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从学堂打探来的消息,让金小娘知晓,梁澄算是一个好学上进的读书人。
要问金小娘多满意梁澄?不存的。
金小娘不反对,可能也是对于女儿说的上辈子,关于梁澄的前程,还是抱着一些幻想的。
再是一瞧女儿如今失智的模样。金小娘突然觉得,也许梁澄当女婿也不错。
也罢,就女儿如今的嘴脸,真去搏天家的富贵?金小娘害怕,怕自家的女儿干出糊涂事。
没法子,就怕糊涂人,真不够聪明。
天家富贵离着卫家太远,一旦女儿搏命争富贵,娘家是帮衬不上的。
老实些,下嫁了,也许是福气吧。金小娘这会儿想通了。
一旦想通了,金小娘觉得在女儿的婚事上,顿觉天地宽。
“母亲知晓……”柳夫人惊讶,尔后,目光落到夫君身上。
卫礼对于夫人的目光自然是装着视而不见。他瞧着三女儿,静静的瞧着。
良久后,卫礼说道:“此事不可再提。”
“金氏,你领了蓁姐儿回屋去,让她好好的闭门思过。这事情她既然早前知晓,为何不提。如今讲了,又是生了什么龌龊心思,真是一个糊涂种子。”卫礼的目光有些冷。
“老爷,蓁姐儿只是一时糊涂,她没坏心思。”金小娘赶紧跪下,跪在卫老爷跟前求情。
“她的眼中,可还有我这父亲?可还知晓家族荣辱,关系重大?她不糊涂,她啊,这心坏了。”
卫老爷指着自己心口,一时之间,说了重话。
金小娘捂嘴,哭着可怜。
卫小蓁被父亲的态度给吓唬住。卫县丞待儿女的态度是严父。
可再是严父,总会有温情。在卫小蓁的心中,她还是会贪念了父亲的宠爱。
此时此刻的卫县丞又不同,那等冷霜挂脸上,眼神寒如冰的态度。就不像是看女儿,更像是看仇人。
“金氏,没听到老爷的话吗?把蓁姐儿领回屋去。”柳夫人发话了,一开口,就准备打发走金小娘母女二人。
金小娘不敢多话,忙起身,扯着女儿卫小蓁的衣袖,领人告退。
待金小娘母女离开后。
柳夫人叹息一声,说道:“夫君,你瞧,这事情有变数啊。”
“变数……”卫礼此时不再唬了脸。
在夫人跟前,卫礼语气缓和。只道:“怕是要劳烦夫人亲自回一趟老宅。”
“只如此吗?”柳夫人隐约懂了丈夫的心思。
“先把母亲和月姐儿都接回来吧。”卫礼回道。
“也好,接回母亲和月姐儿,一家人嘛,有商有量。”柳夫人赞同一回。
“倒是蓁姐儿,夫君真要罚?”柳夫人又问道。
“磨一磨她的性子。”卫礼给了结论。
“蓁姐儿那孩子,总不能只有一张漂亮脸蛋儿。也好,磨一磨那孩子的小性子吧。”柳夫人赞同一回。
这一厢,卫礼夫妻有决断。那一厢,被领回屋的卫小蓁,一回屋后,她就抱着金小娘哭。
“小娘,我不想参选。让二姐姐去。”卫小蓁压着声音跟生母哭诉。
“唉……”金小娘一声叹息。
“你这孩子,这般性子,小娘哪敢让你去参加皇家大选。”金小娘瞧着愁人的女儿。
她在想,她的上一辈子是不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敢让女儿去搏天家富贵。
瞧一瞧,这孩子不够明事理,一门的小心思啊。这去搏命?怕是送命。
金小娘又想到女儿说的上一辈子结局,好像真是送命了。
“小娘,你会帮我,你会帮我,对吗?”卫小蓁听着生母的话,忙追问道。
“小娘只心疼你,只心疼你。”金小娘搂着女儿,连声安慰。
金小娘瞧得出来,女儿让老爷的态度吓唬住了。
这般胆小,唉,她的闺女。能怎么办?金小娘都替女儿的前途感到惆怅。
卫庄老宅。
彼时,卫小月陪着祖母用过夕食,此刻,正在消食。
屋内,祖孙二人谈着春日的好光景,言笑晏晏。突然,卫小月感觉到耳根子发痒,痒痒的,就像是被人蛐蛐儿一般。
在心头,卫小月忍不住想到,谁在蛐蛐她吗?
左想想,右想想,卫小月觉得除了三妹妹会嘀咕她,应该没旁人吧。
次日,卫庄老宅。
卫小月把一匣子的墨条递给张家婆子,说道:“劳烦张嬷嬷替我跑一趟了。”
“奴知道,这给梁二郎君的。”张家婆子是熟门熟路,老办差人。
“请张嬷嬷吃茶的,一点心意。”卫小月递了一个小荷包。
荷包还是张家婆子的孙女张冬儿替二姑娘绣好的。
当然,荷包里的大铜子,那就是卫小月自己的私房钱。
至于这一个小小的荷包嘛,卫小月塞给张家婆子,全当是给对方辛苦跑路的茶水费。
“二姑娘放心,您吩咐,奴办事。准错不了。”张家婆子收荷包的动作利落。尔后,拿着装了墨条的匣子便告退。
待张家婆子离开后,卫小月起身,隔窗望着张家婆子离开的背影,目光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