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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皇上驾驾崩(1/2)

哪怕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如今那几个字真要脱出口了,梨妃却再也说不下去。

十几年前的初相识,到后来十几年的孤寂煎熬,如今好不容易可以真真正正在一起了,却熬不住这病痛的折磨,马上又要弃她而去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惩罚于她?

“皇上,您忍一忍,再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一定会好的……”梨妃不断催眠着自己,告诉自己前几次凤叔明也是疼的就要坚持不住,到最后却依然还是活了下来。这次肯定也是这样,他一定可以熬过去,一定可以的。

可是熬过了这次,下次呢?这无休止的痛苦她治不了就连止痛的解药她都配不出,他还要熬多久?还能熬多久?

“皇上……”她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哀伤,伏在凤叔明身上大声嚎哭了起来,“臣妾没用,臣妾帮不了你……”

那哀嚎的哭泣像重石一般砸在了自己心头之上,凤叔明用力抬手才堪堪将手放在了梨妃的额发上,他看着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面容,意外地,想起了如妃的脸。

是快要死了吗,所以想到了那些早已离开的人?

“梨儿……”他咝着所剩无几的气息,每说一个字胸腔里的窒痛便多上一分,他闭眼捱过那阵疼痛,用若有似无的气声道:“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我伤害了如儿,伤害了轩儿,还伤害过晚儿……”凤叔明闭着眼将脑海中的人影一个一个地略过,想着自己这一生所做下的孽债,漆黑一片的眼眶里渐渐起了湿意,“一定是报应,我做了那么多错事,老天报应我来了……”

“不……”梨妃抓着凤叔明的手拼命摇头,保养极好的容颜看不出半点岁月的苍老,却因为泪意的哀婉而多了几分凄苦憔悴:“皇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您这么做都是为了臣妾,要报应也是报应到臣妾身上来,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不该啊……”

不该出依玛族,不该进皇宫,不该那夜偶过御花园停驻花前流连以致遇到那丰神俊朗的男子,不该在那美好的月色之下心甘情愿地褪下自己的衣衫……

从那一刻起,什么都错了,全错了!

“皇上……对不起……”都是她的错,老天,你要罚就来罚我,请不要再伤害他,这种疼痛,他已经承受不住。

病到去一。“不……怪你……”短短的三个字,凤叔明说完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大片汗水。他感受着那从骨缝深处爆/发出的疼痛,似乎听到了血肉正在一寸寸剥离每根骨头,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坚持不了多久了。

“意、意儿呢?”他问道。

“马上、马上就来了……”梨妃紧攥着凤叔明的手掌连连应声,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回头看去,期待着凤鸣意再快一点出现。

“母妃!”正焦急等待着,凤鸣意的身形就从门外夜色中奔了进来,在看到床上那枯槁的身影时黑眸闪过一丝异光,等那光线过去,他的脸上便装点上了一腔痛苦:“父皇,父皇你怎么样?”

“意、意儿……”听到自己最爱儿子的声音,凤叔明苍老青灰的脸上意外浮现期待的光泽,待在一边的御医看见那片光泽之后一叹,朝梨妃暗中摇了摇头,退到了床帐外的帘幕之后。

梨妃身子一软,握着凤叔明的手便哆嗦了起来。回光返照,回天乏术,这次,真的是挺不过来了。

当下那泣声里便多了几分哀意,梨妃哽咽起身,将床前的位置让给了凤鸣意,“意儿,快过来看看你的父皇,快过来!”

凤鸣意应声过去,双膝跪地接过凤叔明的双手道:“父皇……”

“意儿……”凤叔明欣慰地点了点头,想抬手摸摸凤鸣意的脸却在抬到一半时无力垂了下去,他一怔,连笑容都无力起来:“意儿,父皇……不行了!”

“不会的父皇!”凤鸣意将头一低让凤叔明终于可以碰到他,“父皇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母妃这就去熬药,父皇吃了药就没事了,一定会没事的!”

“傻!”凤叔明摇了摇头,勉强拍了拍凤鸣意的额头道:“意儿,遗诏父皇早已拟好,虽然皇位从一开始就是打算给你的,但父皇仍要说,你年纪还小,将来坐上那个位置,切记不可骄不可躁,万事都要和辅政大臣商议,他们作为几朝元老多的是经验,你多少听听他们的,总是没错的!”

“是,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您歇一下,儿臣却给您倒点水……”这一段话浪费了凤叔明太多的力气,见他喘息的厉害,凤鸣意便要起身去倒水过来,却在刚起身时被对方拉住,不得已重新跪了回去。“父皇?”他低声叫了一声,等待着他的叮嘱。

“轩、轩儿……自始至终是你哥哥……父皇虽然病着,但你做过什么父皇都是清楚的!”大大地喘了口气,凤叔明殷切地看着凤鸣意道:“意儿,没有人比父皇更清楚轩儿是你的亲哥哥,你曾经做的那些事,不过是父皇疼你所以任着你胡来罢了。如今这天下都是你的了,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轩儿他既然已经离开了帝京,你就放过他吧……”

“是,父皇,儿臣明白!”眼底闪过寒光,凤鸣意面上却答应的十分乖顺,“儿臣这就发告天下,若三哥愿意回来辅助儿臣那儿臣随时欢迎,若不愿意回来,那天大地大任他停留,儿臣决不再插手!”

“好,好……”心底的担忧因为凤鸣意的乖顺去了大半,凤叔明欣慰地摸了摸对方的额发,浑浊的眸光看向站在一旁已哭成泪人儿的梨妃道:“梨儿……”

梨妃应声坐了过来,低低温婉道:“皇上,臣妾在呢……”

“你不必自责,我知道这毒是晚儿下的,他的毒自来与他的人一般,乖僻让人摸不着章法,你解不出来,不奇怪!”凤叔明停了停,任凤鸣意用棉棒沾着水湿了湿他干裂的嘴唇,那温润透过双唇后,他勉强勾了个笑容道:“我去了后,你好好照顾意儿,他还小,你要多帮着他,嗯?”

“臣妾知道……臣妾听着呢……”梨妃拼命忍着哭泣道。

“这一生,是我对不起你耽误了你,梨儿,如果可以,来生……”

“皇上,来生,臣妾依然是您的人!”梨妃紧紧握住凤叔明的手,说出了这一生最坚定的誓言。

“好……来生……我们……还在一……”

最美好的誓言还未说完,凤叔明的手一僵,便从梨妃手中重重掉落,砸在了明黄床褥之上。

“皇上驾崩――!”

属于宫人所独有的尖利高昂嗓音一层接一层地透过若梨宫传了出去,须臾便有震天响般的嚎哭声涌入,仿似那高昂嗓音被弹了回来一般,此刻正一层接一层地铺开在那床榻跟前,而床榻上躺着的那个人,却再也听不到这或真或假的恸哭了。

是啊,再也听不到了。梨妃看着那仿若沉睡过去的容颜,哭了一晚上的温婉丽容,突然绽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皇上,您等等臣妾,臣妾,这就来陪您……”

“母妃――!”凤鸣意失控的嘶吼声漫过层层嚎哭震响房间时,所有人都疑惑地止住了哭泣。他们齐齐抬头望去,才发现那个刚才还牵着皇上枯槁双手的梨妃,此刻正慢慢贴着墙壁滑下。有漫红的鲜血伴着些许可疑的白色粘物在墙上拖下一条长长的划痕,而划痕的最末端,梨妃整个人都瘫倒在那里,嘴角盈一抹,满足的笑。

已然没了声息!

皇上,或许是这辈子我们作孽太多,所以要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死去。但是臣妾不后悔,这辈子能认识您是臣妾最最开心过的事情,而能和您一起离开,也是臣妾最满足的一件事。

剩下的那些俗世旧怨,已与我们无关!

“父皇――!”

千里外的南疆大营里,沉睡中的凤临轩突然坐起,豆大的汗珠因为方才的噩梦而聚满额头再从额头上滴落,他粗重着呼吸看着眼前漫无边际的黑暗,只觉那颗心脏就要跳出薄弱的胸腔。

“怎么了?”恍惚中,有一只温热的小手递了过来覆盖在他额头之上,凤临轩贴着那舒适的暖意,几声叹息之后才慢慢将心跳平复回来。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他哑着嗓音答道:“梦见父皇……驾崩了……”

洛嘉嘉眼睫一垂,心底划过叹息,凤临轩就是这样,总是顾念着亲情,所以就算凤叔明伤害过他,他也始终当对方是自己的父亲。

哪怕这个父亲,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去看他一眼。vewr。

“你也说了,只是个梦罢了,梦都是相反的不是吗?”她低声安慰道。

“嗯……”凤临轩点了点头,这才意识到洛嘉嘉陪在他身边,“你怎么在这里?”他诧异问道,“还没休息?”

“花蝶说换入你体内的血可能有些排异,又或者是那个蛊虫没有被完全压制,所以你下午晕过去了!”洛嘉嘉细着嗓音柔声解释,给凤临轩倒了杯水喂其喝下后又将对方扶倒回床褥间,“他说你需要多休息,毕竟身体没养好就急着赶路,再睡吧,嗯?”

凤临轩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方才因噩梦而产生的恐惧尽数褪却后也慢慢察觉到了自己头脑的昏沉,他确实是有些累,所以就着洛嘉嘉拍他的小手低低应了一声,很快又昏沉入迷茫的意识之中。

确定凤临轩确实是睡熟过去了,洛嘉嘉才轻手轻脚起身走出营帐。帐外三四丈远的地方,熙欲晚正倚坐在百年老树结实的树枝上对着月色独酌,见她出来,那柔媚低沉的嗓音便送了过来:“他睡了?”

洛嘉嘉应了一声,灵眸迟疑了几分才试着道:“凤临轩刚才做了个噩梦,说是梦见凤叔明驾崩了。熙欲晚,我一直很想问你对凤叔明……”

“算着时间,也就是这两天了!”没等洛嘉嘉说完,熙欲晚便饮完最后一口酒跳下了树枝落在了洛嘉嘉跟前,面对对方的质疑他并没有掩饰,反而大方承认道:“就算今天不死,他明天也过了不这一关!”

“什么意思?”果然是他下的毒?可作为一个皇帝,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人下了毒?

熙欲晚似乎看透了洛嘉嘉心里的想法,他一笑,眉宇间便多了一抹看不清意味的讽笑:“因为这份血缘我与水意梨长得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睛。但水意梨的眼睛总是哀怨低愁,而凤叔明恰恰爱的就是这种哀怨,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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