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水,和面,掐心,酿馅,团合。舒远起初总做不好,但钟零羲一步一步、一遍一遍,耐心而温和,中间不时说着日常的乐事,聊着南北方的差别。舒远心中的紧张感烟消云散,渐渐的也会跟钟零羲开玩笑了。
如果说钟零羲帮舒远说服家里让他继续考古琴专业一事,是促使两人从简单的师生关系变为恩师孝徒的关键,那么从那个元宵节以后,两人之间就不仅仅是师生,更多了一分朋友之谊。从前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一丝一毫都脉络分明,越让舒远知道,钟零羲对自己有多好,又隐藏得多深。如果没有那首无意发现的情诗,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舒远?”熟悉的声音传来,舒远猛的从回忆里醒来。舒远看着手上的东西,脸上一红,却怕钟零羲担心,忙高声应道:“师父,我在厨房!”
“你在厨房做……”钟零羲走进厨房,登时愣住了。
“洞主!洞主!”鲤鱼青宁在钟零羲面前一蹦三尺高,恨不得跟钟零羲眼对眼。“舒呆做了元宵!洞主我也要吃!”
钟零羲目光不离舒远,口中平静道:“青宁,鲤鱼无法咀嚼元宵,贪吃小心给噎死了。你给我立刻去湖里修炼,等你修炼成人再说。”
“可是……”青宁想争辩,却知道钟零羲说一是一绝不食言,只能对着热腾腾的汤圆咽了下口水,呜咽一声泪奔而去了,晚了只怕要给扔到温泉里加一个雷电笼罩。
“师父……”舒远给桌边的钟零羲盛元宵,有些嗔怪道:“给青宁吃一点也没有关系吧?”
怎么能没关系?钟零羲低头尝了一口,点头微笑道:“手艺进步了。”
“真的?”舒远也尝了一口,皱眉道:“不如你做的好吃,我要继续努力,明年你再检验一下。”
“好啊。”钟零羲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愿年年都有这碗他亲手做的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