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兵分两路,而赵亮是他多方查证之后才选出的押送人选,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赵亮闻言,立刻单膝跪地,抱拳拱手,声音洪亮如钟:“末将遵命!”
“请王爷放心!末将便是豁出这条性命,也定会将这二人完好无损地押送到京!”
李景隆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早已候在一旁的福生,连忙把马牵到了少主面前。
李景隆足尖一点,纵身跃起,稳稳地落在马背之上。
福生亦是一言未发,身形一晃,便矫健地跳上了另一匹乌骓马。
“驾!”
李景隆低喝一声,手中马鞭凌空一甩,发出清脆的响声。
骏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踏着熹微的晨光,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福生紧随其后,两匹战马的蹄声,如密集的鼓点,敲碎了清晨的宁静。
卷起一路尘土,直奔京都。
...
五日之后。
夜色如墨,星月无光。
京都东门外。
古道漫漫,荒草萋萋。
两匹骏马踏着清冷的星光,由东而来,马蹄声急促。
待到城门之下,骏马一声长嘶,稳稳停住。
马背上的人勒紧缰绳,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一路疾驰,未曾有过半刻停歇。
“速开城门!”
其中一匹战马上的青年,扯开嗓子,冲着高耸的城楼大声呼喊。
正是福生。
一路奔波,嗓音早已沙哑不堪,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
此刻夜色深沉,梆子声早已敲过三更,城内早已实行宵禁。
城门紧闭,城墙上更是戒备森严。
“什么人?!”
听到这声突兀的呼喊,城楼上的守夜官兵顿时如临大敌。
无数火把被点亮,火光映照着一张张警惕的脸庞。
弓箭手们迅速张弓搭箭,锋利的箭矢在火光下闪着寒芒,齐齐对准了城门之下。
手持长刀的兵士们,亦是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严阵以待。
东门守将,乃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姓王名奎。
闻声之后,立刻快步走到城墙边,俯身趴在冰冷的城砖上,眯着眼睛,定睛向下望去。
“安定王在此,还不速速开门!”
福生见城楼上毫无动静,不由得心头一急,再度扬声高喊。
说话时伸手指了指身边另一匹马上的青衣人,语气里满是焦灼。
那青衣人,正是李景隆。
一路风尘仆仆,脸上满是疲惫,却依旧脊背挺直,神情沉稳。
他端坐于马背之上,目光平静地仰头望着城楼,并未出声。
守将王奎愣了一下,借着城楼上摇曳的火光与朦胧的月光,仔细打量着城门外的情形。
当他的目光落在马背上悬挂着的那支银枪之上时,不由得浑身一震,愣在了原地。
那支银枪,乃是当年老国公李文忠跟随太祖皇帝时所用的兵器,更是李家独一无二的信物。
王奎心中已然笃定,城下之人,必是安定王无疑。
可他眉头却紧紧皱起,非但没有下令开门,反而提高了嗓音,语气坚决地回道:“城内已经宵禁!”
“宵禁之后,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城!”
“这是朝廷的规矩,还请王爷见谅!”
“有什么事,还是等天亮之后再说吧!”
城楼下的福生,闻言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正欲开口斥骂,却被李景隆抬手制止。
李景隆端坐于马背之上,耳中回响着城门守将刚刚那番推诿之言,眉头渐渐拧紧,眼底瞬间掠过一抹凛冽的杀意。
夜风卷着尘土,吹得他身上的青衣猎猎作响。
他握着缰绳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已经大概明白了什么。
如果他猜得没错,京都九门的守将,定然都接到了同一道密令。
什么狗屁宵禁规矩,分明是有人在故意拖延时间,想要将他阻在城外!
而这幕后下令的之人是谁,根本无需多猜。
想清楚这些之后,李景隆缓缓抬头,目光如利剑般刺破夜色,直直射向城头。
冷冽的声音裹挟着寒意,沉沉响起:“本王奉旨离京查办要案,如今案情已破,星夜赶回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