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军官擦了擦嘴,瓮声瓮气地开口道:“别瞎猜了。这客栈楼上就剩最后一间空房了,还是个大通铺。你们后来这几拨人,自己商量着怎么挤吧。这鬼地方,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屋顶就不错了。”
张绥之闻言,眉头微皱。他看了看花翎和阿依朵,又看了看窗外丝毫没有停歇迹象的暴雨,心中暗叹一声。看来今晚,只能将就一下了。
进了房间,关上门,问题来了:只有一张床,怎么睡?
张绥之自然是发扬风度:“我是男人,皮糙肉厚,我打地铺就好。你们俩睡床。”
花翎立刻反对:“那怎么行!地上又潮又冷,你是公子,万一着凉生病了怎么办?我和阿依朵身体好,我们打地铺!”
阿依朵也连连点头:“对!绥之哥哥你睡床!”
三人争执不下。花翎眼珠一转,忽然笑嘻嘻地提议:“要不……咱们挤一挤?这床虽然小了点,但咱们三个都不胖,侧着身子应该能睡下!”
张绥之一听,心跳骤然加速,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这成何体统!”
阿依朵却觉得这主意不错,也附和道:“对啊对啊!挤一挤暖和!咱们在寨子里有时候打猎晚了,不也经常几个人挤一个帐篷嘛!”
张绥之看着二女天真烂漫、毫无邪念的样子,反倒显得自己心思不纯了。他拗不过她们,又实在不忍心让她们睡地上,只好红着脸,勉强同意:“那……那好吧。但是……说好了,只是睡觉,不准胡闹!”
最终,张绥之带着花翎和阿依朵上了楼。那间所谓的“空房”果然简陋,只有一张大炕,上面铺着粗糙的草席。看来今晚,他们三人不得不挤在这一张炕上了。
张绥之看着眼前局促的环境,再想到楼下那对关系微妙、气氛压抑的张岚夫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无奈与感慨。他轻声对正在铺床的花翎和阿依朵叹道:“这位张岚大哥,面对这样一位……言语刻薄的夫人,真不知这漫长的岁月,他是如何忍受过来的。”
窗外,暴雨如注,敲打着客栈老旧的窗棂,也敲打着旅人们各异的心事。在这荒僻的客栈里,一群萍水相逢的人,各自怀揣着秘密与烦忧,共度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