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刺穿喉咙,血雨狂飙,这前后不过半分钟,坐在副驾驶位的人已经当场毙命。
正掌控机身的操作的驾驶员身躯一矮,险险闪过两把钢刀,从椅子下面滑过避开沈祭梵迅猛上前的身形,伸手要把别再衣服内的枪。沈祭梵眸色当即骤冷,跨空而去,飞刀先他一步近身刺去。
驾驶员不得不侧身闪避,刀刃破空而过,“嗖”地一声划破胸前衣服,血色尽显。在他闪避的顷刻,沈祭梵已经近到身前,长腿连扫,那人避开一击没能避开第二击,当即“嘭”地一声砸下去,而沈祭梵下一刻倾身而至,同时扎进驾驶员双腿,紧跟着响起连声的惨叫。
沈祭梵抬脚踩上那人后背大掌扣上他脖子动脉,声音犹如从地狱传来一般,森冷骇人:
“谁派你来的?”
那人张口欲咬舌,沈祭梵厉长上移两寸直扣上那人颚骨,“自尽?”
“咔嚓”一声响,那人下颚完全脱落,痛得嗷嗷直叫,沈祭梵脚上一抬,那人在地面挣扎翻滚,满地是血。
飞机无人操控,已经再次剧烈颠簸,沈祭梵俯身将那人提起来往驾驶座甩,深寒刀刃直抵他脖子动脉道:
“马上降落!”
那人迟疑不从,沈祭梵眼一狠“哧”地一刀扎进他肩膀,连转几下,在惨绝人寰的痛叫声中怒道:
“不听我就一刀一刀下去,倒是看你撑得几刀。”沈祭梵心底很清楚,这两人的命应该早被卖了,脱离航道为的就是与他同归于尽。
两条狗命就想换他的命,未免也想的太简单了!
沈祭梵下手又快又狠,血窟窿一个接一个,那人浑身都成了个血人一般,一下一下按着按键,控制飞机的速度与方向,迫使飞机降落。
“即使低空降落……你也活不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吐出。
沈祭梵脸色已经扭曲狰狞变形,强迫下降机身摩擦高空的空气擦出越来越强的火花。
近万米的高空中压强盛大,而飞机外的压强大约在五点五万帕斯卡,相当于十吨左右的重物压力,平行行驶的飞机忽然要下降就必须穿过这超强压力逆流行驶,所以在飞机改道时与空气擦出强烈的火花。
沈祭梵要飞机降落,因为只有在低空时才能打开机舱,飞机的装置已经收到破坏,早已失去和泰国机舱联系,根本无法回到原来航道,如果想活命,就想办法降落。
只是,这并非海域上,即便低空行驶,在千米的高空跳下去,同样粉身碎骨。浑身是血的驾驶员正是想到这一点才依言控制飞机下降。
沈祭梵隐隐看到水域,心中盘算着应该是澜沧江的下流,也就是泰国境内的湄公河。
“降落!”
压强在逐渐减小,沈祭梵不得不放弃控制操作的人,转身去机舱看安以然。
然而他一转身,那人便关了飞机上的电源,瞬间机舱内一片漆黑,沈祭梵回头时,那人正举到刺进心脏。
沈祭梵眉头紧拧,飞机再度失去控制,整个震动着。
沈祭梵快步走到安以然身边,安以然几乎已经晕过去,沈祭梵掐着她人中,迫使她清醒。安以然浑身无力,攀在沈祭梵身上,沈祭梵抱着她重新进入驾驶舱。安以然看到满地血差点再次晕过去。
一般飞机上有救生衣却没有降落伞,原因是压强太大的高中根本无法打开机舱,并且也不可能完成跳伞。可沈祭梵记得沈家专机的驾驶舱内都放有降落伞,并且还有一套比较完整的自救设备。
沈祭梵找出降落伞要给安以然扣上,安以然抖着声音出口:
“沈、沈祭梵……你要让我跳下去?”
那不如让她直接去死!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下,道:“然然,听话,没事的,很简单,相信我……”
安以然想大哭,现在还叫她相信他?可她这时候竟然哭不出来,浑身颤抖如筛糠,紧紧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肯听。
飞机越来越低,已经擦过崇山上的高大乔木,机身不可抑制的左右摆动,旋转着越来越失去飞行轨迹。安以然吓得惊声尖叫,紧紧抱着沈祭梵。
好在再次开了电,飞机探出的光能大概看到前面是什么情形。下面一片黑,高低错落,应该是在某一片热带雨林范围内。容不得沈祭梵做出正确的位置估量,就已经看到飞机前面的高峰巨石。
“啊--”
安以然吓得把脸埋进沈祭梵怀里,沈祭梵容不得她不肯,三两下给她扣上降落伞,启动舱门,飓风瞬间刮进来。令沈祭梵欣喜的是下面有水域,总算能保证性命。
扯着安以然,用力把她往下面推。
安以然这一刻哭出来了,嗷嚎大哭,抱着沈祭梵大腿不肯放,脸色惨白得慎人,连连摇头:
“不要,不要……沈祭梵,不要……”
沈祭梵回头,已经越来越接近崇岭山峰,眼里急色尽显,大怒道:“听话,你这样我们两都活不了,然然,我保证没事!”
“我不要……不要,沈祭梵,我死也不要……”安以然紧紧抱住他的腿,他板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抱了回来,沈祭梵气得怒火狂烧:
“安以然,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给我起来,跳!”
“我不要……我不要……”安以然哭得歇斯底里,哭声和飞机轰响传荡在安静的森林上空,凄厉而悲惨。
“沈祭梵,你让我跟你一起死,我不怕的……不要推我下去……”
下面是什么啊?漆黑一片,像极了黑洞,纵身跳下,就是坠入无间地狱。她不要跳,死也不要!
沈祭梵气得脸色发黑,谁说要他要死了?不怕为什么不跳?这让人恨的小东西总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扯后腿,这是任性的时候吗?
“跳伞不能承受我们两个人,懂吗?我们谁也不会死,听到没有?”沈祭梵几乎是嘶吼出来。
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近在眼前的巨石,沈祭梵一把提起安以然抱着纵身跳下去。
“啊--”
尖叫声被飓风掩埋,他们急速下降的身体被风挤压摩擦,痛得撕心裂肺。而在他们跳落后的那一刻飞机撞上巨石,“嘭”一声巨响传遍山谷丛林,爆炸声紧跟而至,火光照亮整个山谷。
沈祭梵和安以然被挂在参天大树上,下面是湍急的和江流,水面很宽,看起来也颇深,沈祭梵并不知道这到底是境内的澜沧江还是已经在泰国境内的湄公河。沈祭梵双臂几乎被废了一般毫无知觉,竟然还紧紧抱着昏厥过去的安以然。
叹了口气,晕过去也好。
动了动被逆风剧烈拉扯过的身躯,脸已经完全僵掉,身体机能一点一点复苏后沈祭梵抬眼朝上忘了忘,降落伞缠在树枝上,而他自己麻木的双臂可能撑不了多久。
凑过头去轻轻咬着安以然的脸,轻轻的吻,又咬她耳朵。
“然然,还好吗?醒醒,然然……”沈祭梵往她耳朵里吹气,又低着头去咬她的唇。
庆幸的是安以然只是休克过去,等一切安静了就慢慢醒过来。刚睁眼沈祭梵的近在咫尺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安以然忽然眼眶一热:
“沈祭梵……”
“别乱动,然然,你伸手在我后面的包找到刀然后割断绳子。”沈祭梵直接截住她的话,不让她开口。
安以然也是在他说话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还半空中没着地。安以然禁不住又抖了起来,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