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也循声回头,就看到许久不见的徐淮越抱着个又白又胖又可爱的宝宝走过来,他脸上的表情跟怀里的宝宝如出一辙,好奇地转动着眼珠瞅着一竿子的记者。
“兜兜,你不是喜欢拍照吗?这么多叔叔阿姨手里都有相机呢。”
徐淮越瞅着记者们捏在手里的相机,笑得像只狐狸,看得记者们齐齐地往身后藏相机,他们自然认识徐淮越,江宁市最闹腾的小太岁,被他砸过的报社不在少数……
这个小太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记者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背后刮起一股子的阴风,抱着相机哆嗦了下。
“兜兜啊,是喜欢叔叔呢还是喜欢阿姨给你拍照?”
徐淮越伸出手指逗弄着怀里的胖娃娃。
顾惜一眼就认出了洪家小宝贝,几个月过去,已经大了很多,白白嫩嫩地,被徐淮越抖得咯咯笑个不停,渗出胖乎乎的小手挥来挥去,张着嘴咿呀咿呀地说着外星语。
“这不是徐大少吗?呵呵,我想起来总编还交给我其他任务了,以后有机会再给徐大少做专访,今天就不打扰徐大少了……”有记者边说边往门口一溜烟地跑了。
其余记者看势头不对,在继续采访和被砸饭碗之间,果断选择了自己的饭碗。
一时间,霍氏大门口的旋转门挤满了记者,你推我搡地往外跑。
徐淮越看着呈鸟散状消失的众记者,没趣地低头对洪兜兜苦口婆心地说:“你看你,这么小年纪都能吓跑叔叔阿姨了,长大了指不定得多不讨喜……”
洪兜兜虎头虎脑地瞅着徐淮越,似懂非懂,咧着嘴又笑起来。
而这边,唐雨桐看着逃得三三两两的记者,一张白皙的脸却是顿时阴沉下来,这些个记者里,很多都是她通过关系找来的,居然就这么被徐淮越这颗煞星吓跑了!
唐雨桐看向徐淮越的目光更加厌恶,咬着唇瓣,气得直想跺脚。
“四哥,还走不走?”徐淮越显然对这个地方无好感,颇为不耐烦地催促。
顾惜看那些记者走了,想要脱离陆靖骁的禁锢,他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牢牢地搂着她的手臂,俊脸上的神色却是淡淡的,好似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
陆靖骁看着霍湛北,“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再打扰了。”
霍湛北没有说话,迎视着陆靖骁温和带笑的目光,倏尔转身就走进了安全通道。
“小北!”唐雨桐横了眼单手抄进裤袋里的陆靖骁,怨怼地咬紧唇瓣,紧紧追了上去。
大堂一下子安静下来,看热闹的员工也都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走吧!”陆靖骁改握住顾惜的手,牵着她就往门口走去。
顾惜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走了两步,迟疑地开口:“刚才的事……”
陆靖骁闻声回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尽管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顾惜却被他看得说不出话来,然后,他另一只手伸过来,轻轻地摩挲她的头顶。
顾惜看到那只手上还缠着纱布,顿时除了感激、纠结,还多出了一份尴尬的愧疚。
“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陆靖骁笑吟吟地等待着她下面的话。
顾惜牵了牵唇角,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没什么。”
徐淮越看着手拉手离开的顾惜和陆靖骁,眼珠子一转,随即摸了摸鼻子。
洪兜兜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这是要尿尿的意思。
徐淮越四下看了看,跑到门边的盆栽边,解开洪兜兜的尿布,对着那株富贵竹:“嘘……”
“我说你怎么让小孩子在这里撒尿?”保全急惶惶地赶过来阻止。
徐淮越来不及操上尿布,忙低头对洪兜兜说:“还不夹紧腿?”
洪兜兜立刻绷直了两条肉肉的小短腿,憋红着一张小脸如临大敌地看着逼近的保全。
徐淮越对指责他的保全熟视无睹,抱着尿完的洪兜兜,慢悠悠地晃出了旋转门。
保全看着那株被淋得湿漉漉的富贵竹,哭笑不得。
这可是他们公司特意摆在门口招财用的盆栽,现在被尿一浇,财运估计都浇没了!
……
顾惜跟着陆靖骁出来,才发现等在霍氏门口的是两辆车。
金虔咬着根棒棒糖靠在一辆越野车边,笑呵呵地看着从里面出来的陆靖骁跟顾惜,并没有多少诧异,而是跟保镖似地,替他们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进去吧,我送你回去。”陆靖骁看着顾惜,柔声说。
顾惜还有事想要问他,所以没拒绝,坐进了后座,才发现开车的是容凌。
容凌正趴在方向盘上,听到声响,掀了掀眼皮,打着哈欠坐起来充当司机。
顾惜偏头看向车窗外,徐淮越抱着洪兜兜出来,金虔已经坐进了前面那辆法拉利跑车里,徐淮越也碎碎念地坐了进去,跑车一眨眼就开出了百米外。
越野车启动,顾惜心不在焉,整个人因为惯性往旁边倾倒,跌进了陆靖骁的怀里。
她回过神想坐起来,他却顺势伸手圈住了她的腰。
顾惜往驾驶座上瞄了一眼,在车子颠簸了一下后,不着痕迹地推开陆靖骁。
他看出了她的抗拒,没有强迫,松开了搁在她腰间的大手。
顾惜在后座坐稳,才问他:“刚才……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霍氏?”
“如果我说我想当一回骑士呢?”陆靖骁笑呵呵地看她蹙眉思索的模样。
“我在很认真地问你这个问题。”
陆靖骁偏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我也很认真地在回答你的问题。”
顾惜别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许久之后,她才想起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
她低头,指腹抚摸着钻石的棱角,刚要摘下戒指,横过来的大手覆盖了她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无名指:“就算要摘也不该当着我的面。”
“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所以,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顾惜脸颊一热,抽回了自己的手,转开眼去,按捺着心头的悸动,淡淡地说道:“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但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
陆靖骁笑:“我刚才已经给了你选择的机会。”
“你只给了我两个选择,你身边的位置,还有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位置。”
这样的选择根本就不算是选择,因为结果早已经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