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影一闪，已不见了。
凤姑娘还在伤心，怎么也想不明白，杨问天这么快就死了。
她将桌上的画拿起来，看了又看，忽然气愤地搓成一团粉，撒在地上，咬着牙道，“父债子还，师债徒还，杨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秦玉书，哪怕去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抠出来！”四处看看，大叫，“来人！”
一个站在后院边门边专门负责为住宿客人引路的伙计跑了来，“凤姑娘，你有什么吩咐？”
凤姑娘道，“你去给我搬十坛酒来，搬到这里。”
伙计转身出去了，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伙计，十坛酒搬了来。
凤姑娘哈哈大笑，抓起其中的一坛，拍开泥封，脖子一仰，扫开蒙面布的下端，对准嘴巴就疯狂地灌起来。
伙计们全都吓傻了眼，伸头脖子看了会儿，感觉不妙，一个个毛骨悚然地退了出去。
这娘们可不是好惹的，原来的掌柜被他一挥就飞了出去，事后据说找到了，但是死得比鬼都难看，她现在看起来心情一点都不好，惹怒了她还有好吗？
伙计们只有逃。
凤姑娘一气将那坛酒灌完，胸襟全湿了，两行热泪流下来，叫道，“娘，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一定不会的！你在生的日子，每天都在痛苦和矛盾之中苦苦挣扎，才四十岁就走完了生命的历程，他们都是负心汉，他们都负了你，让你一生生活在爱与恨之中，不知也不知是恨，青春早逝，女儿若不为你报得此仇，不让他们也偿尽什么是爱情的痛苦，决不罢休！”
一坛饮尽，她又端起了第二坛。
街头也走来了一个酒客，他已经醉得够厉害了，连脚都走不稳，口中却还是在喊酒。
“酒，酒，给我酒！”他向旁边偶尔走过的路人跌跌撞撞地伸着手。
路人呸了一声，“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疯子，讨饭不要饭，只要酒的！”
他根本听不清路人在说什么，路人过去了，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还是喊酒。
经过一户人家门前时，二楼突然倒下一盆水来，将他淋了个落汤鸡。
这疯叫化以为酒来了，伸手乱摸，一边叫道，“酒，酒，酒！”摸到满头的水，放在嘴巴里吮了一下，又摇头叫开了，“骗我的，这不是酒！”跌跌撞撞地，又向前面走去。
他的身上，早已酒气冲天，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了，硬撑着，眼神有些不好使，模模糊糊的，只差要倒下去了，可心里还有个念头，还没有全醉，所以还是要喝酒。
再往前走，就到了天地春了，里面走出一帮人来，他花花绿绿地看到一些人影，又叫开了，“酒，酒，给我酒！”谁知街面不知被什么东西撒湿了，脚下一湿，轰地一声摔倒在地。
有人伸手来扶，“老伯伯，你没事吧？”
疯叫化便拼命地抱住这人的脚，断断续续地叫道，“酒，酒，给我酒，给我……”声音越来越轻，扶他的这人大感奇怪，仔细一看，疯叫化已经打起呼噜，呼出难闻的酒气，居然睡着了。
扶他的这人抽出自己的脚，长叹道，“从来没有看到这么要酒不要命的。能儿，你去叫伙计过来，将他扶进去休息，多给一些钱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