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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闻变急议应变策(2/3)

将它打下,北就可与河内郡连通,西南可与弘农郡连通。亦即,此县只要为李善道所有,被李善道牢牢地掌控在手,他就可以通过渑池,打通河内郡与弘农郡的联系。柴孝和断未料到,李善道短短时日内就大致打下了弘农郡,则渑池要再被他得之,到时,有河内郡源源不断地后续资源,李善道真要是留兵在弘农郡不退,他这个“虢州总管”还怎么当?此其一。

由渑池,经北崤函道,又可达陕县;并同时,这条北崤函道也是从陕县向东而出的必经之地,那么,此县若在李善道手中,便即使陕县被柴孝和得了,他也等同是被困在陕县。此其二。

杜正伦、马周把自己代入柴孝和,想了一想,——几乎也都不用想,两人立刻就明白了柴孝和现所处的窘境,也明白了李善道为何会考虑要不要把“打算还攻渑池”的计划如实告他。

马周说道:“仆知矣。明公是担忧,如将此计划如实相告,柴总管也许会不能再安心攻打陕县,而说不定,他乃至会从陕县撤围,亦兵向渑池,以使渑池不能为明公所得!”

“可不是么?这位柴总管,领着魏公亲授的‘陕虢抚慰使’的头衔。他若也兵进渑池,这渑池,我固是不能让给他,可却也不好独占之了。而渑池位置紧要,我又实是不欲与他分占。”李善道踱回案后坐下,摸着短髭,再又咳了两声,说道,“是以,我小小有些因此为难。”

杜正伦积极地献谋划策,建议说道:“明公,那何不就诈言欺他?就说准备驻兵弘农休整。”

“宾王,你说呢?”

马周琢磨了会儿,说道:“柴总管是魏公的心腹,非是敌国,魏公又任了他陕虢抚慰使、虢州总管,名正言顺,仆窃以为,似不好相瞒。一时相瞒,纵能独得渑池,或坏公忠义之名。”

“忠义、忠义。‘忠义’二字,所系者纲常伦理。无忠孝,便礼崩乐坏,凶恶互残;无仁义,便人自相疑,众叛亲离。宾王,卿之所言,正论是也!”李善道做出了决定,令杜正伦,说道,“知仁,为我回书柴总管,如实以告,告诉他我军於弘农再休整一日,便还取渑池!”

杜正伦应诺,有点复杂的看了下马周。

马周很年轻,才十六七岁,出身既微,平时好酒疏狂,杜正伦等士乐与他亲近者不多,唯李善道对他甚是厚待喜爱,今乃以看,马周确有其聪慧,李善道诚然“明公”,有识人之明。

杜正伦的思绪,无须多言。

……

就在杜正伦代李善道,给柴孝和写回书的一个时辰前。

即高曦刚刚见到徐琼时。

陕县、弘农县两县间的桃林县县寺,郭孝恪也接到了一封书信,亦是柴孝和所写。

桃林打下好几天了,县内外已经安抚得当,郭孝恪忙里抽闲,昨晚招唤了七,俺已遣人加急送出。河内,新得之地,於今所忧,不仅在外,且在於内。俺意,河阳三城,俺领兵往去,河内县城就劳公镇守,何如?”

李密的名头大,翟让又死了,他的兵马这一来,不排除郡内的这些降官、地方的某些豪强,闻风思变,内起而应,坐镇河内县城是必要的,也是重要的,李育德自无异议。

他念头转开,却又一虑出现,面现忧色,说道:“刘德威,魏公之将也。其现驻河阳。魏公既欲夺我河内,定已有令与其。敢问将军,何以得占河阳?若被刘德威阻之城外?怎生是好!”

高曦说道:“李公,俺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便是总管此回率部往取陕、虢之前,曾密嘱与俺,魏公与翟公此些时来,颇有嫌隙,兴洛军中恐有变故或生,因总管令俺,须预作筹划,以防果有变乱。”

尽管是迫在眉睫的紧要关头,他忍不住还是发了句感叹,“於今视之,明公真远见如神!”

解释与李育德,说道,“因会不会发生变故,明公当时也不确定,事关魏公、翟公,为免人心浮动,故俺未曾与公说过此事。

但得了明公嘱咐后,俺已有预先之备也。”

李育德亦是大为惊诧,李善道就这么有远见之明?这可真是太了不得了!

他说道:“原来明公早有预见!明公之略,我等望尘不及。”问道,“将军已有何备?”

……

暮移夜至。

风大,雨大。

王须达应邀来到郭孝恪所居的桃林县寺。

郭孝恪迎出县寺门外,与他携手并入。

边走,郭孝恪边笑道:“将军,昨晚,俺自喝了顿酒,甚觉不尽兴。想来想去,是少了将军!是以,今晚俺特地又备上好酒好菜,这县寺的官婢有两三将军尚未见过,也都召来了!昨夜,俺捷足先登,已先替将军试了试深浅乐趣,将军等会儿若是相中了,便送与将军!”

王须达对色,还真不是很感兴趣,但郭孝恪这么说了,他便笑道:“有劳长史代俺先试深浅。长史情意,俺很感谢。但就怕深浅虽试,长短不合,长史乐者,俺无甚乐。”

却王须达个子低,身材属於矮壮,是有此言。

郭孝恪哈哈笑道:“若较长短,你我虽自家兄弟,不好较之,却也好办,今晚将军试过之后,明日你我同问官婢,孰长孰短,不即可乎?”

王须达有心计,善与人交往,郭孝恪豪奢不羁,真别说,李善道把他俩凑成一对,确是不负杜正伦对他“识人之明”的佩服,王须达、郭孝恪这次搭了伙后,两人相处得甚是愉快。

进到了堂中。

等了稍顷,三人入堂,可不就是上午才在郭孝恪卧室见过郭孝恪的郭孝允、朱师本、杜大忠。

桃林比河内还更新得,王须达不是个粗莽人,他的兵营在城外,为防他不在营中,县外出现贼乱,他帐下的一众将校,他尽留在了营里,只带了三五个亲兵来吃酒。

亲兵没进来,外头自有郭孝恪的吏卒招待他们。

五人就坐。

郭孝恪主位,王须达左手上位,郭孝允等三人陪坐。

不多时,酒菜一道道呈上,十来个官婢跪在案边,伺候五人喝酒。郭孝恪是郭嘉的后裔,常亦以郭嘉为效,有汉魏奇士之风,因而外头虽风雨之夜,堂门开着的,任风卷雨而入。风寒雨潲,堂门口内外被浇得一片湿。郭孝恪与王须达谈笑无忌,欢声叙话,时令官婢献歌献舞助兴。不觉已是酒过两巡,郭孝允数觑郭孝恪,郭孝恪却只管殷勤地与王须饮酒。

直饮到酒过三巡,王须达酒已半酣,他挂心着军务,辞谢不欲再作多饮。

在郭孝允等的不知第几次觑其举动时,郭孝恪才举起了酒杯,好像要往下摔落,可酒杯终究放回到了案上,他喝令道:“给俺添满!给王公也添满!”劝王须达,“将军,夜已深了,营中将士早就将息,你回营何事?营中风雨浸寒,不如在这儿多饮几杯!深浅,将军且尚未试。”

“总管军纪森严,今夜出营,来与公饮酒,已是违令,若再夜不归营,总管定将严惩。”

郭孝恪笑道:“李二郎若为此怪你,你来找俺,俺替你向二郎解说讨情。”

“长史,真是不能再喝了,俺酒量也浅,再喝,官婢深浅未尝试出,俺的深浅,公就试出了!”

郭孝恪就喜欢王须达的荤素不忌,能与自己开各种玩笑,他大笑说道:“将军深浅,俺早知之。从二郎历战,将军战功赫赫;今取河内,将军遽拔共城。将军用兵之深,不可测也。”

“长史过奖,此皆二郎庙算有方,俺有何功。”王须达也就喜欢郭孝恪夸他,自矜笑道。

郭孝恪说道:“这样吧,再饮几杯,将军便还营,总行了吧?”

王须达犹豫了下,豪气应道:“长史情深,俺岂能不识抬举?就从长史之令!”

端起酒杯,与郭孝恪一同饮尽。

互相亮了下杯底,两人都是喝的干干净净,不拖泥带水,相对一笑。

风雨越来越大,夜色越来越深,两更的更鼓已过,三更将至。

郭孝允实在是耐不住了,从席上站起,说道:“阿兄?”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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