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顺见董妙文迟迟没有说话,也没告诉自己到底送信到哪里。便只能站一边等着。
此时,董妙文站在那里,紧蹙着眉头。一时真是想不出,这件极重要的事儿,到底能找哪个可靠的人帮自己?除了熙王府,那就是高太傅府了,只是。高太傅在朝庭里忙进忙出,自然没有时间给自己办这事儿。再就是高洁婷,那是个纤弱女子,更不可能支使她了,除此之外,像淑宁郡主这样的女子,更加不是适合的人选了,总不能让镇江王世子叶影予帮自己吧,人家是个堂堂的世子。
董妙文想到这里,心里马上浮现出一个人,尹清卓……
若是他在这里,肯然不会拒绝自己的求助,只是,上次董妙文去应陆一风约的时候,知道尹清卓现在已经送丹葛出京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她也不清楚,接着,她便想起来,上次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尹清卓曾亲口和她说过,若是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去他的宅子里找管家帮忙。
董妙文想到这里,脸上的愁云马上散去了,当即把上次尹清卓告诉她的地址,说给了蒋顺听,让蒋顺回去之后,找个信任的人,给她送一封信。
“小姐现就去写信吧,我今晚就回家,给小姐找合适的人去送信。”蒋顺当即就催促道,能为董妙文办事儿,是蒋顺早就想报答她的心愿,如今正好碰到董妙文求助,蒋顺自然非常积极。
事不宜迟,董妙文马上丢下手里的帐本,直奔回屋,拿出纸笔伏案奋笔疾书,没一会儿的工夫,便写好了一封信,等她封好了信之后,便把蒋顺叫到面前,又仔细嘱咐了一通,才放蒋顺回家。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董妙文离开了医馆,直接回了春风巷自己的新宅子,自然,跟着她的那两位御林军侍卫,也叩响了大响。
“是谁?”听到里面的门响,大门打开,苏管家从里面出来。
看到董妙文站在门外,苏管家大吃一惊,又看到董妙文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御林军侍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苏管家,你给这两位军爷安排两间房子,好生伺候着。”董妙文站在门口,也没有多言,马上会使苏管家去帮着安排,先把跟着她的这两个“守护神”给请走再说别的。
“是,小姐。”苏管家听完董妙文的话,马上就笑着冲两位御林军侍卫说道:“两位先随小的来,前院有两间干净的客房。”
“董小姐,有劳了。”这两位御林军侍卫向董妙文一抱拳,便跟着苏管家去了,他们像是一点也不担心董妙文会逃跑,反正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小姐,您回来了!”
董妙文正要往里内院走的时候,耳边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当她站住看时,只见一个略微矮小的身形,来到了近前,向她躬身行礼。
“玉画?”董妙文的话脱口而出,面前的这个小女子,正是苏管家的二女儿玉画。
之前玉画一直跟着她左右,后来,她要入宫之前,便交代给凝红带着她,帮助一起打理医馆时事儿,没想到,凝红和张妈她们被熙王妃接走了,玉画因为住在新宅子里面,反而留了下来。
“凝红姐姐离开之前,特地叫我带了封信给我爹,不知里面写了什么。之后凝红姐姐也不带我去医馆了。”玉画根本不知道,前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她爹收到信后,就再也不让她去医馆了,而是苏管家时常去医馆那边了。
董妙文看着玉画撅着小嘴,便拍了拍她的头,笑道:“你凝红姐姐这几天不在,是我有事让她去做,你莫要着急。若是真想去医馆学些本事,不如明天跟着我一起去。”
玉画听董妙文这么一说,马上笑逐颜开了起来。接着,便领着董妙文去她的住处。
如今凝红不在身边,董妙文连梳头也不会,如今玉画在她身边,倒是省了她好多事儿。原来凝红做的事儿,如今都是玉画来做,虽然玉画还是个小丫头,但做出事来,也算是有板有眼,倒也妥帖。
就这样。第二天,董妙文一早吃过饭,便领着玉画。让府里的车夫姜良,载着她们来到医馆,后面跟着的,还是那两个御林军侍卫,只是今天他二人的打扮。却是穿着常服,这是因为董妙文。为了不显示太招眼,特地请求两位脱下“工作服”,换上寻常的衣务。
医馆还是往常一样,除了富贵和金生,再就是坐堂的曾大夫了,都像平时那样,董妙文离开医馆,也照样可以依旧开门接病人抓药,省了董妙文好些事儿。
这样,董妙文倒是可以专心地为太后娘娘,配制外敷的药方了。
日近正午的时候,玉画向董妙文来报,说是蒋顺回来了。
“快叫他进来……”董妙文一听是蒋顺回来了,马上叫玉画把他叫进来。
董妙文见蒋顺进来之后,马上随口把玉画遣出屋去,让她在外面看着,别让那两位在前面喝茶的两个御林军侍卫靠近。
玉画很机灵,知道这是董妙文有话要和蒋顺说,便依言出了屋,站在不远处,给董妙文把风。
“那件事,办得如何了?”董妙文知道,现在的最最重要的事儿,就是找“药引”,因为那东西市面上根本弄不到,所以,必须派人四处寻找,而且,还必须要是五日之内给找到,时间紧迫不容有失。
蒋顺见董妙文一幅担心的样子,便马上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蒋顺回到家之后,原打算把此事交给蒋老爹去办,但蒋老爹年事已高,对认路有些糊涂,蒋顺怕他耽误了事儿,正在发愁的时候,他们院子里的邻居乔远,来给蒋老爹送饭。
蒋顺抬头看是乔远,当即就乐了,乔远虽然不是他的亲人,但却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且人品也好,在蒋顺不在的时候,经常给蒋老爹送饭送菜什么的,照顾着蒋老爹,况且,董妙文还认识乔远。
蒋顺向乔远一说,乔远当即就应了此事,乔远偶尔会帮人做个短工,拉个货什么的,所以,对京城里的一些街道甚是熟悉,正好可以帮着送消息。
董妙文听完之后,马上高兴起来,问道:“乔大哥送信给那边的时候,那管家说了些什么?”
董妙文最担心的是,尹清卓的那个管家,是不是真的能够帮助她。
“乔大哥带信儿回来时说,那家老管家说了,此事会尽快帮着办,等东西拿到手之后,就会送来给小姐。”蒋顺拍了拍胸口,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笑着。
董妙文虽然听蒋顺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很踏实,虽然她是很信任尹清卓,但是,她要的此物,不光有些难找,更加上对方是尹府的管家,真的能帮她找到么?董妙文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嗯!知道了,你下去吃饭吧。”董妙文冲着蒋顺点点头,便让他去用饭。
如今只能这样了,尽量对方董妙文没有见过,但凭着是尹清卓府里的人,董妙文虽然担心,但也把希望全放到那边人的身上,如今她能做的事儿,便是先把给太后娘娘外敷的药给配出来,再熬制好。
就这样,董妙文在心惊胆战的数着日子,暗中祈祷那边能够及时把“药引”送来,她掰着手指头算,很快就到了第四天头上,而明天就是第五天了,也就是董妙文又要进宫去的日子,这是决定生死存亡的时候,她倒有些着急了起来。
整个上午。董妙文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屋里子不停的转圈儿,玉画站在一边,都快被她转晕了,她不知道小姐这是要干什么,只是看到董妙文一脸焦急的样子,也只能出言安慰。
“玉画,你快去看看外面,看有没有陌生人来找我……”董妙文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什么安慰的话,最后。她指使着玉画,把医馆前面等着,看有没有面生的人。专门找她。
“是,小姐”玉画不知道董妙文为什么一上午,都是这么焦燥不安的样子,见她派自己去前面的店堂,便马上应了。
刚才跨出门口。玉画又回身轻声说道:“小姐,你从早就没有吃饭了,还是先吃饭要紧,若是你把身子弄坏了,到时凝红姐姐回来会怪我的。”
董妙文扯了扯嘴角,这个节骨眼儿了,她实在笑不出来了:“好,你快去前面。一会儿我就会去吃饭。”
玉画去了药馆的前店,董妙文又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儿,便坐了下来。虽然玉画为她在桌上,摆好了碗筷和吃食,但这次不比平时,就算是她想吃,也实在吃不进去。
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所谓君无戏言,她现在不可能去进宫再去求皇上。让她宽限几日,若那个可以治太后娘娘病的“药引”拿不到,那她明天肯定会被治罪,不提圣上,就光孔淑妃也决不会放过自己的。
董妙文强制自己拿起了碗筷,但还没扒两口饭,便扔下了碗筷,她实在没有味口,虽然她可能会认为,这顿也许是她,吃得最后一顿丰盛的饭菜了,也许到了明天,她可能会被以欺君之罪,被扔进天牢。
正在董妙文食不知味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董妙文马上跳了起,直奔到门口,想看看是不是玉画来报信,说有人来专程找她。
“小姐,快去前面,有个病人情况不好了。”跑来的,不是玉画,而是满头是汗的伙计富贵。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儿……”董妙文见富贵的脸色不好,忙出声问道。
富贵马上向董妙文禀报,原来,刚才医馆里,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那年轻的扶着一直喊痛的老者进来,金生便把老头扶到了坐堂大夫那里。
曾大夫忙给那位老者看病,但摸了脉像,除了有些上火之外,并无其他什么别的不妥,但那个老者却说,曾大夫的医术不精,是欺负他年岁数,敷衍他,一会儿喊这疼,一会说那里不舒服,整得曾大夫一个头两个大。
“我看这一对父子,不像是真正看病的,尤其是那个老的,我看他腰里还着一个酒葫芦,八成是喝了酒,跑到咱们这里来撒野,不如,我现在就去衙门,去找江捕头,来震下场面……”富贵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回,然后凭着自己主观的看法,猜测了一下道。
“先别轻举妄动,看看情形再说吧。”
董妙文听完,也是一楞,都这个危急时候了,居然还有“踩场子”的?
若说来想拆她招牌的,已经有过两回了,难道,还有人看她不顺眼,跑来想“整治”她么?董妙文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前两次的罪魁祸首,那个锦仁堂的苟易知了,难道,他听到什么风声了,就派人跑来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