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杨凡站在海岸边的一块礁石上，望着波涛滚滚的景色，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嘉娜小姐赤着双脚踩着旁边的沙滩，注意到他脸上的笑容，开口问道：“你在笑什么？”
虽然没有穿鞋子，可她的双脚却一尘不染，因为皮肤表面有一层肉眼不可见的水膜，将一切尘土隔绝在外。
杨凡开口说出一个消息：“加美尼联邦准备对阿兹克联盟发动一场瘟疫血祭。”
自从他开始深入研究妖魔之道，联邦对他来说便没有多少秘密。
根本没人知道，除了张荷花外，他早已在联邦内部埋入了不止一个钉子。
最近一年时间，许多联邦高官接受转生血祭，变成了披着人皮的妖魔。
杨凡则借助薇薇安的手，悄然在一些人皮妖魔的灵魂中动了手脚。
而秃头鲍尔，恰好正是其中之一。
虽然这货变成了妖魔，可依旧保留着许多人类喜好，玩弄女性就是其中一个。
某一次鲍尔与女性发生了关系，完事后睡了一觉，经历了一个奇异的梦境。
他在梦境里回到了童年，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给了他一根棒棒糖，他舔着棒棒糖觉得很甜，好像甜到了灵魂深处。
梦醒之后，鲍尔对此不以为意，以为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境。
因为妖魔告诉他们，接受转生血祭后灵魂会逐渐发生变化，所以会出现很多异状。
实际上梦境里的“棒棒糖”，正是一枚非常隐蔽的窃听之种。
此时。
嘉娜小姐面露讶色：“听说瘟疫血祭直接作用于灵魂，感染者的灵魂将一刻不停的向周围扩散瘟疫芽孢。
“由于每一场瘟疫血祭都会导致大量生命死去，所以就连妖魔也较少使用瘟疫血祭。
“沧蓝人真是一群奇怪的人，你们一边倡导尊重生命，一边却极为冷血的屠杀大批同族。
“我见过一些非常残暴的文明世界，但这些文明极少会像你们这样大肆屠杀同类。”
杨凡想了想，实话实说：“沧蓝人只在少数时刻尊重生命，在其它时候从来不尊重任何生命。”
美人鱼问道：“什么是‘特定的时刻’？”
杨凡回答道：“需要展现道德优越感的时候。”
嘉娜小姐忍不住评价道：“你们是一个嗯，充满矛盾的族群。”
听得出来，她本来想要说“虚伪”，可为了美嘉救世主的脸面，最终用“充满矛盾”来替代。
杨凡倒是挺认可这个评价：“是的。”
嘉娜小姐瞄了他一眼，问道：“你好像并不打算阻止加美尼人？”
杨凡摇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阻止？”
他开始侃侃而谈：“沧蓝人有一句话叫做‘欲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站在大夏的立场，加美尼人选择使用瘟疫血祭，证明他们的高层彻底丧失了理智，这是一件好事。
“一旦阿兹克联盟发生血祭瘟疫，大夏可以以最快速度将消息扩散到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届时每个沧蓝人都会产生物伤其类的恐惧感，他们会害怕自己遇到同样的事情，所以全世界都会支持大夏肢解掉加美尼联邦。”
他又伸手指向前方的海面：“阿兹克湾的地下蕴含着巨量资源，其中包括大量变异的油气矿藏。
“只要肢解掉加美尼联邦，大夏就能以顺理成章的控制阿兹克湾的一切资源，从而将本次战争的花销五倍、十倍的赚回来。”
根据启示之梦，将来阿兹克湾的地下，将会诞生罕见的二级异材。
只要控制了阿兹克湾，将来大夏获得的收益岂止是五倍、十倍？
恐怕一千倍、一万倍都不止！
正是因为如此，杨凡才会不惜耗费巨大的资源，跨越半个沧蓝星发起一场毁灭性的战争。
嘉娜小姐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幽的看着他。
杨凡继续说道：“另一方面，我跟你讲述过关于沧蓝星世界意志分裂的事情。
“对于大夏世界意志来说，阿兹克联盟目前的人口太多了，这并不符合大夏的利益。
“加美尼人打算散播血祭瘟疫的地方，必然是该国人口稠密的区域。
“瘟疫可以有效削减阿兹克联盟的一部分人口，大夏还不用承担任何责任，骂名却全部由加美尼人背负。”
嘉娜小姐感慨道：“你是一个非常合格的领袖。”
杨凡聆听着海潮声，面色平静：“领袖是一份无聊的工作，我打算过一些年就卸任执宰。”
嘉娜小姐颔首道：“当一个精神领袖也不错，杂务可以交给其他人，如果不满意就随时换人。”
执掌大夏看着充满荣耀，实际上一个庞大国家需要处理的事务太多太多了。
只要杨凡愿意工作，每天不眠不休工作二十四个小时都干不完。
现在他只负责处理重要事务，依然整天劳心劳力，这已然开始略微影响到他的修炼。
故而他已经开始物色培养下一代的大夏领袖。
*
钧天灵宝眼第十三分眼基地。
庄俊通过灵宝眼的“上帝视角”看到，加美尼边境防线的剩余军队，似乎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开始成建制的离开防线，以最快速度朝着北方狂奔。
由于运输载具不足，大部分人只能在天寒地冻中步行前进。
为了减轻负重，很多加美尼士兵甚至连手中的武器都扔掉了。
这个细节足以说明，短短十五分钟屠杀一百多万人的可怕结果，给了加美尼人多大的惊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