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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集:月娘提养遭严拒(2/3)

字,便知他听进去了几分,于是鼓起勇气,继续用那温婉柔顺的语调说道:“妾身这里,倒是有个愚见,思忖了许久,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夫妻,有何不当讲的?但说无妨。”西门庆揉了揉因酒意和烦躁而胀痛的额角,语气带着一丝不耐。

“哥儿是官人的心头肉,是咱们西门家嫡脉传承的希望,身份金贵,非同一般。”

吴月娘字斟句酌,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舌尖上掂量过,“只是,六娘年纪尚轻,又是头胎生产,毫无经验,难免有照顾不周、思虑不全之处。

加之……加之近来府外不知是何等小人作祟,竟传出些十分不堪、恶毒至极的风声,虽说纯属无稽之谈,但总像苍蝇一般,嗡嗡作响,扰得人心神不宁,家宅难安。”

她抬眼,目光恳切地望着西门庆,“妾身日夜思量,忽然想着,不若……不若将哥儿抱到上房来,由妾身这个嫡母亲自抚养。

这一来嘛,上房乃正室所居,地位尊贵,自有正气,或可凭借这份尊荣,镇得住那些宵小邪祟,绝了流言根源;二来,妾身必当竭尽所能,视如己出,精心照料,定不让哥儿受半分委屈,如此一来,也可让六娘卸下重担,好生将养她产后虚弱的身子,于她亦是好事;这三来……官人每日操劳,回府后也需清静养神,哥儿养在上房,离官人书房也远些,官人也能图个耳根清净,免得被孩儿夜间啼哭搅扰,坏了运程,影响了正事。

不知……官人意下如何?”

她这番话语,可谓是思虑周详,滴水不漏,处处站在西门庆的立场,为西门家的长远利益打算,甚至还将李瓶儿的“利益”也考虑了进去,全然一派牺牲小我、顾全大局的正室风范,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光辉无私、贤德无比的位置上。

(三)雷霆之怒与严词拒绝

吴月娘满心以为,自己这番处心积虑、深明大义的提议,必能深深打动正处于烦躁、疑虑与不安中的西门庆,正中其下怀。她甚至已经在心中开始盘算接收孩儿后,该如何布置上房的暖阁,挑选哪些稳妥可靠的奶娘丫鬟了。

然而,她话音甫落,西门庆猛地抬起头,那双因酒意而略显浑浊的眸子,骤然射出两道冰冷锐利、如同鹰隼般的寒光,直直地、毫无缓冲地钉在吴月娘那张刻意维持着温婉贤淑的脸上。

那目光,充满了极度的惊愕、深刻的审视,以及一丝被触犯了最敏感神经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暴怒。

“你说什么?!”西门庆的声音陡然拔高,因酒意而沙哑的嗓音此刻更是带上了一种骇人的厉色,如同砂纸摩擦,“你要把官哥儿抱到你房里来养?!”

吴月娘被他这猝不及防、与预期截然相反的剧烈反应吓得心头一颤,强自按捺住狂跳的心,维持着镇定,甚至努力在嘴角挤出一丝委屈的弧度:“是……官人,妾身……妾身思前想后,这也全是为了哥儿的前程好,为了官人的运势好,为了咱们西门家的长久安宁好啊……”

“放屁!”西门庆猛地一掌拍在坚实的紫檀木炕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那茶盏跳将起来,滚热的茶水泼溅出来,淋湿了炕毡,“为了我好?我看你是存了心,要让我西门庆断子绝孙!”

这话如同九天惊雷,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劈在吴月娘头顶,炸得她耳中嗡嗡作响,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成了冰碴子,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官人……官人何出……何出此言?妾身……妾身实实是一片苦心啊……”她的声音已然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

“苦心?

我看你是狼子野心!

包藏祸心!”

西门庆霍然起身,因醉酒而有些踉跄,但那指向吴月娘鼻尖的手指,却稳定得可怕,带着滔天的怒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打的什么肮脏算盘!

瞧着我得了儿子,延续了香火,你心中不忿是不是?

瞧着瓶儿生了孩儿,立下大功,你怕动摇你这正室的位子是不是?

如今眼见着流言四起,便以为时机到了,编排出这些冠冕堂皇的由头,想把我儿子生生从他亲娘怀里夺走,养在你身边,好叫你拿捏,叫你掌控?

我告诉你,吴月娘!

你休想!

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胸膛剧烈起伏,酒气混合着难以抑制的怒气,如同实质般喷薄而出,充斥了整个房间:“官哥儿是瓶儿十月怀胎,拼着性命生下来的,是他的亲娘!你凭什么抱走?啊?就凭你是正室?正室就能蛮横无理,夺人之子?这是哪门子的狗屁道理!哪家的混账规矩!我西门庆的儿子,自然该跟着他的亲娘!谁也别想把他们母子硬生生分开!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官人!你……你误会妾身了!天大的误会啊!”吴月娘此刻已是泪如雨下,又急又气,又觉万箭穿心般的委屈,她徒劳地试图分辨,“妾身……妾身绝无此意啊!妾身可以对天发誓!妾身只是……只是担心哥儿被流言所害,担心官人被……被……”

“担心?我看你是巴不得!是诅咒!”西门庆正在气头上,连日来的不顺、心底深处那不愿承认的恐惧,以及酒精的催化,让他的言语变得愈发刻毒,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向结发妻子,“我还没死呢!尸骨未寒(他气得口不择言)!你就急着要跳出来拿捏我的儿子,掌控西门家的未来?告诉你,吴月娘,除非我西门庆今日就咽了气,否则,你想都别想!从今往后,你若再敢提这混账话半个字,休怪我不念这十几年的夫妻情分!”

说罢,他狠狠一脚,将旁边一个碍事的紫檀木绣墩踹翻在地,那绣墩沉重,发出“咚”

的一声闷响,在地上滚了几滚,撞在墙角方才停住。

他看也不看那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般的吴月娘,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腌臜,怒气冲冲地一把扯开锦帘,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出,那沉重的脚步声咚咚作响,如同战鼓,敲碎了夜晚的宁静,也敲碎了吴月娘最后一丝幻想,径直往那冰冷的书房去了。

内室里,只剩下吴月娘一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筋骨,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魂魄都已离体而去。

(四)绝望的守护与暗中的冷笑

西门庆在盛怒之下,声音洪亮,并未刻意压低,加之夜深人静,院落幽深,他那番如同雷霆咆哮、字字诛心的话语,早已被门外守夜、竖着耳朵偷听的丫鬟仆妇们,听去了七八分。这石破天惊、足以颠覆后宅格局的消息,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瞬间扩散至府中每一个角落,迅速在仆役丫鬟、各房妾室之间秘密传开。

最先得到详尽禀报的,自然是时刻花费银钱、安插耳目、密切关注上房一举一动的潘金莲。春梅几乎是踮着脚尖、一路小跑着进来,气息尚未喘匀,便迫不及待、绘声绘色地将听来的话语学了一遍。

潘金莲起初听得一愣,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待确认无误后,她先是一怔,随即竟忍不住,用手帕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起初低沉,继而越来越响,越来越肆意,直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眼泪几乎都要笑了出来。

“好!

好!

好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抚着因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口,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快意光芒,“咱们这位平日里道貌岸然、贤德无双的大娘子,这回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结结实实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想去母留子?

也不找个镜子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脸面,那么重的分量!

官人这顿骂,真是骂得酣畅淋漓!

骂得大快人心!

这下,她可是里子面子,丢得一干二净,看她日后还如何端着那副主母的架子!”

她心中一块悬着的大石,此刻才算真正落了地。孩子留在根基浅薄、如今又失了宠的李瓶儿身边,无论如何,总比落到名分正统、经营多年的吴月娘手中要好对付得多,变数也小得多。而且经此一事,吴月娘与李瓶儿之间那层薄如蝉翼、勉强维持的和平假象,也被西门庆这番怒斥彻底撕得粉碎,后宅格局更是水火分明,矛盾公开化。对她潘金莲而言,这鹬蚌相争的局面,实在是再有利不过了。

而这消息传到李瓶儿耳中时,却真真如同五雷轰顶,晴天霹雳。

她那时正抱着有些哭闹不安的孩儿,在暖炕上轻轻摇晃,口中哼着连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不成调的摇篮曲,试图安抚怀中这小小人儿的不适。贴身小丫鬟绣春,连滚带爬、慌慌张张地冲进内室,也顾不得行礼,脸色煞白,语无伦次地将自己在外面听来的、夹杂了无数猜测和渲染的话语,急急地学了一遍。

李瓶儿只听清了开头那句“大娘子要向官人讨了哥儿,抱到上房去养”,便觉眼前猛地一黑,漫天金星乱闪,耳中轰鸣作响,险些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死过去。手中那沉甸甸、暖烘烘的孩儿,也因她骤然脱力,差点从臂弯中滑落,幸得一直守在旁边的奶娘如意眼疾手快,惊呼一声,猛地扑上前,险险地将哥儿接住,牢牢抱在自己怀里。

“她……她……她当真要夺我的孩儿?”

李瓶儿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不住地哆嗦,如同秋风中凋零的树叶,她猛地伸出手,几乎是抢一般地将孩儿从如意怀中夺回,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搂在怀里,那力道之大,勒得孩儿不舒服地扭动起来,发出细微的哼唧声。

可她恍若未闻,只是死死抱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无数双无形的手从四面八方伸来,要将她这性命般的孩儿夺走。

那巨大的、近乎灭顶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比之前听到任何恶毒流言时,都要强烈百倍、千倍!

及至颤抖着听完了后半段,听到西门庆如何严词拒绝,如何怒斥吴月娘“狼子野心”,如何发誓“谁也别想将他们母子分开”,她紧绷得几乎要断裂的心弦,才猛地一松,那股支撑着她的恐惧之气骤然泄去,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虚脱般软软地瘫倒在暖炕上,泪水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打湿了衣襟。但这泪水中,除了那劫后余生般巨大的后怕,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悲凉与彻骨的绝望。

官人此番护住了孩儿,究竟是因为心头那点未曾泯灭的对孩儿的疼爱,还是……仅仅只是因为厌恶吴月娘那越俎代庖、触及他权威的举动?他如今对自己态度日渐冷淡,视若瘟神,是否有一天,也会因为那些愈演愈烈的流言,而将这份厌弃,转嫁到这无辜的孩儿身上?今日有吴月娘仗着正室身份来明夺,明日,又会有谁?是那笑里藏刀的潘金莲?还是其他那些隐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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