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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上级发来了电报,对这一次的宣传战役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在见到张安平后,压抑了心中的激动数个小时的柴莹,激动的转述说:
“上级说我们这一次主导的宣传战役,战略意义不亚于歼敌几十万——从此以后,国民党会丧尽一切人心,他们的统治基础,更是被彻底的动摇了!”
“安平同志,虽然你的功劳暂时不能向外展露,但我相信一旦未来解密,人们一定会说,你张安平一人堪比十万大军!”
相比激动到失态的柴莹,张安平则显得很平静,没有自己,这件事同样会发生,只不过自己提前了时间,且将规模稍微弄的大了那么一丁点而已。
再者,这件事上,他最大的功劳,也只是通过全球贸易隐蔽的向组织提供了大量的印刷设备。
张安平神色颇为严肃的说:
“柴莹同志,记住,这一次宣传战役的成功,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功劳——是解放区的无数同志,秘密的将这些材料夜以继日的印刷出来,是数以万计的一线同志冒着危险,将天量的宣传材料运抵了国统区,是无数的同志,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完成了对宣传材料的散发工作。”
他倒不是唱高调,而是身在局中深有体会——
这一次宣传战役大获全胜,但背后是什么?
是在运输过程中,至少三十名同志的牺牲;
是在散发过程中,是超过百人的牺牲,是超过四百名地下党党员、热血学生、工人、进步青年的被捕!
宣传战役是成功了,可这功劳,张安平不敢独居。
张安平的展露的平静让柴莹心里赞叹不已,她看着张安平面上流露出的伤感,意识到了张安平是在为宣传战役中那些牺牲的同志而伤怀,她不由正色:
“安平,你不要有太多的负担,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信仰而牺牲的——我相信他们看到这一次宣传战役的结果后,一定不会失望。”
张安平勉强笑了笑,他相信那些为信仰而牺牲的同志不会后悔,但他更想让被捕的同志见到太阳升起、笼罩在这块大地上的阴霾彻底消失的那天。
“咱们说正事——”张安平将负面情绪压下:
“我们的同志都完成了撤离工作吧?接下来保密局和党通局要发疯了!”
“嗯,宣传告捷的当天,各地的同志就组织了撤离工作。”柴莹展颜笑道:“撤离工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容易,有好几支撤离的队伍遇到了国民党的巡查队,负责掩护的游击队的同志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他们直接装作没看见。”
这就是这一次宣传工作的意义——让为国民政府效力的士兵、官员看清楚这个烂透的政权,让他们放弃对这个腐朽政权的幻想!
很成功!
张安平也笑了起来,他既是为撤离工作的顺利而高兴,也是为接下来必然要发生的剧烈的化学反应而高兴。
百姓在生死线上挣扎,食不果腹,金融秩序在崩溃,民生在崩溃,而国民政府的最顶层,却轻易的将以亿为单位的美元,揣进自己的怀里。
这样的对比,会让所有人都失去最后的幻想!
柴莹问:“接下来我们的工作?”
“接下来进入静默期吧,不过我这边得加把火。”
柴莹迟疑:“加把火?”
直觉告诉她,张安平口中的加把火,大概率是往烧的正旺的大火之中,倒汽油——单位是“列”,列车的列。
果不其然,张安平悠悠的说:
“毛仁凤这一次输的太惨了,我不拉他一把的话,他肯定要完蛋了——其次,现在人们见识到的是国民政府的贪和烂,我觉得还差一些。”
“差什么?”
张安平目光中闪烁着古怪且极其明亮的光芒:“软弱。”
软弱?
柴莹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柴莹同志,你去见陆汉卿同志,让他转告老郑……”
郑耀先是在舆委会成立后回来的,还当了个副主任,毛仁凤住院以后,郑耀先也住院了,张安平不好跟其见面,便只能通过陆汉卿、郑耀先的夫人程真儿这条线,向郑耀先传递信息。
听完了张安平的安排后,柴莹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毫无疑问,她又又又一次体会到了丈夫之前的那种心惊胆战。
张安平,是真的什么都敢干啊!
她心惊肉跳的看着张安平:
“安平,你这么做……稳妥吗?”
张安平故意说:“放心吧,大不了我‘叛逃’投共呗!”
柴莹气极:“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家里什么情况我能不知道吗?上次佣人吴妈家里出了事,求我妈预支几年的薪水救急,我妈翻箱倒柜没凑够,还是墨怡当了我当初送她的镯子才凑够了——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柴莹倒吸冷气,不敢相信张安平家里竟然沦落至此,但她肯定不会怀疑张安平所说的,便打算为张安平批一笔经费,还没张口,张安平就摆摆手:
“钱我有,但没走过家里的帐,都在全球贸易那边,除非全球贸易出事,否则查不到我身上。”
全球贸易的规模扩大了多少倍没法算,张安平拿到手的分红同样是一笔天文数字,但这笔钱要么化作了物资输送解放区,要么投入到了再生产之中,张安平自身没有沾过一厘——而到了他这个位置,不想贪的情况下,还真的是没人敢“围猎”他。
当然,国民政府时期的商人,也不需要绞尽脑汁的去围猎。
柴莹权衡,心中的本能倾向于同意,可又担心张安平玩脱。
见她这般纠结,张安平笑着说:“你放心吧,别忘了日本的那位太上皇的弟弟,可是我的合伙人之一,我有信心最后能收场的!”
“最差最差,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可以投共嘛,正所谓投共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张安平最后的打趣让柴莹“破防”。
投共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你、你反正注意些啊,别真的玩脱了!”
张安平笑了笑,不会的!
……
住院的郑耀先,美滋滋的吃着程真儿送来的病号饭,心里想的是: