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萧峰和夏华是一个警校毕业的,又分到一个警局成了同事。大家情同手足,不分彼此,吃在一起,住在同一屋檐下。二室一厅的房,占了一室,峰和华一室,待遇相对于同龄人还真是不错,不过对而言,就有苦难言,那两个人大大咧咧惯了,从不拿当外人,脏衣服臭鞋子随手乱扔,了也不改。
逮着洗衣服,就往盆子里塞,还厚着面皮:“兄弟有难同当,这实在不是大丈夫干的活,你就代个劳吧。”就成了这两个人的保姆。
大丈夫该干些什么活呢?峰:“冲锋陷阵,战场杀敌,才是男儿本色。”这一点他们两个人倒是得到做得到,每次出仼务都冲在前面,把当成保护对象。这让好强的她很不服气。
从考入警校那天起,就憋着一股劲,要跟男同学一较高低。她一米七的身高刻苦锻炼出的健壮体魄,又刻意剪短发、去妆饰,言行举止处处透着一股男孩子的刚毅劲儿。无论哪门功课的成绩,男同学都不敢觑她。
峰和华就是佩服她这股英雄气,三个人成了好兄弟,从不拿她当女人。因为不允许,谁要敢当她面女同志往后站,她立马会生气,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像个女人,可她自己一点不知道。峰和华都觉得很好笑,但他们都装不知道,兄弟嘛!
所以每次挡她前面都不能让她觉着是刻意的。峰总会慎而重之地:“我们的安全交给你了,你在后面可是担负着保护我两个人的责仼。不要让我们失望。”
非常不乐意,但又觉得峰的话没错,万一敌人从后面上來呢?保护后院也许是每个女人与生俱來的天性。她就只好听话,乖乖地在后面警戒。这时那两个人总会对看一眼吁一口气:“女人真好骗!”这个眼神让毎次都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对于宋天奇的案子,非常感慨。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她第一次用一个女人的思维來判断问题,深深同情这俩母子。当一个好公民为什么会和当一个好儿子发生冲突呢?她深深陷入了这个难题中。连续失眠,以往被他们抓捕的也有迫于生计的孝顺儿子,他们的眼神不断浮现到眼前。她突然感到困惑,为什么我们善良的同胞一再挺而走险?谁给了他们那点侥幸的期望?
星期六,料理完家里三个人的一大摊杂事,已经下午,正准备洗个澡舒服服休息一下。电话响了,峰叫她回办公室加班。“有何指示?队长大人。”
峰略微停顿了一下竟然要她打扫卫生。
“又要迎接检查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许是因为累从不多嘴的她忍不住就问了个一连串,“好像没接到通知啊。什么时候来的检查任务?”
峰在电话里不耐烦地:“叫你干活就就干活,哪那么多废话!”
撇嘴,这家伙今天也反常了,大概是案子的事憋着气吧。原谅你一回。下次再犯,决不轻饶。她在这边自我安慰。那边萧峰看看手中的花,忽然就期期艾艾的:“干完活别走。等我……”
“干嘛?”不解的问。
峰扫一眼不远处的唐杰,忽然烦躁起来。声音不觉又高了。“检查!必须的!”
“犯神经了吧。”不满的嘀咕,“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正要挂机,电话里传来一句:“不见不散!”声音很低,不过她还是听清楚了。忍不住嘴角向下一拉:搞什么把戏?神神秘秘的。不放心我,我还不高兴做呢。
很生气,跑到办公室一看没一个人苗儿。心中暗自埋怨:这家伙当了队长挺会劳烦人的,自己额外的做些公众事务不,经常性的把杂七杂八的事指派给她做。都是大男人,谁耐烦那些收收捡捡杂事,工作一完,全都拍屁股走人,善后的事就非她莫属了。
谁叫队里就她一女的。
认命,好不容易收拾完,只觉得腰腹酸痛,浑身无力,两腿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只当是过度疲劳所致,歇歇就好。上下左右瞭望,局里鲜少人走动,除了值班室里俄而传来隐隐的脚步声,较之于平日大楼实在是太安静了。
看看整个大楼似乎都没人会来刑侦科,心地和上门,毫不犹豫倒在了退色的长沙发上,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舒服的呻吟着,发出啪啪的细密声响。这一刻劳累后的放松是多么难得哦。连腹部的隐痛都似乎好转了。
因为头发完全给汗水湿透了,捂得难受,她顺手解开发辫,披散在肩上。前段时间一直很忙没时间理发,不知不觉头发都能扎了。平时她都用帽子一罩,现在终于可以给头发放个假,真是太舒服了。脖子被汗哒哒的衣领束缚得难受,她索性又解开了领扣。
窗外一股凉爽的风吹进來,带着阵阵植物火热生长中散发出的气息,很有安神的功效。劳累后的筋肉立马松懈下来,让她昏昏欲睡。
现实与她之间似乎有了距离,因为是在公共场所,并不敢真正陷入熟睡,总是在心里留着一点意识应对突然状况。然而渐渐清晰起来的腹痛使她多么想好好睡一觉啊。那样,也许就会暂时忘却**上的痛苦。
纠结在睡与不睡的抉择中,迷迷糊糊感觉到,门开了,峰走了进来,看见她躺在沙发上,就过来坐在沙发扶手上。
也沒抬眼看他,不无埋怨的:‘‘大队长你当我是铁人吗?我每天忙了公事,回去还得洗衣拖地,那么一大摊事。大周末你总该让我喘口气吧。这办公室的卫生你们不想做,叫花做呀!再这么心疼下去,就真成温室里的花了。’’
花就是谢雨花,长得娇滴滴的,刚刚二十岁,那真是花朵一样娇嫩的人儿,活泼俏丽,温柔可爱,据是某某的子女,内招进来是员,只管写写画画。大势所趋呀,唐杰也难免俗。
反正不叫她掺乎正事就行,所以她的功用装饰大于实用价值。整天无所事事,花就偷偷摆弄一些社会上女孩爱慕的东西,镜子呀,各种化妆品呀,藏在时髦的皮包里。怯于唐杰的严厉,描眉画目是不可能了,她就一天到晚摆弄那双兰花玉手,肉感的手指白里透着粉红,半透明的指甲在不被发现的尺寸上修剪得美不胜收,粉红的指甲衬着美丽的月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了,她偏偏把一瓶呛人的指甲油(透明的)涂来涂去,折腾过没够。
打心眼里很看不惯她这种幼稚行为。这样的人走出去怎么能代表人民公仆形象?
很奇怪那么死板的唐杰怎么就收了这样一个跟本部门完全不搭调的人。
华对她的疑问报以微笑,却闭口不谈。
峰则是不在意的:“女人嘛——”
似乎女人就该是这个样子。
那意思好像我不是女人了。心里酸溜溜的。不过她不敢出来。是她自己不要做女人的。
今天她实在太累了。迷迷糊糊中暴露了女人的本性,居然出那样寒酸带刺的话来。不过峰没话。
也不睁眼,问道:“没事了吧,那我可要先睡一会儿。”
好几天失眠,她真是很享受这吹着凉风的夏曰黄昏。虽然旁边还坐着一位男性,但是她因为跟他混得太熟几乎忘了他的性別差异。
不,她当然不会忘,她是早把他当成了亲人,只想撒个娇呢。平时她会非常掩饰自己的疲劳,因为她要像男人一样强,她知道他很欣赏刚强的她。所以她不能软弱。
哦!今天,就让我例外一次吧。她的意识被拖入虚无,是那种完全彻底的放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