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温府事情,温韵寒便到宸歌府去了。
温韵寒刚进宸歌府,正好门口撞上一个人,抬眼看见此人,正是四皇子董晟羽。
董晟羽一袭青衣,一张如沐春风般温柔俊脸。标杆般笔挺修长身材,刀削眉,高挺鼻梁,薄薄却紧抿唇,以及一双漆黑眼珠,满眼笑意。
他见温韵寒,眼里笑意,倒是多了几分欣喜道:“才听说大小姐也来宸歌府学习了,正念着怎么不见大小姐,今儿倒是巧了。”
温韵寒俯身行了个礼,道:“都到了宸歌府了,总是要碰见,哪有什么巧不巧话。”
董晟羽笑了笑,道:“不知大小姐可有时间,陪我去凉亭坐一坐。”
温韵寒淡淡道:“请。”
两人找了处凉亭坐下来,董晟羽刚要说话,却看到远处,尧辰逸看着他们这边。
他原是看见温韵寒了,刚要上前叙话,便又看见董晟羽跟她身边,着实不悦。董晟羽不由失笑,望着温韵寒道:“慕容少主对你有心,他是不愿看见别人与你亲近,就连本殿……”
温韵寒看了一远处尧辰逸,心里总还是对符嫦曦那句,活不久了耿耿于怀,原是打算问清楚,却不想一直都不得时间见面。
等会与董晟羽说完话,便干脆去找他问个清楚好了。
“你提醒我之后,我将那人底细调查了一遍,你说对,她确是董晟祐故意安排。”说起这件事时候,董晟羽表情有一种说不出奇怪。
上次建成公主宴会上,那个弹琴乐师。
弹奏曲子,却是董晟羽母妃所做之曲,但其实,确实董晟祐安排好。
他素来爱搜集别人弱点,既是知道,董晟羽看重他已死母妃,他又怎会不知,昔日董晟羽母妃所做一琴曲,今时已经失传,忽而有一女子,能如此入情入画弹奏,他怎么能不动心。
“你杀了她吗?”温韵寒脸上面无表情,眼睛微微瞑着,竟带着几分神像般神情,让人看了心冷,却也心定。
董晟羽慢慢道:“只是送她去了军营里做了军妓,本殿倒不至于真要了她命。”
这确实比杀了一个人还要痛苦!
他这样对一个柔弱女子,总觉得十分过分了:“你以为,本殿这样做,可是过分了。”
温韵寒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笑意,嘴角却丝毫没动。她声音低沉,听起来就像一缕针尖般冷风,看似无力,却能吹透人七窍:“我知道殿下无心皇位,但是,乾国几百年江山,怎能落入那些不顾兄弟手足恶人手里!”
温韵寒看他神情自若,笑了笑,继续说道:“身皇家,你身上却有皇室子弟不该有仁善,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想争斗,偏就有人,会争到你头上!”
董晟羽一怔,随后不敢置信地看着温韵寒,他实不敢相信,一个小女孩,嘴巴里能说出这等话。
温韵寒冷冷道:“我不是教你争夺什么,只是不想看你因为你仁善,而被人害了,如果死一个人,能救多人,四殿下还觉得愧疚吗?”
董晟羽半天都没有说话,温韵寒竟然知道他无心皇位,竟知道他们兄弟手足之间种种争斗,而且,她对三哥,似乎有种常人都无法看透恨意。
董晟羽凝视着她眼睛说道:“你说对,不过是一个与我不相干人,我竟然为她生死感伤,她冒犯了我母妃,单凭这一条,就足以叫她死一百次了!”
“你既是不想争斗,但也要学会明哲保身,二皇身份贵重,但他一向也是个心思深重人,切记不要与他深交,只做你逍遥皇子也便罢了。”胡绯颜押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董晟羽实太过仁善,重情重义,这点,皇族里,着实可贵,她不想叫一个善良人,为了一个沾满鲜血皇位,改变自己心性,她只提醒他自保即可。
不会怂恿他去争夺皇位。
董晟彦本是该得到皇位人,前世董晟祐抢了他,这一世,也该还给他了,而且,只有董晟彦冷酷绝情,才能与董晟祐抗衡!
温韵寒意识到自己冷酷,目光稍稍冷却了些,脸上表情确开始缓和:“尤其是四殿下与慕容少主亲近些,这身边,怕是多了不少可疑人吧。”
“倒是不怕你笑话,若不是慕容少主身边安插了些高手,本殿现定然是不得安枕了。”董晟羽微微一笑,说道。
再次抬眼,便看见尧辰逸已经过来了。
温韵寒起身,见了礼。
尧辰逸看了她两眼,转眼又对董晟羽说道:“四殿下不会怪下来得唐突吧。”
温韵寒垂眸,忍着笑。
他都已经坐旁边了,还说这等打扰不打扰话,这可叫董晟羽怎么回答才好。
只见董晟羽看着温韵寒,干笑了两声道:“本殿怎么敢怪慕容少主,倒是本殿,此时若是还赖这里不走话,怕是要讨人嫌了。”
董晟羽无奈摇头,随即起身离开了。
温韵寒笑了笑,道:“慕容少主果真好大面子。”
尧辰逸淡淡一笑,“四殿下从来乐意成人之美,倒不是我面子大了。”
“听闻建成公主放出来了,这给公主选驸马事儿……”温韵寒前儿倒是看见了建成,今儿看见尧辰逸,便是要与他说嘴一番。
“皇室子弟,实与我不投缘,此事成不了!”尧辰逸皱起眉头,倒是他不爱听什么,温韵寒偏要说什么。
都已经把自己心思与她说那么明白了,她还是要拿建成公主事儿气他。
温韵寒轻合眼帘,手中捧着茶杯,茶盖碰着茶杯,发出清脆响声,她忽然抬眼,看着尧辰逸道:“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还瞒着我。”
尧辰逸闻言,微微一怔,道:“不过是一些不当紧事儿。”
“那符嫦曦与我说那话,又是什么意思?‘活不了多久’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温韵寒看他似乎有要遮掩过去意思,便忙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