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回来了啊。”
“哎,婶婶你忙呢。”
出名虽然满足了虚荣心,但也实打实的麻烦,路上别个热情打招呼,他便要停下来回应。
走走停停,这一里半地硬是走出了好莱坞红毯的赶脚,太他娘的耗费口水和时间了。
刚到村部就见着了刘娟,这姑娘正在低头淘洗泥鳅。
李恒凑头瞅了眼,发现桶底乌漆嘛黑铺满了,顿时问:“你自己下田捉的?”
骤然听到声音,全神贯注的刘娟吓了一跳,抬头见是他,又吓了一跳。
这不,桶子都翻了,几百根泥鳅呼噜呼噜随着水流跑的马路上到处都是。
旁边正择长豆角的妇女主任见状,赶忙扔下豆角去捞泥鳅,一边用双手捞,还一边数落女儿:
“做事做事不行,见个男人也怕,你还能有什么用?”
看李恒在旁边笑,妇女主任玩笑说:“李恒,你这么喜欢逗她玩,要不你把她娶回家算了,我彩礼钱都不要你的,白送你。”
“妈!”刘娟跺脚,又气又急。
“妈什么?我好不容易捉点泥鳅回来,你洗都洗不像,就你这样的还想要彩礼啊,我没那脸。”
妇女主任怼起女儿来不心疼,直接往死里怼。
刘娟听不下去了,躲回了屋里。
花了好一会功夫,李恒帮着把泥鳅捉回去,才告辞走进了姐夫家。
大姐夫姓邹,全名邹树声,也不知道咋取得名字,反正听起来怪怪的。
邹家屋子和这年头村里的大多数一样,三间木房,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卧室,堂屋后面是厨房。再后面是院子,靠山的方向单独用木栅栏围建一排猪圈和牛栏,旁边还养了狗和鸡鸭鹅。
刚走进院子,李恒就闻到了一股鸡肉香味,看样子是大姐坐月子吃的伙食。
虽说邹家经济情况也不咋地,但人家公婆从没亏待过大姐啊。不论是鸡鸭鹅也好,还是肉也好,都是先紧着大姐口欲,他们老俩口最多在边上捡点汤汤水水吃。
所以纵使李建国和田润娥这样的文化人见了,也挑不出人家一丁点不是,打心眼里面认可这亲家。
看到李恒登门,邹树声慌忙搬一个凳子过来,口里还拘谨地招呼:
“三弟放假回来了。”
他这个三弟是跟着李艳叫的。
“嗯,姐夫你别管我,我经常来的,不要这么客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明明大了自己五六岁,可看到自己总是放不开。
今生是,前世也是,这情况直到了40来岁才有所好转。
邹家夫妻热乎的很,忙着端茶倒水,忙着从抽屉里找出珍贵的瓜子花生糖果款待他。
能不款待好这位娘家小舅子吗?
这位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嘞,还是十里学评论家,估计家世不凡,能没气质吗?
前两页信纸还是老规矩,同他交流文学心得。
第三页信纸,除了分享生活琐事外,还特意说明了寄照片的缘由:说她7月份要去京城长安大戏院和梅兰芳大剧院演出,如果他有兴趣的话,可以记住她的长相,可以找她。
李恒把第三页信纸细细读了两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对方不会是在用照片投石问路吧?
不会十多封信件往来过后,无形中对自己产生了异样想法吧?
这年代娱乐活动不多,甚至几乎没有,而大部分女性的爱情观又特别纯粹,不讲物质反而更追求精神上的共鸣。
因此通过信件产生情愫的不再少数,他一时间也摸不太准,是不是真是这样?
还是自己敏感了?
多虑了?
但不管怎么样,权衡一番过后,他决定及时切断联系,以免招来没必要的麻烦。
想了想,看在廖主编的面子上,他还是回了一封信。
信中,他委婉告诉对方家里妻子身体不好,小女儿近期也要订亲,暑假要留在身边照顾,没空去京城欣赏她的表演云云,实属遗憾。
嗯,大家都是有品位有身份的人,这封信他是当做最后一封信来写的。
如果黄昭仪真有别的心思,相信对方也能揣摩明白个中意思,自动断了往来。
写好信,李恒得空把隔间整理了一下。
其实嘛,也没啥好整理的,亲妈定期有帮他打扫卫生,里边整洁的很。
只是他有自己的爱好习惯,某些书、某些把件放哪个位置会更舒服,用起来更顺手。
2:02
时间不早了。
李恒感叹还是有块手表好哇,把表摘下放一边,倒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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