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浮现出的,是苏晴在舞台上弹琴的样子,和最后化作飞灰的场景。
他捏着那张支票,有些出神。
“哎!顾亦安!”
江小倩忽然叫了一声,指着他的手,
“你的手!”
顾亦安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这才发现,自己那只光秃秃的右手,正捏着支票。
他的手套……不见了。
从那天晚上冲进警车,到现在,整整三天,他都没有戴手套。
可是……
那股纠缠了他十年,无时无刻不在啃噬他神经的刺痛感……
那股让他必须用手套隔绝整个世界的痛苦……
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亦安猛地坐了起来,不顾江小倩的惊呼,一把扯掉了胳膊上的输液针头。
他伸出右手,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轻轻触摸着床单的纹理。
没有刺痛。
他又摸了摸冰冷的金属床栏。
没有电击般的痛楚。
他又伸出手,碰了碰江小倩递过来的那杯温水。
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十年了。
整整十年,他第一次,可以用自己的皮肤,去感知这个世界的温度,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和震撼,混杂着一丝茫然,冲刷着他的大脑。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曾给他带来无尽痛苦,也带给他唯一的倚仗。
痛苦消失了。
那……
“能力”呢?
是不是也跟着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