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你没事吧?”不知浩从哪里冒出来,幸好菲儿没有跟来。似乎是怕大家情绪受到干扰,影响信心,比比强作笑容:“没事没事,大家放心!”
听到比比的回答,谁还有疑问,只有全全的眼睛微微泛红。
“一休,你上半场得了16分,表现还可以,不过下半场可是我主攻。你要多给我传些好球,让我好好表演一番!”德华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德华,下半场我先上,等拉开比分你再上,今天的情况比想象中艰苦多了。”比比说。
“啊?哦――”
仿佛是从山顶跌落谷底,德华听到比比的话,一时间也不知怎样是好。原本下半场要好好表演一番的美梦瞬间告吹。
“咻――”
一声哨音,下半场开始。
双方交换场地,重新争球。小眼镜哥们站在中线上,环目四周,伸出双手做了个托举的动作,经济系那边顿时喊声如雷。
裁判示意双方站好位,然后将球高高抛起,小眼镜和对方11号同时弹起,令人心惊的一幕发生了――
小眼镜由于力量不够,争球时被对方压倒,空中失去了重心,跌了下来。
“咻――”
裁判果断暂停比赛,我们围上去,全全也从外边跑了进来。
小眼镜紧咬着牙,任汗水滴滴掉落,双手死死抓着脚腕。
“队长,完了,我的脚扭了!”
仿佛一盘冰水浇下,我发现比比的身体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回复了常态。镇定地说:“你们快送他去医务室检查,小眼镜,没关系,这里交给我们,你放心去吧!”
小眼镜本不情愿,奈何伤处剧痛,只好点头离去。比比请求换人,德华正式上场。
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德华连外套都没脱,就跑上来了。还是全全提醒他他才发觉。德华的眼神有点茫然,脸也绷得紧紧的,刚才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早失掉了踪影。
“双方重新争球!”
裁判一声指令,我队又上了一名队员和11号争球。看着两人起跳的时机和力度,我明白争不过对方,果然,11号超过一只手,把球打向我方半场。
要说德华的运气还算不错,刚上场就有拦截球的机会。11号打出的球正好被德华截住,比比一声“快攻”,德华返身便跑,速度相当快,一个轻松的擦板得分,动作干净利落。
所有的观众霎时鸦雀无声,这很像影片中大人物出场时的铺垫。而前一刻的静寂将更加有力地烘托下一刻的爆发。果然,中文系的同学把整齐的掌声送给了德华,然后是哄笑,尤胜刚才7号的鞋应跌而飞的场面一筹。
德华龙行虎步,朝我们举起双手――
“比比,一休,看到没?竟然没人追的上我。他们根本在速度上不是我的对手!”
“哈哈――”
对方五个队员没有一个能站稳的,7号更是坐在地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德华莫名其妙地看看我,又看看周围观众的反应,最后看了看坐在那里快要笑死的7号,一头雾水。
比比对我摇头苦笑,无奈至极地转向德华,竖起大指。我心中苦忍着才没笑出来,德华的确印证了自己表演之名。拿着球投自己队的篮框我还是第一次见。比比无奈地轻叹一声,留下瞠目结舌的德华发球去了。
幽默的人必有幽默的作用。德华的一番表演,立时将紧张的气氛冲得烟消云散……
打篮球靠的主要是反应速度和灵活协调性,当这两项技能你都有时,那球场就是你闲庭信步的地方。
“快防住4号!”
“你们怎么让他这么轻松得分?”
“贴住他身体左边!”
“贴住右边!”
……
整场比赛,我听到的都是这样的声音。
坦白说,我的速度和爆发力都不算顶尖,或许真不如德华。可是,若论反应和灵活性,恐怕无出其右者。我最自信的是自己左右手都能投篮,所以对方只防住我身体一侧是没有用的,我在空中停顿的时间总是能保证我避开对方的阻拦后换手投篮。
但是,我一个人毕竟独木难支。不知比比的伤势有多严重,反正下半场他一分未得,只是传球组织。而德华身高不足,远不及小眼镜防守的威慑力。就这样,我们上半场仅有的一点优势化为乌有。我想这回恐怕真要靠我抢分了。
比比又将球传给我,我以眼神示意德华向左跑,然后假意传球。
球场上每个人的神经细胞反应的速率都要比平时快,一个微小的动作往往都能够骗到对方。
果然,对方误以为我要传球,横身去堵空位。
我就利用那一隙,从相反的方向突破了他。
篮下只有一个中锋,机不可失,我以身体的右侧贴住对方,使他不能全力起跳,而等待时间差一过,我左手轻轻一挑,准备使用最拿手的一招。
突然,一股巨力从后面扑来,直接撞得我失去重心,头朝下跌去。
仓促间我只能稍作保护,以手支地,然后侧滑出去,若是换了平时在体育馆里还好,可是水泥球场地面粗糙。
这一滑,一道伤口清晰出现在膝侧,转瞬鲜红的液体便漫了出来。
“咻――”
一声哨音,裁判不得已又中断了比赛。与此同时,经济系的后援团发出阵阵斥责,抱怨对方恶意犯规。
比比他们很快围过来,可是,最先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全全。她眼睛红了,几滴眼泪掉落,大概是怕人看见,她迅速用手背拭去泪痕。
“一休,要不要紧啊?”全全的声音有些颤抖,“呀!这么长的口子,流血了!一休,你这么拼命做什么,刚才太危险……”
我正为全全的举动不知所错的时候,忽然发觉她很诧异地望着我的身后,正要帮我擦拭血迹的手突兀地停在半空。比比和德华他们的目光也从我身上移开,好像再也不关注我,他们的眼神里有些我无法读懂的东西,是兴奋?
“惜昔姐?你怎么会……”
“全全,还是我来吧!”
那个在我记忆磐石上铭刻的声音出现了……
果然是惜昔,太难以置信了,她为何会在这里?思索间,惜昔已然接过全全手中的纸巾,为我轻轻擦拭血迹。她看到我的伤口,蹙了蹙眉,轻咬着嘴唇,说:“一休,刚才太危险了,幸亏只是擦伤,要是摔伤了怎么办?哎,求你以后别让惜昔这么担心了……”
“惜昔姐,刚才的电话……”全全蹲在惜昔身边,欲言又止。
“嗯,是我!”惜昔没做过多解释,只是感激地笑笑,“谢谢你,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