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享正坐在屋子里,和一群客人叙话,看见楚剑功,赶紧站起来:“啊,楚大人,大驾光临啊。兴培,你怎么不让我到门口去接。”
“陈师傅,你客气了,祝您寿比南山。”
“多谢大人吉言,请上座。”
楚剑功坦然坐下,沉香说道:“大人,我为你引见几位江湖朋友。”众人纷纷站起来抱拳行礼,说些仰慕朱雀军的话
楚剑功就是淡淡的“喔!”点头打个招呼。
这时候,站起来一个少年:“楚大人,小民有礼了。”
楚剑功看那少年,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不由得一愣:“啊,小兄弟,你是……”
陈享笑呵呵的说道:“楚大人,您别看他年纪小,他可了不得了,广西桂平石家,已经由他当了族长。”
广西桂平,石家,少年族长?楚剑功心中默念一遍:我知道他是谁了。
那少年说道:“桂平石达开,有礼了。”声音甚是洪亮。
楚剑功伸手示意他坐到跟前来:“石兄弟,我看你将来必成大器。”
石达开眉毛一挑:“楚大人,我是来投军的。”
“投军?”
“是,我要投奔朱雀军。”
“啊,那你不当族长了么?”楚剑功口上应付着,心里却想,你我可用不起。楚剑功对石达开这个名字,比对曾国藩还要敏感,希望将他拒之门外。
“我家里的事情,有我叔在管着,不用**心。我就听说朱雀军以一当十,杀得数万英夷屁滚尿流,心下仰慕,就想来见识见识。”
张兴培这时候在一旁说道:“钧座,石兄弟是我从广西请来的,他入了朱雀军,对我等在广西行事,大有助益。石兄弟,人称石敢当,武艺也好得很那。”
“兴培,你不是不知道,朱雀军看重的不是武艺。石兄弟,我跟你说,朱雀军里,学的都是洋玩意,你受得了吗?”
石达开朗声说道:“大人,您说笑了,江湖朋友送我外号石敢当,可不是白叫的。我一向敢作敢为,水里火里都去得,有什么事情受不了的。洋玩意?我正想见识见识洋玩意是什么呢。”
“是这样。”楚剑功决定退一步,“你年龄还小,进军队不合纪律。”
“大人,你看不起人!”石达开眼睛中一道锐光闪过。
“石兄弟,朱雀军最讲纪律,如果你年龄不到就进了朱雀军,那不就坏了我的军纪?”
楚剑功看见石达开不服气的样子,问道:“你识多少字?”
“几千吧?”
“会算学吗?”
“会。”
“函数呢?”楚剑功笑了起来。
“什么?”
“你看,你不懂了吧。这样吧,我请两个洋先生,教你些西洋知识。你若学得好,我便让你入军。”
“大人,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那我这位兄弟,大人收不收他呢?”石达开突然往身后一指。
楚剑功一看,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原本以为是石达开的书童什么的,但仔细一看,却觉得这少年穿的简陋,风尘仆仆,脸上却带着一种坚毅,如同藏在匣中的宝剑,虽未锋芒毕露,却已经散发出一种凝重的力量。
“小兄弟,你叫什么?”“我叫任厚土。”
“听口音,你是山西人?跟着你家长辈来拜寿的?”
“不是,我一个人从山西走到广东来投军,遇到了石敢当兄弟,他说,蔡李佛的张师兄是蔡李佛的重要人物,可以介绍我去朱雀军,我就跟来了。”
“你为什么要投军?”
“大人,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容我详禀。”
“你运气挺好,居然遇到石敢当一起来。”
任厚土看了一眼石达开,说道:“石敢当兄弟肯帮我的忙,我当然感激。但若没有他帮我,我就直接跑到军营门口去守着,总有见到大人您的时候。”
“来历不明的话,我可不会收喔。”
任厚土眉头一拧:“英雄莫问出处。”
“说得好。你和石敢当一起先学洋学问吧,半年之后,你们学得好,我就收你们。”
“多谢大人。”
此后陈享寿宴摆开,大家开始喝酒,石达开很是豪迈,和蔡李佛的师兄弟们拼酒,任厚土不动声色,给陈享敬了祝寿酒之后,别人敬酒他就陪,别人不和他说话他也不做声。
酒宴散后,楚剑功带着两个少年去李颖修的住处,安排他们住下。
“石达开居然跑来了,有意思。”李颖修说。
“另一个时空也差不多这个时候,他拜陈享为师,入了蔡李佛。”
“是么?那你抢了陈享的徒弟啊。”
“任厚土家里什么来历?”
“刚才我问了,他家里是晋商,有个远房叔叔常跑江浙一带的丝绸生意,给他说了朱雀军浙江大捷的事情,他仰慕不已,就跑来了。十四岁的少年,一个人,赶了辆驴车。从山西到广东,”
“小伙子有毅力。”
“这两个就放在你这里,明天就从澳门请个家庭教师过来。”
“重点培养么?”
“谈不上,对小孩子要优待一点吧。”
“中秋马上就要到了。”李颖修转换话题。
“嗯,我是投胎的,还有家可以回,你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就只好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