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停了船,慌慌的冲了进来,萧逸风却连连挥手,道:“无妨,我这是老‘毛’病了,发作起来难受一些,却无‘性’命之碍!”
当下又接连咳嗽了好几下,这才慢慢停息下来,云不染见他面‘色’绯红,黑眸中泪光隐隐,更显得柔弱可怜,不由怜惜之心大甚,没办法,‘花’样美少年人人心疼,更何况,他又曾帮助过自己,当下柔声问:“王爷年纪轻轻,怎么会惹下此症?”
萧逸风抚了抚‘胸’口,叹息说:“还是在‘玉’国作质子的时候,那时尚年幼,被人搞恶作剧,寒冬腊月扔在雪地之上,寒气侵体,是以久治不愈。--”
他说着,眼前突然再次浮现那可怕的一幕:身形粗壮丑陋的男子,彻骨的寒冷,绝望的黑暗,他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明净的双眸中掠过一缕‘阴’霾,牙齿亦不自觉厮磨出声。
云不染却以为他呼吸不畅,忙又劝说:“可能是湖上风凉,牵动了病症,王爷还是回去休息吧!”
她的声音清甜温柔,将萧逸风从冰天雪地的黑暗回忆中拉了回来,他点点头,转身走出船舱,对着碧水青天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耳边突然有人轻笑:“岳王兄真是好清兴,竟一个人游湖吗?”
云不染听到那声音不由一震,探头一看,果然是南宫烨,正跟萧逸庭一起站在湖中的浮桥之上,一黑一白,皆是黑发飞散,衣袂翩然,说不出的清新俊雅。
见他似是向这边望来,她忙又将头缩了回去。
不知为什么,竟然有点怕见到他。
这时,就听萧逸风笑答:“一人独游岂不是无趣,我这船上,当然有美人相随!”
“哦?是哪家的美人,藏得那么紧,也不肯出来让我们瞧一瞧吗?”南宫烨说笑着纵身一跃,人已轻飘飘的落在船头,适逢云不染正躬身往外出,两人四目相接,呼吸都不由一滞。
南宫烨自进宫便直奔清凉宫,却一直不曾寻到云不染,不曾想会在船内相见,乍惊乍喜间便有些忘形,这时船头已站了三个人,已然拥挤不堪,云不染几乎是与他贴面而站,他不假思索的伸出手臂,将云不染揽在了怀中。
云不染大惊,她可没有忘记浮桥上还有个萧逸庭,情急之下伸手猛推,南宫烨刚落在船头,原本就不曾站稳,这一下不提防,竟直直的向后跌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萧逸风大叫:“快救人,南宫不会水!”
云不染登时慌了,想也不想也跳下了水,三两下游到南宫烨身旁,将他的头高高的托了起来,借着水的浮力把他往船边拖,这时,萧逸庭的‘侍’从也伸出一只撑杆来,三人一起把南宫烨拖上船。
虽然救得及时,南宫烨还是呛了好几口水,云不染忙压他的‘胸’口,把‘胸’腔里的水排出来,又将他的身子翻转,侧身躺下。
南宫烨虽然呛水,意识却很清醒,笑嘻嘻的盯着云不染看,想说什么,嘴里却又有一口水溢上来,云不染见他嘴角蠕动,料是想说话,忙把耳朵凑到他的嘴上去听,还没来得及听清南宫烨说了什么,就听头顶一声炸喝:“你要干什么?”
下一秒,她的身子被人提溜起来了,侧眸一看,却是萧逸庭,正用一种很可怕的目光瞪着她。
云不染眨眼,很无辜的解释:“我只是想……”
“不许!”萧逸庭霸道的打断她的话,“不许给他做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人呼吸!”
云不染愕然,她有说要给南宫烨做人工呼吸吗?他只是呛水,又没有晕‘迷’,她做哪‘门’子人工呼吸呀?
“说什么呢?什么呼吸?”南宫烨一骨碌爬了起来,不解的问,萧逸庭回应他的只是‘阴’沉的双眸,他又将目光转到云不染身上,只一掠,那眼就直了。
已是‘春’夏之‘交’,云不染嫌热,穿的很是单薄,只一件冰蓝‘色’暗‘花’蝶纹‘春’衫,里面穿的则是自制的bra,原本并不透的,可被水这么一湿,却全贴在了身上,这一下,玲珑的身段立时显山‘露’水,‘裸’‘露’在外的皓腕更是欺霜赛雪,上面还带着晶莹的水珠,说不出的‘诱’人。
偏她还不自知,一再俯身去帮南宫烨摘除身上的水草,这下南宫烨更是是血脉贲张,呼吸立停。
正心动神摇间,忽觉自已的头被人狠狠的弹了一下,他怪叫一声回头,正对上萧逸庭冷到快要结冰的双眸。
“南宫,你好了吗?”萧逸庭问。
“哦,好了!”南宫烨呆呆的答,重又将头转了过来,痴痴的盯着云不染看。
“好了,就回吧!南宫老爷子,想你了!”萧逸庭隐忍的说。
南宫烨愣愣的答:“我刚从府里来!”
一边的萧逸风见状,忙扯住他的手,说:“衣服都湿了,回府换衣服吧!”
“没事,又不冷。”南宫烨摆手,目光仍不肯离开云不染的面庞。
“不冷也得换!”萧逸风咬咬牙,拼尽全身的力气拉起他。
“不要换,真的不要换,哎,你这人真的很烦!”南宫烨被萧逸风扯得火大,刚要反抗,萧逸庭脚一抬,在他的屁股上一踹,他再度落入水中。
“啊……”他大声尖叫,云不染慌别去捞,却被萧逸庭一把拽住,岸上的‘侍’卫见状,扑通通下水来捞,人一捞到手,便不再容他说话,硬是半拖半拽的带走了。
云不染起初还不明白,萧逸庭为什么又把南宫烨踹入水中,等到凉凉的湖水掠过她湿透的衣裳时,她才略略清醒了些,等到发现船上只剩下她和萧逸庭两人,而对方又用那双喷着怒火的眼睛,恶狠狠的望着她时,她终于完完全全的清醒了。
“皇上,刚才的事,是意外!”她结结巴巴的解释着,“那个……我只是为了救南宫将军,他也是你的兄弟……”
“闭嘴!”萧逸庭面‘色’‘阴’沉的低吼,目光落在云不染的身上,又是一阵恼怒烦躁,他突然动手脱自己的衣裳。
云不染的眼倏地瞪大了。
不是吧?这位皇先生又要做什么?他不至于……‘性’趣……这么好吧?
正想着跳水逃跑时,一件长袍突然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把衣服装上!”萧逸庭冲着她低吼,“瞧你那幅样子!袒‘胸’‘露’‘乳’……”他像是不屑再说下去,闷哼了一声,脸上的嫌恶再明显不过。
云不染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透视装也让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她手忙脚‘乱’的把萧逸庭的长袍往身上套,嘴里还不服气的嘀咕着:“没那么严重吧?就是有点透而已,没袒‘胸’也没‘露’‘乳’呀……”
说到“‘乳’”字,她脸蓦地一红,吐了吐舌头,萧逸庭斜睨了她一眼,仰头,撇嘴:“不知羞耻的‘女’人!”
“说什么呢?”云不染面上一红,很不高兴的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呀?不都是为了救人吗?”
“你还敢说!”萧逸庭突然拔高了声调,“朕提醒过你,不要招惹南宫!”
云不染嘟嘟嘴,不再说话,被骂两句也没什么了,若是因此祸及南宫就不好了。
她低头把长袍的带子系好,可萧逸庭的袍子太大又太长,穿起来极不方便,她只得躬下腰,将下摆小心的系起来,又转身找撑杆撑船,萧逸庭则一幅太老爷模样,负手立在船头,这时,刚好有一位宫人拎着两只木桶到浮桥上打水,他便闲闲的盯着看。
浮桥离水面很低,再加上两桶水的重量,很快就湿了宫人的鞋袜,萧逸庭看了半晌,突然叫住那宫人,一跃上岸。
“把水桶和你的外衣给朕!”他向那宫人伸出手。
宫人不知他要做什么,却还是犹豫着把木桶给了他,又把自己的外衣脱掉递给他。
他将里面的水全部倒掉,把衣服撕成两半,转身对云不染叫:“你,快点上岸!”
云不染一跃上岸,萧逸庭把撕成两半的衣服递给她,说:“把鞋子脱掉,裹上衣服。”
“啊?”云不染完全跟不上这位皇先生的思绪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但是,在他冰冷的目光的压力下,她还是很听话的把鞋脱掉,把布包在自己脚上。
萧逸庭又把木桶递给她,指着那座浮桥,说:“看到了吗?去浮桥中间打两桶水,不许湿了脚上包的衣服,如果做不到,今晚不许回宫。”
云不染的嘴迅速张成“o”形,她用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来消化萧逸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