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你过虑了!”云不染斜睨着他,留心他眼底的每一丝情绪,缓缓说:“钱兄与我是旧相识,又一路跟随,良人难求,如今结合,既可得有情有义的好郎君,又可保大萧一方平安,实是美事一桩!”
“云后说得太好了!”青牙王在一旁笑嘻嘻的鼓掌,“老家伙,哪凉快哪儿歇着去,别在这里碍事!”
她说完,伸手又去扳萧逸庭的肩,却被他一掌拂开,那一掌打在手上,手臂竟然立时肿了起来,萧逸庭回头看了云不染一眼,大踏步走了出去。-
青牙王亦屁颠颠的跟了出去,南宫烨等人闻讯赶来时,她已将大‘门’一关,将几人全部拒之‘门’外。
“染染!”
“云姐姐!”
“娘娘!”
……
几人又跳又叫,云不染淡淡的回:“我很好,大家回吧!”
几人哪肯相信,打闹一番,破‘门’而入,南宫烨急急的问:“怎么回事?怎么一大早就出这种乌龙事件?”
“好事!”云不染挤挤眼,跟他咬耳朵:“不过再嫁一回人,就可以得到一个好盟友,这生意做得太划算了!”
“可是……”南宫烨看了钱多铎一眼,‘欲’言又止。
“你担心我吗?”云不染吃吃的笑,“我倒觉得,你应该替他担心才对!”
“他会催眠!”南宫烨说。
“他不敢!”她看向钱多铎,“喂,钱兄,你敢不敢对我使用催眠术?”
钱多铎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敢,绝对不敢!”
“好了,去吧,不要耽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云不染轻哧:“另外,告诉苏景,让他不要闹事,他最近是越来越能耐了!”
南宫烨心里一震,面上却不‘露’分毫,轻轻的退出‘门’去。
房间里只剩下钱多铎和云不染两个人。
云不染坐下来,习惯‘性’的抚了抚自己的小腹,一边抚,一边歪着头,认真的去瞅钱多铎。
钱多铎被她瞅得浑身不自在,嘴微咧,又开始‘摸’自已的后脑勺,边‘摸’边嘿嘿的笑,笑得眉眼俱是弯弯,‘露’出的牙齿亦是雪白而整齐,而‘唇’边,竟然还有两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
平日里不修边幅的他,今天亦穿得十分齐整,南番的新郎装很有意思,‘花’哨得很,整个一‘春’暖‘花’开百‘花’争‘艳’,只是,因为是男装,颜‘色’偏暗,这种衣服若是穿在别人身上,难免会觉得滑稽,但穿在钱多铎身上,却只是觉得喜感十足,那股子喜气里又透着几分调皮和跳脱,这让他看起来就如孩子一般的热忱可爱。
云不染越看越觉得稀奇,说实话,自从认识钱多铎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端详他,凭心而论,这货长得真不丑,浓眉大眼,高高大大,此时这么一幅傻样,倒是蛮有天然呆加天然萌的潜质。
她看了良久,钱多铎开始鼻尖冒汗,嘿嘿笑着说:“你能不能别看了?”
“你真是青牙王的儿子?”云不染托着腮问。
“这个,咳咳,当然是真的!”钱多铎傻笑。
“我问你一件事。”云不染站起来,慢慢走近他,然后,猛地一伸头,钱多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仰去,云不染伸手扯住他的衣领,将他重新扯回站正,轻笑说:“你娘亲让你跟我圆房,你胆子那么小,怎么圆呀?”
钱多铎仍是笑嘻嘻的没个正经样,乐呵呵的回:“你说怎么圆,就怎么圆好了!”
“那我可真圆了?”云不染伸手去解他的衣裳,钱多铎却像被挠了痒痒一般,浑身‘乱’扭‘乱’颤,嘴里叫着:“姑‘奶’‘奶’,可别‘乱’动!”
云不染咯咯一笑放开了手,又问:“你说,你当初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目的?没有!”钱多铎拼命摇头,“那时我在北‘玉’与你偶遇,并不知晓你的身份!只是听你唱的曲儿好听!”
云不染噗地笑出声:“十八‘摸’的曲儿好听?你的品味还真是高雅!”
钱多铎晒然一笑,回道:“你没听懂我的话,不是十八‘摸’好听,是你唱的十八‘摸’好听!”
“不都一样?”云不染好奇的问。
“不一样!”钱多铎笑嘻嘻,“我将这十八‘摸’的曲调卖给勾栏妓院,不论男‘女’,一旦唱起来,都是猥琐暖昧至极。”
“那本来就是一首猥琐的曲儿好不好?”云不染白他一眼。
“不!”钱多铎固执的说:“只有你唱起来,只见光风霁月,不见丝毫‘淫’邪。”
云不染愕然,转而狂笑:“兄弟,你总不至于因为一曲十八‘摸’喜欢上我了吧?”
钱多铎嘿嘿的笑,又去‘摸’自己的后脑勺。
有些情感,总是来得没有任何缘由,连他也自己也说不清,当年那个痞里痞气的小丫头到底是哪点吸引了他,或许是因为她的古灵‘精’怪飞扬跳脱,或许,只是因为她的假面后,那张为情所伤清丽动人的面庞和泫泫‘欲’滴的清澈双眸,只一次,再也忘不掉。
“你娘让我们圆房,说说你的打算?”云不染狂笑过后,认真的看着他,“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你母亲,也威胁不了我!”
“我知道!”钱多铎眸中的神采迅速敛去,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面前的‘女’子,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而她与萧逸庭之间的感情,他也瞧得一清二楚,他很清楚,她没有可能喜欢他。
他轻咳了一声,抬起头,敛了笑,同样认真的回答:“平日里说的哪些话,其实都是我胡说八道,对于你,我自然是不敢唐突,但这戏,却还想劝你做一做,我知道你并不畏惧母亲,可是,能和平解决的事,又何苦大动干戈?母亲的个‘性’,说风就是雨,喜怒无常,我们演一场圆房的戏,可以省却流血牺牲,又可免两国战火连绵不休,难道不好吗?”
“演一场戏容易,可是,”云不染看着他,“你母亲的胃口很大,她并不只是想让你娶我,她还想着以这种方式,吞并大萧,我没有可能将大萧拱手相让,到最后还要闹崩的!”
“从今日起,我是南番的王!”钱多铎语气清淡,“所以,你尽管放心就好!”
云不染怔了怔,伸出手去:“钱兄,谢谢你!”
“谢?”钱多铎摇头,“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你帮南番除了谋位的强敌,否则,我哪儿能有现在的安宁?”
云不染笑着摇头:“你生‘性’散淡自由,最不喜权势纷争,如今却为了两国和平,勉强自己做这个王,这个谢谢,我是一定要说的!”
钱多铎伸手与她相握,触手处绵软细滑,心中一‘荡’,面上却仍保持着傻里傻气的笑容:“放心,有我在,南番绝不会再侵犯大萧一草一木!”
“大萧亦然!”云不染微笑着点头,心头不自觉一松。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面前这个男人的承诺特别相信,虽然他说起来语气清淡,并不似寻常人起誓那般郑重其事,可是,她没来由的相信他。
他令她心安。
她接连解决了两桩大事,心情轻松异常,而屋外的萧逸庭却似抓心挠肝一般,像个没头的苍蝇般在山间‘乱’跑‘乱’撞。
南宫烨怕他出事,很无奈的跟着他,一路见他见树杀树,见‘花’摧‘花’,不由低叹:“兄弟,你到底要闹哪样?”
萧逸庭疯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回:“我不知道!”
“你自承身份吧!”南宫烨帮他下决心,“反正现在你的脸也找到了,找个画皮师,把自己的脸换回来……”
萧逸庭悲伤的看着他,哗地把衣服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