,就是为了她们母女的安全着想,离过就忘了。这都过了十几年了,谁还记得。”
一直以思维缜密,处事具体入微著称的唐杰竟会有这样的失误,满堂哄笑。
洁刚好听见他的解释,感动的扑进唐杰怀中,眼含泪花,:“爸爸,为什么不早?”
“那不是忘了嘛。”唐杰疼惜地抚摸洁红肿的双眼,歉意的:“对不起啊,丫头。”
“没关系。”洁懂事地,眼泪却掉下来了。
洁面貌长得像父亲,眉目如画,漂亮脱俗,身材像,丰姿绰约,亭亭玉立。可是性情温驯,乖巧得像个孩子。笑时天真烂漫,哭时柔柔弱弱。这一点就看不出像谁了。
“都是你妈惯坏你,怎么动不动就哭呢。”唐杰一边抱怨,一边找来热毛巾心疼的给女儿擦眼泪。
梅雨婷笑道:“我看是你惯坏的吧。怎么听,连从不掉眼泪的姐婚后都比原来爱哭了呢?”
萧峰和夏华一起大笑,唐杰脸上也不禁红了一红。
江浩一直默不作声坐在门边,萧峰和夏华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孩子从进来就魂不守舍。
萧峰借故把他领到屋顶。从这里能俯瞰整个度假村。海边彩灯闪烁,人来人往,少男少女在海滩上尽情的笑闹,快乐的声音拂过耳边,又被海风吹送到远方--------
萧峰直接把话挑明:“别打洁的主意。”
“为什么?我哪里配不上她吗?”江浩不服气地:“虽然我比她大很多,可那是计划生育的问题,不怪我。”
是啊,由于当年计划生育,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如果当年嫁给比她大十岁的唐杰,有点惊人,现在,嫁给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人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你总得有那个能耐追得上。”萧峰挖苦他。
“总不见得比当年的妈妈更难追吧?”江浩不客气地顶了一句。
“伙子,有志气。”萧峰讪讪地,脸上**辣的。幸亏是晚上,看来他当年的糗事已经成了警局王老五的座右铭了。
腥咸的海风吹走一天的暑热,度假村的游人拋却了都市的喧嚣,忘记了红尘中的烦扰,在凉爽宜人的海滨之夜安然入睡。
梅雨婷躺在萧峰怀里,好奇地问:“真的一直是那样吗?”
“不然怎么会有唐杰的机会?”萧峰始终不明白唐杰是怎么把的心骗走的。
不过,从一直没改的老习惯可以看出,他把她保护得很好。
梅雨婷有点吃醋,扁扁嘴。“男人都喜欢这种女人吗?像个古代人。”
“当然。在当今世界,她是传世孤品,绝无仅有。”萧峰毫不吝啬他的赞美。虽然有遗憾,但是他是提的起放得下汉子,自己坦坦荡荡,心里也不喜欢藏话。一藏话,倒显得偷偷摸摸不能见人似的。
梅雨婷知道他的脾性,也不见怪了。“我看未必,她还有传人呢。”
她想起满满几架古典书籍。洁那孩子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一个当代林妹妹。
“你洁吗?”萧峰叹了口气,“便宜江浩那子了。也不知他有没有那个福分。”
梅雨婷笑道:“速战速决,一定成功。”
萧峰白了她一眼:“洁都还是个孩子。”
梅雨婷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马上结婚。对于她们这种传统女人,无需婚姻约束,只要一个承诺,就可以锁住她的一生。”
萧峰惋惜地:“早知道咱们就抢在前面生一个儿子,等着她多好。”他也不想想自己结婚啥时候。
梅雨婷心中隐痛,明白自己在家庭责任方面,确实不如。
多年来,为了事业,她放弃了孩子,萧峰只好也跟着放弃。他把一腔父爱,都倾注到干女儿洁身上。是以才会那么紧张洁的终身大事。
“江浩还是太嫩了,需要继续敲打。”萧峰喃喃自语。
梅雨婷只好安慰他:“江浩也是自己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