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然后——
崩——!!!
一道强光闪过,紧接着是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响。那声音大到了极致,反而让人听不见了,只觉得耳膜一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一团橘红色的火球在城头上膨胀开来。
冲击波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手,横扫一切。
那些身穿重甲的大晋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气浪掀飞了出去。坚固的石质城垛像豆腐渣一样被崩碎,碎石横飞,变成了最致命的弹片。
但这还只是第一个。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
轰!轰!轰!
碎叶城的城头,瞬间被火海和硝烟吞没。
这种“没良心炮”,最大的特点不是破片杀伤,而是震。
巨大的冲击波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那些没被炸死的士兵,也被震碎了五脏六腑,七窍流血而亡。哪怕是身披重甲的铁浮屠,在冲击波面前也和没穿衣服一样。
“这就是……真理?”
必勒格张大了嘴巴,看着远处那如同末日般的景象,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一直以为,战争是勇气的对决,是刀刀见血的搏杀。
但这算什么?
人在几百步外,动动手指,那边就灰飞烟灭了?这还是人打仗吗?这是神罚!
“这就是真理。”
江鼎看着那腾起的蘑菇云,面无表情。
“狼崽子,记住这种感觉。在这种力量面前,什么骑射,什么武勇,都是笑话。”
硝烟散去。
碎叶城的城墙塌了一角。原本密密麻麻的守军,此刻已经变成了满地的碎肉和残肢。
拓跋宏没死。
他命大,被气浪掀下了城墙,摔断了一条腿。此时他正趴在城门口的废墟里,耳朵里嗡嗡直响,流着血,一脸茫然地看着天空。
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
“哑巴。”
江鼎重新坐回石头上,端起茶杯,虽然茶已经凉了。
“城门开了。去,帮那帮大晋的兄弟体面一点。”
“一个不留。”
“吼——!”
哑巴提起那把百斤陌刀,发出一声兴奋的咆哮。
在他身后,五百名黑龙营士兵如同饿狼出笼,朝着那个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的缺口冲去。
这就不是战斗了。
这是补刀。
那些被震得晕头转向、五脏破裂的大晋士兵,面对这群装备精良、如狼似虎的“恶鬼”,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铁头挥舞着大锤,一锤一个,把那些还没死透的铁浮屠脑袋砸扁;狼九握着三棱军刺,熟练地给每一个倒地的人放血。
半个时辰。
仅仅半个时辰。
号称固若金汤、驻扎着数千精锐的碎叶城,易主了。
……
当江鼎骑着马,踩着满地的瓦砾走进城门时,正好看到被哑巴提在手里的拓跋宏。
这位大晋的副将此时已经像是一摊烂泥,眼神涣散,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妖术……妖术……”
“啧啧,真惨。”
江鼎摇了摇头,“公输大师,你看你这炮造的,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跟在后面的公输冶,此时也是一脸呆滞。他看着自己手里那一叠图纸,又看了看那塌陷的城墙,手都在哆嗦。
“这……这是老夫造的?”
“这威力……简直有伤天和啊!”
“伤天和?”
江鼎笑了,翻身下马,走到拓跋宏面前。
“拓跋将军,醒醒。”
江鼎拍了拍拓跋宏的脸,“别念叨妖术了。回去告诉你们大帅宇文成都,就说这玩意儿叫‘北凉一号’。”
“告诉他,黑风口的账,我收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哑巴,放了他。”
“啊?”哑巴愣了,比划着手势:不杀?
“杀了他谁去报信?”江鼎淡淡地说道,“我要让这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大晋的军营里传开。让他们知道,时代变了。”
拓跋宏被扔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向城外跑去,连头都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