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半年之后,一身白衣飘洒的凌城负手而立站在狂风大作的黄河边上,思绪万千。这里是宗澤临死也想要过的黄河,也是宗澤最后的归宿。想起那日的黄龙府,想起那个固执的老人在那里的一幕幕,凌城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
凌城看着漂流的河水,思绪又回到了那一日。
操控尸王只有三天时间宗澤很珍惜,凌城也一直跟在宗澤的身边,看着他操控着尸王的身体大杀四方,直捣蛮夷的总部,蛮族能这么快的侵占中原半壁江山果然有其强大之处,当看到宗澤操控的尸王时,蛮荒一样的黄龙洞里竟然一下子飞出了十二个莽盖,这些莽盖比一般人要高大两三倍,全身上下都是密集的绒毛,只有头上光秃秃的一片,看上去跟没开化的野人没有两样,只是皮肤呈血红色,这些莽盖强大无比,每一个都拥有着相当于各大顶级门派掌门般的战力。
纯粹的力量对抗,没有道法也没有秘笈技巧,操控尸王的宗澤大吼着迎了上去与十二莽盖战了起来,没有多余的语言。
莽盖的力量奇大,但终究不是操控尸王身体的宗澤的对手。
凌城清楚的记得一个莽盖野兽般的撕咬着尸王的身体,纵然强硬如尸王看着被莽盖咬掉的血肉,也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尸王或者宗澤,不管身上那种触及灵魂的疼痛,用双手生生的撕裂了一个又一个扑上来的莽盖。
凌城没想到崛起只有短短百年不到的蛮族竟然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那一战持续了一天,黄龙洞前终年不化的冰雪都被染成了红色。操控尸王肉身的宗澤看着自己身体上很多地方都露出了骨头,又看了看满地的碎肉,仰天大笑,只是笑的很苍凉。那一刻,黄龙洞前的雪把天空都映的血红。
宗澤撕碎了十二莽盖没有逗留,操控着尸王又飞向了黑龙神祭台,宗澤知道这里有个强大的黑龙,是蛮族的守护妖兽。巨大的黑龙盘旋在巨大的祭台上,黑色的鳞片映着雪山上独有的冷暗天色发出淡淡的光泽,黑龙血淋淋的大口还在嚼着什么东西,仿佛也感觉到了上空尸王的强大,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阴冷的盯着宗澤操控是尸王,突然吐掉了嘴里的半截不知什么野兽的身体大吼一声,拖动这巨大的身体冲向了站在半空的宗澤。
宗澤怡然不惧,凭借着尸王强大的肉身和盖世的力量,硬憾黑龙的巨口。
大战持续了很久,宗澤操控的尸王身体上满是鲜血仿佛刚刚从满是血水的浴缸里爬起一般,这些血或许是尸王的也或许是黑龙的,尸王那支离破碎的身体,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条条带血的肉条挂在跟骨头相连着;另一边的黑龙也不好受,剩下的四个龙爪被硬生生的撕下来三个,连接处鲜血正不断的涌出来,巨大身体上的鳞片基本上都要掉光了,这些带着血迹的鳞片飘洒在长白山的冰雪上,给这座蛮族的圣山带来一种别样的景色。
时间慢慢的过去,白天到黑夜,黑夜又到白天,最后躲在一边的凌城看到天空这样的一幅画面,全身血肉模糊的尸王那双已经比自己身体长出几倍的双手抓着黑龙的血盆大口用力的撑开,黑龙嘶吼着,巨大的龙尾鲜血淋漓,用力的甩向了尸王。
宗澤操控的尸王不管不顾黑龙的尾巴向自己的身上抽来,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只见尸王,或者是宗澤大吼一声,两只手拼命的抓住黑龙的巨嘴,最后竟然活生生的拔出了黑龙的脑袋用力的扔了下去,黑龙巨大的身体轰然间向地上落去,砸倒了整个祭台。
操作尸王身体的宗澤看着下面黑龙巨大的身体不断颤抖,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凌城知道,对付庞大的黑龙,这个老人也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带价。仿佛想起了什么,宗澤拖着快要断成两截的尸王身体飞到黑龙身上,挖开了黑龙的身体取出了一个泛着白光的珠子,甩向了凌城藏身的方向。看着这个珠子,差不多就只有碗口那么大,凌城知道这是黑龙修炼千年的内丹,当下收了起来。
和黑龙大战了一天一夜,宗澤看着残破的尸王肉身,纵然强大如尸王这样的身体,经过了连翻的大战也有点经受不住,好在这具身体修复能力极强,到了第三天的早晨,尸王的肉身已经好了接近八层,宗澤看了看北方道:“前面就是天池,最后一个敌人就在那里,我们出发吧。”
宗澤走了两步回头对着凌城笑道:“子,老夫的时间不多了,有时候的一切并不是能用道来形容的,天意天命有时候只不过是自己内心的一种借口罢了,人要有种勇往无前的气势。”凌城看着操控着尸王尸体的宗澤,他的表情好像在笑,只是血肉模糊的脸上看上去却显的那么狰狞。
黑龙神祭台的北面不到两百里就是天池,民间传这天池极美,美轮美奂,是神仙住的地方,在常年寒冷的雪山上天池却从来没结过冰。
它像一面硕大的明镜,镶嵌在天山的最东北边,只是今日的天池注定要被血染红了。
凌城看到宗澤站在天池上空吼道:“你这个伪仙,本帅杀了你的宠物,杀了你的手下,你还不敢出来吗?哈哈哈哈,自命不凡的东西,躲到这里,连出来都不敢吗?你掌控得了天地吗?哈哈哈哈,你怕了吗,不敢出来了吗?”宗澤疯狂的大笑着,只是天池下面久久没有回音。
宗澤搬起了天池边上的巨大冰块狠狠的砸进了天池中,顿时天池中激起了巨大的浪。
一道身影突然从池底飞了出来,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站在宗澤的对面,看着宗澤缓缓的道:“到了你这种境界了,为何还要执迷于人世间的生死呢?
我们只不过是天道的一场游戏罢了,中原王朝的存亡,中原百姓的存亡不是由你我来决定的,本座虽然跳脱了生死,却也要按照天的意愿去做事。
就算你杀了我,天道也一样会扶起另一个人或者妖魔来完成它想要的一切,况且”
老人突然两眼放出一道精光道:“这个天地间在维护天道秩序的存在,也不止我一个,你偏偏找上我,真当我那么好欺负吗?”
宗澤看着老人大笑道:“哈哈哈哈,跳脱了生死,就你?
你这个可怜的人,你这个胆的人,什么他妈的狗屁天意天道,什么他妈的天道的游戏,人间有人间的秩序,你们能维持什么秩序?
就是冷漠的看着天下苍生战争吗,看着天地都被无辜的鲜血染红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本帅是人,是中原王朝的元帅,本帅为了人间生灵对抗你又有何惧?
本帅今天就要借助尸王的力量撕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道者”
着便大吼着冲了上去,被宗澤称之为伪仙的老人看着尸王强大的力量向自己扑来,也是一脸凝重的挥动着双手。
这一站打的昏天暗地,凌城不能躲在边上观看了,早就被宗澤扔出了好远,远远的看着战场,凌城很担心宗澤,从他们的对话凌城知道那个老人竟然是仙,人间修道的终极存在,跟他一样强的人还有,最少不止他一个,凌城忐忑的看着天池上方的电闪雷鸣。
直到天色快黑了下来,宗澤拖着一身残破不堪尸王肉身来到了凌城身边,表情复杂的看着凌城,良久叹道:“老夫活不久了,我已跟尸王好,我死后你把我的身体火化掉,骨灰洒进黄河里,老夫要亲眼看到我中原王朝大军渡过黄河的一天”,宗澤转头看了看黄河的方向,这个老人毕生都想着能让中原王朝大军能渡过黄河啊。
“嗷嗷!”突然尸王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吼声,像狼一般的嚎叫,尸王大骂道:“你这个卑鄙之人,吾生前乃盖世人杰,死后依然是鬼中之仙,你以为这样就能和我同归于尽吗?我是不死的王者啊!啊啊!”宗澤没有理会尸王愤怒的咆哮,夹杂着解脱的声音在天地响起响起“凌城,答应老夫,不要做那自欺欺人的伪道者!老夫去了,哈哈哈哈”。
凌城久久无语,天地间仿佛还回荡着宗澤豪迈的狂笑声。
尸王的肉身化作一道血光消失了,宗澤死了,连灵魂都没有,听有的人不被天地接纳,死后是没有灵魂的。凌城面前只剩下一块玉佩,那是宗澤贴身藏在胸口的玉佩。
凌城记得宗澤曾经跟自己起这个玉佩的表情。沧桑的老脸上洋溢着幸福。安详的对凌城到,这个玉佩是的时候娘亲送给自己的,那时候父亲常年打仗,母亲常常拿着父亲的衣服一哭就是一夜,时候不懂事,总是缠着娘亲要找父亲,娘亲没法就拿出这个玉佩告诉自己,这个玉佩的爹爹的贴身物品,让自己带在胸前,每日把想对爹爹的话,对着玉佩,爹爹听到就会回来了。
凌城拿着这个玉佩看了一夜,这是宗澤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凌城踏上了回古墓的路,没有宗澤带着,凌城无法飞行着渡过一大片连绵不绝的雪山。
只是凌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从长白山下来没多久的时候,一个身影站在长白山上看着眼前已经被冻结成冰的血水和满地的碎肉场景,突然发出近乎癫狂的大笑,只是笑声中透露着不甘与无奈,他对着天大吼道:“李冈死了,宗澤也死了,这两个中原王朝的支柱都死了,霸占这里的老鬼也死了,可是该死的命运钥匙却出现了,我不甘啊”整个长白山回荡着四太子近乎癫狂的笑声,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
沿着草原一路回到了雁北,看着眼前的雁门山,凌城带着宗澤的玉佩,找到了战王古墓的入口,来到了战王古墓里,一路畅通无阻,只有个别的鬼怪,见到凌城也是纷纷躲避,除了第八层的龙魂还在,别的镇守都不知去向了。与龙魂了几句话,得知尸王没有回来,别的镇守感觉到古墓的结界已经解除,纷纷出去了。
告别了龙魂,凌城直奔第九层,当日被锁在圆台中间的赤霄剑已经不见了,尸王果然也不在这里,只有宗澤的身体孤零零的立在第九层中间,凌城猜想,最后宗澤可能做什么,让尸王受了极重的伤,不得不找地方疗伤。
眨眼半年已近过去了,凌城站在黄河边抬起头看着滚滚的黄河水奔腾不息,脸上少了几分青涩,眼神里多了几许沉稳,久久才收回思绪,叹了口气,回想着那几日的一切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着蓝天白云依旧,凌城不禁叹道:“宗老啊宗老,你临死的时候都想着渡河,中原王朝大军却依然没有渡过黄河,现在正值初夏,万物旺盛,晚辈把您的骨灰洒在这黄河里,愿您顺着奔腾的河水流趟着,有一天能看到王朝大军挥师北上的一天吧。”
第一卷已经写完了,估计也没几个人看吧,管他呢。第二卷即将开始新的故事,五年之后的天地又将是怎么样的,第一卷中仅仅只是惊鸿一瞥的各大顶级门派的弟子们会有怎样的故事,美貌如妖的流忆、飘逸如仙的飘雪、刁蛮任性的慕容倩、阴狠的毒物以及火爆的拜火教大师兄,还有安静的美男子明诚他们会有怎样的命运呢?还有神秘的隐宗三派以及蛮族四太子,他们想要的又是什么?所谓神器看上去作用并不大,那神器的真正用途到底是什么呢?
命运等待凌城的到底是什么?命运钥匙真的能开启命运吗?他在古墓中真的仅仅只是感悟了瞬间移动吗?所造成的声势会给后续有怎么样的影响呢?战王复活离开了,那战王古墓里的尸魁会有什么命运呢?这些将会在后中一一展开,敬请关注《道破人生》第二卷:少室惊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