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永这才朝李熙看去。
“父皇说一年一度的狩猎要开始了,问本宫有没有什么想法。”李熙对古永说道。
古永不由便舒了口气,连连拍了胸脯说道:“吓死老奴了,刘公公先是来了明德殿,听说您去了凤仪殿,停都没停,又匆匆的赶去了凤仪殿,老奴还怕是皇上那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呢!”
李熙温润的眉眼间绽起一抹浅浅的笑,看向古永说道:“你去让人打水来,我这赶来赶去的,出了一身的汗,洗洗换身衣裳。”
“是,殿下。”
古永匆匆的退了下去。
李熙待古永走远了,这才朝殿内的墙壁走去,他试探着敲击墙面,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敲在耳朵里的声音都是一样的。
“我要不要告诉你呢?”李熙的手抚过墙上大幅的牡丹图,那些牡丹是以黄杨木雕刻而成,被装饰在墙上,成为一面绚丽的装饰品。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抚过那些**,唇角始终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也许,父皇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容锦,而是你呢?”
话声一落,李熙的手便僵在手下的花朵上,温润的眉眼渐渐凝成一抹沉凝的肃穆之色。是啊,他真傻。区区一个容锦,需要父皇费那么大的心思吗?呵!李熙失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
身后响起一道幽幽冷冷的声音。
李熙不由自主的僵了僵,但下一瞬,他便恢复了自然,缓缓回身朝身后的燕离看去,“你来了?”
燕离的目光落在李熙搁在壁上装饰的手上,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想找到地道的入口?”
李熙闻言,目光不由便朝自已的手看去,稍倾,轻声笑了笑,摇头道:“我若是说不是,你怕也是不信。如果换成你是我,你是不是也想知道?”
燕离挑了挑眉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往下说,而是转而问道:“辰王受伤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外面的人都说是郡主府的侍卫伤了我六皇叔,不过……”李熙目光微抬,看向燕离,笑着说道:“你要我查十三年前容芳华失贞之事,是不是因为容锦的生父是北齐战王韩铖的缘故?”
燕离到不奇怪,李熙知道了韩铖的事。
这天下若说消息网最全面的机构,只怕除了皇家再没有别人!
李熙的那句“不过”未尽之言,怕也指的是重伤李逸辰的便是韩铖吧?
“韩铖说当年他之所以会玷污了容芳华,是因为他被人下了药。”燕离看向李熙,缓缓说道:“我想知道是谁给他下了药,又是什么目的。”
李熙摇了摇头,“十三年前的关健证人玉环已经死了,重新再查,就算是能查出什么来,只怕也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燕离点了点头。
这事,他也想过了,原本也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见燕离点头,李熙默了一默,轻声说道:“玉玺,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你想要,我随时可以给你,不过……”燕离顿了顿,看向在目光陡然一亮的李熙,缓缓说道:“我这次来是想送你一份大礼的。”
嗯?
李熙犹疑的看向燕离,“什么大礼?”
“你还记得你当日中雪蚕盅毒之事吗?”燕离看向李熙,“下毒的人你找到了吗?”
“你知道是谁?”
李熙难掩兴奋之色的看向燕离。
这件事,不论是他还是母后,其实都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但却苦于没有证据。
“你不知道是谁吗?”燕离似笑非笑的睨了李熙。
李熙脸上的神色便僵了僵。
燕离嗤笑一声,淡淡道:“睿王李恺跟北齐大皇子燕翊私下有来往,我若是你,我就给他盯死一个私结外敌的罪名,让他不死也脱层皮!”
“李恺跟燕翊有来往?”李熙错愕的看向燕离。
燕离点头,“燕翊住在京都城东市国子监边上的同福客栈,你要想抓住李恺私通外敌的证据,可以抓紧时间。”
“你,”李熙疑惑的看向燕离,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燕离好笑的看向李熙,“难道我们不是盟友吗?”
李熙怔了怔,稍倾,点头道:“是的,我们是盟友。”
要说的话已经说完,燕离转身便欲离开,但想起李逸辰的事,他步子一顿,回头朝李熙看去,问道:“李逸辰的事,你父皇怎么说?打算怎么处治容锦?”
李熙抬头迎向燕离。
四目相对,他抿了抿唇角,轻声说道:“父皇龙颜大怒,但因为是六皇叔当众逞凶,是故,虽然大怒,却没说要处治容锦的话。”
燕离目光紧了紧。
他可不认为永昌帝能深明大义到这一点。
做皇帝的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是面子。
对他们来说,很多时候面子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了!
李逸辰是一品亲王,既便是他当众逞凶,但处罚他的人有宗人府。容锦越过宗人府直接出手教训李逸辰,且还是挑唆北齐的战王爷出手教训李逸辰。他李轩,真有那么大的雅量吗?
见燕离不语,目光直直的落在自已脸上,李熙默了一默,问道:“怎么,我说错什么了?”
燕离摇了摇头,“那你父皇知道打伤李逸辰的是韩铖吗?”
“六皇叔抬回来就昏迷不醒,父皇还来不及问他什么。”李熙说道。
燕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身后响起一声若有似无长长的吁气声。
燕离唇角勾起抹笑。
李熙应该很不喜欢,自已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