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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怒火中烧(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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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峥横了顾问一眼,警告他别乱想,小心爷那把如有神助的飞刀。

后面安以然睁大眼看着沈祭梵,伸手推他,头往后退,说:“你根本就不缺做家务的,那么多下人……而且,我做得不好,我烫过的衣服,她们都会返工,虽然他们不说,可我都知道。”

沈祭梵挑挑眉,道:“没关系。”

“有关系,我怎么好意思还你那住下去,沈祭梵,你的好我会一直记得的。”安以然低声说。

“你要离开我,原因就只是做不好给你分配的工作?然然,你有把我当朋友吗?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计较这些的。”沈祭梵顿了下才低低说。

安以然摇头,纠正他:

“我不是要离开你,我是想换个环境工作,沈祭梵,你不是我,在经过那样的事后,有多小心的生活着,我不敢出门,不敢坐车,我怕有人认出我就是那个和毒品扯上关系的人,我怕看到他们不屑和嘲弄的眼光,我爸爸、妈妈、姐姐都因为那件事抛弃我,他们是我的亲人,尚能如此对我,那么这里的陌生人怎么对我都是有可能的,沈祭梵,我害怕……”

安以然真没想哭的,那件事后她就学着去忘记,刻意忙碌,有事做就全心投入,没事做就画画,反正不去碰那块肮脏的记忆,那些糜烂的画画每每不小心闪过都令她作呕。

她真的想忘记她曾经那么不堪过,她好想残忍的撇清那个肮脏的安以然跟她的关系。

连她自己都唾弃过自己,还能期待别人怎么对她?

“我想要新的环境,开始我的新生活,尽管我无助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仍然感谢着这个社会,我不想因为那些事就让自己用仇恨的目光看一切,我不希望我自己被一种仇恨、愤怒的情绪控制。可是,沈祭梵,我也是人碍,有时候我就是做不到漠不关心。所以,沈祭梵,就算是逃避吧,我要离开京城,因为我想活下去。”

安以然泪流满面,声音数度哽咽,努力把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这些,孙烙都不知道,他只是站在他的角度为她着想,为她考虑。他还以为她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人,什么大事过了就没了,不会在心里造成太多的影响。连钱丽都这么认为的,所以在那件事后,他们默契的没有去提,没有过多的只言片语开导她。

可是,可是她是人碍,她有情绪的,她有喜怒哀乐的,她的心,也会痛。

只是不想他们担心,所以把痛偷偷藏起来了,压在心底,一个人受着。

安以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沈祭梵说这些,或许是真的积压太久了,他又让她感到安心,所以才把心底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沈祭梵表情有些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情绪,目光有些寒。大掌擦去她脸上的泪,将她的脸在胸口:乖女孩,以后,我让你依靠。

“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沈祭梵低声道,声音很低,包含了太多了别的情绪。

沈祭梵本来挺认真说出这个承诺,可安以然紧跟着接的话让他内伤:

“我要去云南,沈祭梵,你帮我把我的包抢回来,我的四千块。”

沈祭梵搂着她腰的铁臂僵了又僵,好气又好笑,他沈祭梵生平第一次做出这种承诺,竟然被这女人彻彻底底无视了,面上有那么点挂不住。

轻声应了句,手一下一下拍着她后背,带这安抚性的顺着。安以然昨晚本来就被折腾得够呛,今天又早早起床了,情绪一直高涨中到现在都还没歇着。所以这时候被沈祭梵这么一顺,安以然慢慢安静了。

车子到帝王大厦时,安以然已经睡沉了。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将她的头脸完全贴近胸怀,身子用西装外套盖得严严实实,抱着她上到顶层,让她在休息室的床上安稳的睡,沈祭梵在床边站了好大会儿才出去。

他自认为对她足够好了,可现在才知道,她的内心,他一点都不懂。以前从没想过他也会有想了解一个女人内心的想法,这想来有那么点儿荒唐。

内心?

挺陌生的词儿,不过他却不排斥。他很清楚安以然对他并不反感,否则也不会在索欢时得到快乐,她是个不会掩饰不会假装的人,她快乐就是快乐,喜欢就是喜欢,不会骗人。

沈祭梵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动了让安以然不离开他,离不开他的想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离不开他?或者说,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女人离不开一个男人?

安以然睡了挺久,醒过来都下午两点了。

拉了窗帘,外面阳光透不进来,虽然天花板上靠近墙边的射灯亮了三盏,可偌大的休息里还是昏暗一片,安以然仅仅只能看到周围的轮廓。

从床上起来,静静听了下动静,然后推门出去。

安以然推门走到办公室那刹那心都亮堂了,雪亮的办公空间,一体白,少量灰色相间作间隔。她印象里的办公室基本上就是以前动漫公司总监办公室一样,冰冷的办公桌,椅子,资料台,要么是必备的配备,如饮水机、空调等。

沈祭梵的办公空间,堪称艺术殿堂,并不是因为这里面白色亚克力光板内嵌的装饰柜里,琉璃射灯下摆放的价值不知道多少个零的艺术品,而是这整个空间都是一种艺术。

因为墙面是贴了亚克力光板,纯透明的白色,墙面的不规则形以及少数的流光射灯,每一样组合都美到无可挑剔。

安以然站在办公室里,感觉就像到了水晶宫似地,不大敢抬脚移步。她虽然也学美术,可对室内设计和陈设却一窍不通。虽然不懂,可这种不分国界的美感还是深深震撼了她。

怎么也想不到沈祭梵的办公室会是这样子的,跟他那个人……嗯,说不搭吧,也不尽然,至少,这里灰白相间的色调干净,纯洁,可也挺冷酷的,就跟沈祭梵本人一样。看一个人的办公空间就大概知道这个人品味和性格,看来说得挺对的,办公室的陈设和布局,看来沈祭梵不是个古板的男人。

安以然小心的在办公室里移动,在墙壁内嵌的展示区前两步停住,她不敢再走近,很怕会无意间碰坏什么。很认真的看着每一件艺术品,试着去理解造物者的心思。

魏峥和舒默、顾问三人进来的时候安以然都没发现。

三人见安以然果真醒了,都佩服沈爷的未卜先知。沈祭梵特意让魏峥去守着她,她熟悉的就只有魏峥,要换别人,她会不自在。如果要沈祭梵的意思,他当然是更愿意调肖鹰来。

魏峥回头以眼神警告身后两人,让他们收敛着些,安姑娘可跟别人不同,要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小心爷扒了你们的皮。

舒默和顾问耸肩,表示受教。

魏峥将手里的食物放在办公桌上,尽量压低声音不吓到安以然:

“安小姐,爷让我给你送午饭来。”

冷不伶仃的有声音传出来,尽管很轻,可还是吓了安以然一跳。安以然心里一抖,赶紧转身,入眼的除了魏峥外还有两人,安以然脸上瞬间而起的笑意又在瞬间僵住,有些不大好意思,特别是在那两大男人一个劲儿的猛瞧,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的情况下,她更显局促了。

微微红了脸,眼光只看魏峥,低声问:

“沈祭梵呢?”

顾问和舒默正收回目光时听见安姑娘出声,立马眼睛又瞪出来,两人互视一眼:姑娘刚说什么来着?

耳朵出了问题,名听错吧,直呼其名?

敢直呼沈爷名字的人似乎还没有,连夫人都要小心的叫后面的名,从来不会连名带姓的喊。

魏峥直接无视两人的大惊小怪,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笑着回应:“爷在谈一个大项目,特地让我来候着,你还是先吃饭吧。”

上回的教训已经够深,这次哪还敢出半点偏差?怎么也不能饿着姑娘。

安以然好脾气的笑笑,魏峥帮她把午饭移到另一边与办公室成半隔断状态的隔间去,这里应该是会客室,沙发茶几摆得整齐,也是一样的白、灰相间。

安以然坐沙发上吃,魏峥就守在她面前,时刻注意着她是不是该喝水了,是不是够不着最远的那道菜。安以然被三人围着,实在有些淡定不了,埋着头匆匆吃了几口就放筷子。

舒默最先一瞪眼:

“安小姐,您这是吃好了还是中场休息?”

安以然腼腆的笑了下,说:“我吃好了,谢谢,谢谢你们……”

魏峥脚下几不可见的踹了一脚舒默,让他张远些。自己上前问:“安小姐,这菜不合胃口吗?给你重新换一家?”

安以然摇手又摇头,“不不,不用了,我吃好了,真的,没、没怎么饿。对了,魏峥,沈祭梵什么时候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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