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久久没听到前辈回答自己,只是独自在自言自语,“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来看看了解。”
她再笨也想到了此处对于前辈有重大的意义!难怪会不惜耗费巨大的灵力在外面营造一个洞穴,想来就是为了藏住这里。
听前辈说话的语气,似乎这是她以前居住的地方。那就对了!离家多年再次回来,必然会伤感的。祁墨乖觉地没有打扰,静静地站在一旁,沉默地候着。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旁边传来前辈似叹息般的声音,
“丫头,你把识海让出来,把身体给我控制一会儿。”
祁墨毫不犹豫地将识海让了出来,“是!”她走上仙途便是由前辈指引的,若要加害自己,前辈早就动手了,又何必要费如此多的周折呢?
更何况,这已经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她们刚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前辈的神识就是附在了她的身上。
祁墨只能看到前辈控制她的身体用手缔结了几个繁复的手印后,几道明亮各色光线闪过,前辈便收手从她的识海退了出来,“丫头,可以了,你就从这进去吧!”
祁墨睁开眼睛。便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洞穴入口。
“进去吧!”
祁墨点点头,依前辈的话前进!
原以为里面会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不想一进来就豁然开朗,祁墨不由惊呼出声,“哇,这里好大啊!”
“丫头,这里曾经是我的家。是我们以前自己开凿的。我……”前辈正解释着,祁墨却感觉到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她们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吓得立即大喊:“前辈,你怎么了?前辈……”
祁墨大声似乎得到了回应,听到几声喘息过后前辈用很轻的声音说:“丫头,我只怕不行了。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这次神识消耗得太厉害!估计时间是不长了。”她自己的情况自己明白,最多也不过几年的光景。好在,已经找到了替自己完成心愿的人,死也无憾了!
“您不要这么说,我……”听着前辈明显不抱希望的话语,祁墨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地流泪。她错了,她不该来这一趟。如果她不来,如果她不来……前辈就不会使用神识打开那些禁制。神识也不会这么早就开始涣散……她是傻子!她不懂事!
毕竟是活了那么多年了,前辈自然是很容易就明白祁墨的想法,不由轻笑着安慰道:“傻丫头,又不是你的错。我原本就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不是这次的机会,也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走之前也没机会再回来一趟。我还要感谢你呢!让我在这里走。也算是某一程度上的落叶归根了。”
前辈虽然这么,但祁墨心里却堵得厉害,“不是,是我!”不管说得再好,这件事她难辞其咎!“前辈,前辈,您说吧,把您要交待给晚辈做的事情都说出来吧!晚辈一定竭尽全力为您完成。”
“傻丫头,大道无情,我不是早告诉过你吗?你还要寻求大道不就不能为感情所累!我也好,其他人也好!你一定要记得。”
“好,我知道了。前辈您说吧,我听着。”祁墨知道前辈对自己的好,此时虽然心中悲痛,但也只得强压住泪水,难过地胡乱地抹了抹双眼,“我不哭,不哭!”
可是,眼眶为什么越来越酸?为什么依然有止不住的泪水?懂事以来,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就是前辈了。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大道无情,苍天无情,可无情真的能证天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人人都祈求老天,祈求仙人庇佑,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到底是谁说天道必须无情的?谁?告诉我!告诉我……
“丫头!醒过来!”
祁墨被前辈一声大喝打醒过来,“我怎么了?”
“心魔了!丫头,早跟你说过了。修道之人要心思宽泛,不要尽钻牛角尖。否则必成心魔!以后记得有什么疑惑早日弄清,弄不清地放在一边,不要死钻,总有一天会清楚的。你看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前辈的声音满是焦急,祁墨知道自己刚刚真是危险至极,不由心有余悸地拍胸口,“多谢前辈!”
“傻丫头,你自己要真的明白才好!”前辈的声音再次传来,“丫头,其它的先放一边。你现往右边走,有间石室,你挪动左手边的石头,石门就会开了。里面有我要交待你的事情。”
祁墨依言挪支石头,一道石门应声而开。但祁墨刚走到门口,便宜感觉到一股寒气和雾气扑面而来。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待雾气渐渐淡去,祁墨才发现这寒气和雾都是冰产生的,石室中全是冰,除了正中间一张冰床,上面……一个人?祁墨疑惑出声,“前辈,那是?”
“那是我哥哥!”前辈没有丝毫犹豫,声音中充满了骄傲和思念。哥哥,我回来了!
祁墨这里也看清了,冰床上有一个男子,男子的容貌……
祁墨惊呆了。这是她第二次为了男子的容貌而呆怔。第一次是在玄月宗看到静岚真人的时候。只是那时候还能说静岚真人容貌绝美!可眼前的男子,祁墨水觉得自己找不到词语来形容。
不是美,说到美,他比不上静岚真人。不是傲,说到傲,他甚至比不上岳成杰。却有着一种超越着风云般柔和的力量,让人无法抵抗,不知不觉地沉醉其中。
不同于付真知的温柔。清雅淡然,温润精致。如此静静地躺在冰床上,恬静而美好。
“阿泠,是你吗?”冰床上传来一个略带些沙哑的平淡嗓音。祁墨这才从惊怔中回过神来,想起刚刚进来前前辈也说起她的哥哥。原来前辈这么一位风华绝代的哥哥!
在这个声音的驱使下,祁墨看到前辈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自己面前,向冰床走去。“哥哥……”前辈的声音似乎也开始颤抖,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悲伤。
祁墨似乎听到了冰床上传来一丝轻叹,“阿泠,我的阿泠怎么变成这样了?傻阿泠……”
“哥哥,阿泠好想你,阿泠都有一百年没见哥哥了。”前辈的虚幻身影加快了迎向冰床的步子。却攸地被冰床上传来的声音止住了,
“等等,阿泠站住。不要再过来了!再过来对你没好处。”
“哥哥!”前辈显然也知道自家哥哥说的是事实,虚幻的身影顿时停住,眼睛直直地盯住冰床,欲言而不得言,神情凄婉欲绝。
此时前辈只是神识,脸上明明没有泪,祁墨却仿佛觉着,这无泪之悲才是悲之极致,令闻者为之动容。
“这位小友是?”冰床上并未睁开眼睛的男子此时方才能发现了一旁的祁墨,轻问出声。
见冰床上的人问到自己,祁墨在心里又感慨又佩服,这两人如此兄妹情深,竟都忘了还有旁人在场。这就是亲情吗?这就是牵挂?祁墨眼中出现了一抹羡慕,甚至是嫉妒。她不知道她那个自她幼时就离家的母亲有没有如此牵挂过自己?
前辈似乎破涕为笑,唤过祁墨,然后转向冰床,“哥哥,我找到了,我在这个世间找到了五行灵根之人。你有救了!”
冰床上先是疑惑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更深的叹息,无奈欣慰又骄傲,“傻阿泠……”说话间祁墨竟然奇迹地感觉到冰床上男子轻皱了眉头,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去抚平。
惊觉自己的想法,祁墨吓了一跳!赶忙收起多余的思绪,远远地站立一旁,做个雕塑。
两人兄妹相见,上演了一出久别重逢和互诉衷肠。祁墨不想打扰,也不好意思打扰。毕竟两人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想来遭遇也是很不平坦。
只不过,没过多久,便捉到冰床上的男子的声音传到自己耳中,,“这位小友,你过来一下。”
祁墨轻怔后明白这是要对自己交待了事情原委了,赶忙走了过去,“这位前辈,晚辈祁墨。”
“呵呵……”冰床上的男子听得祁墨的回答先是一笑,“倒是个有意思的丫头。”他的身躯明明没动,祁墨却似乎觉得脸上的表情真的是看着自己在笑,于是也跟着笑了,“多谢前辈。”
不过,马上男子的声音就充满了愧疚,“祁小友,是阿泠不懂事,把你牵连了进来,真是不好意思。此事是我兄妹的事,魂飞魄散也怨不得人。但若是牵连到旁人,我于心难安。现在我们就把事情跟你大致说说,由你自己决定是否要帮助我们。”
这故事好长!又让人多么地难过。
听完故事的祁墨不由暗叹,果然哪里都有强取豪夺。
原来前辈名叫夜泠,与哥哥夜染都只是修仙界一个小家族的旁系子弟,父母早亡。因为夜泠是五灵根,得不到重视,而夜染是从未见过的集风冰雷三种异灵根为一身。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家族也不想花原本就不多的修练资源在两个资质不明的人身上。是以,两人也没机会加入宗门。
两人只得离开家庭,只身修练,成为散修。
只是……也许是天可怜见,夜染的修练速度超乎寻常的快。六十岁结丹,一百三十岁结婴。当即吓坏了一大群人!不管在什么地方,人都是排外的。夜染的修练速度让人感到了恐慌。于是,被逼之下只得加入了当时的一个大门派,寻求庇佑。
后来也因为宗门的历练,夜染在因缘际会下得到了一本五行灵根的修练方法,妹妹用此修练后,速度竟然也快了起来。原本一百一十岁还在筑基中期的修为,一下子便在一百二十五岁时冲上了结丹期。
好运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